“那么皇后认为,朕与你之间,隔着谁?”龙飚漠然地看着我,逼人心魄的冷峻。
我仍旧对他虚笑,语气已是极淡:“没有谁。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人,不是物,而是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龙飚,像是第一次才认识我一样,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许久,都不肯移开自己的视线。
我和龙飚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寝殿内的气氛有点压抑。
熏香做了很长时间,闻着这浓郁的香气,脑袋不禁都疼了起来,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
“怎么了?”到底还是龙飚先开了口,他半蹲在我的身前,神情很紧张。
我摇摇头道:“被这香熏得头很疼。”
龙飚不语,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我身后,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在了我的额头上。他小心翼翼地揉捻着,细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虽有些生疏和笨拙,但也能觉出他的认真。
有一点淡淡的温暖,在我已冷的心头升起。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他毕竟是个皇帝,这样的事情,本不用他来做。他能如此对我,也许是刚才我的话让他有点小小的感触。这样在他来讲,已是不易了。
龙飚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我们之间,是不是不要这样客气?”
我淡笑道:“这样不好吗?正好可以解释什么叫做‘相敬如宾’。”
龙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嘴里轻念:“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似乎是个褒义词,可是,这个词形容夫妻互相尊敬,像是对待宾客一样。虽然客气,却没有感情的成分。我是故意如此说的,龙飚睿智,自然明白。
“夕雾,你今天说的话很奇怪。”龙飚沉吟了许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我的话奇怪,是因为现在说话的不是夕雾,是冯裳霓。可能这次的意外,让压抑在夕雾身体里的我的灵魂重新活了过来。我淡淡地微笑:“皇上,也许是被这香熏得脑子坏掉了。”也许,龙飚心目中的那个柔弱夕雾,从此后不会再有了吧。只是当自己决定了这么去做的时候,心里竟也是空空的,没边际地茫然。
“皇上,当天我穿的礼服,是皇太后送来的。”我定了定神,把话题转到别处。
龙飚道:“朕知道。你觉得这粉毒是太后所为?”
我轻笑,“老佛爷是这么笨的人吗?”那个女人精明得很,倘若想我死,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朕也知道不是她。”龙飚坐到我旁边,深邃的眼睛看着我,“不过,她倒是很喜欢你。”
看来,他应该知道,当日我去过咸寿宫。也是,紫晴和恋水都是他的宫女,我是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