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科学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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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狼的故事

凛冽的风一阵一阵地呼啸着,似乎在抱怨什么,又像是在报复。这是一个少有的寒冷的冬天。近来几天,天气越发冷得难耐。白昼总是不愿意降临在这个风雪世界,在少有的日光照耀下,茫茫积雪没有边际。

对于在这里生活的所有动物来讲,这都是一段难挨的日子。动物们都生活得很悲惨,大量的弱小动物因为耐不住这样的严寒,而死去了,即便是鸟儿也未能幸免于难。无数的骨瘦如柴的尸体遍布在这白色的世界上,成为了苍鹰和狼的美食。即便这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它们也免不了忍受严寒和饥饿。

在这悲惨的日子里,只有少数的几个狼的家庭还生活在这里,在面对这场天灾时,它们表现得异常团结。在白天,它们分别行动。而每逢夜晚来临,它们则全部出动。它们来到村庄,将村庄围个水泄不通。然而,它们却未能捕获猎物。村民们将自己的家禽和牲口都看管得好好的。而且,他们还作了万全的准备,在看不见的暗处,他们用上了膛的枪等待着。

这个寒冬漫长得有几个世纪之久。狼在大多数时间里,也只能静静地待在洞中,它们相互依偎着,以此来获得抵御寒冷的温暖。

在这笼罩着死亡的不毛之地。狼群等候着,它们竖起耳朵倾听着,某一时刻一旦它们的同伴有谁耐不住寒冷或是饥饿,最终死去,它们便会立即聚合,一拥而上。在解决完同伴后,它们会发出或是祭奠或是怨恨的一声长号。

最终,一小部分狼作出了离开的决定,它们要去寻找能够供它们生存的食物。它们决定天一亮就出发。

这些离群的狼,它们又分做了各个小部分,走向各方。它们中的三头,向着东方走去,其他的则或向南或向北行进。

决定向东走的三头狼,它们原本体格健壮、精神抖擞,可如今的它们已经瘦了好多。它们的收缩起来的肚子,像是一条皮带贴在身上,又细又长,腹部的肋骨明显地凸出来,清晰可见。它们的嘴巴已经干裂,瞪大的眼睛,透出绝望。

它们三个一直向前行进着,最终它们来到了一个有人烟气息的地方。随即,第二天它们就捕获了一只羊;而后来的一天,它们又抢到了一条狗和一匹小马驹。但是,它们的举动引起了村民的愤怒,他们追击着它们。

面对它们的入侵,村民们都惶恐和惧怕,他们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都纷纷武装了起来,即便是平时走街串巷,他们也都是手拿着武器。而这三头狼,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猎物了,对于来到的这个陌生地方,它们心里既高兴,同时也感到胆怯。

受到美食的诱惑,它们越发地大胆起来,即便是在白天它们也毫不惧怕地大摇大摆地闯入奶牛场的棚圈。于是,一场合奏开始了:奶牛们哞哞地叫;木栅栏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声;牛用它们的蹄子表示抗议,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还有所有生物的喘息声。

在一片嘈杂声中,原本缩头缩脚的人们出现了。他们突然有了胆量,给了这些“强盗”以回击。很快,它们中的两个应声倒地,而且当场死亡:一头是被子弹射穿了脖颈,另一头是被斧子砍倒的。

第三头逃过了这场劫难,它拼命地跑,最后终于精疲力竭,它摔倒在了雪地里。它曾是族里最年轻、最漂亮、最勇猛的年轻狼,它是一只充满力量、聪明矫健的狼。此刻,它喘着粗气,静静地躺在雪地上。就那样躺着,隐隐的,似乎有个血红的圆圈在它的眼前旋转,偶尔它还发出尖利而又痛苦的长号。它受了伤,曾有一柄斧头击中了它的背部。但是,在休息片刻后,它又站了起来。

抬头,它发现已经跑了很远。它的四周没有人,也没有房屋,眼前只是漫天漫地的白皑皑的雪。

不知走了多久,它看到了一个山庄出现在面前。在月光的照耀下,使这原本就不黑暗的世界越发明亮了。它来到了一棵冷杉树下,等待着。在一番仔细地观察后,它惴惴不安地来到围在院子旁的篱笆前。它来回地踱着,最终停住了脚步,它被来自暖融融的牲口圈舍里的那股味儿吸引住了。

它没有碰见一个人。它小心翼翼又贪婪地向香味的发出地望着。突然,一声枪响传来。它如触电般抬起头,随即拔腿便跑。

而第二声抢响了,这一枪正好射中了它。它的腹部被子弹击中了,那里布满了血,此时血正汩汩地往外流着。但是它没有顾及这些,拼命逃窜,它最终逃脱了,安全地躲到了一片树林中。

它警惕地用眼睛看着,用耳朵听着,它听到有脚步在靠近,它抬头向着身后的高山望去,它恐慌、畏惧。这是一个非常陡峭的高山,灌木丛生,想要登上去是十分困难的。但是,此刻是它唯一的选择。积蓄力量,它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那陡峭的悬崖攀去,同时在它的后方,响起了叽里呱啦的咒骂声和发令声,山脚亮起了点点灯光。

这只受了伤的狼尽管已经精疲力竭,但它颤抖的身躯仍旧向上爬着,它腹部的血已经变成褐色。

天气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了。天空上有一大片灰色,一场大雪已经在酝酿中。

终于,它到达了山顶,它已经站到了一片令人赏心悦目的厚厚的积雪上。它站在了一个可以俯瞰的高度,已经远远离开了那个它逃离的山庄。此刻,它并不饿,然而那个伤口却把它折磨得够呛,隐隐的是刺骨的疼。

它并没有绝望,像是酝酿力量一样。它的头耷拉着,它的心脏一跃一跃地跳动着,此刻它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它身边不远处耸立着一棵冷杉树,枝叶很茂盛,它挪到树底下趴下,月夜下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格外美丽。它就这样望着。

许久后,雪地上映出一道淡红色,很显眼,也格外美丽。像是受到了召唤,这只狼站了起来,它向着那光亮处望去。月亮升起来了,它挂在东方的天空上,大而美丽,它是血红血红的颜色。这只狼神情专注地望着,继而它发出了一阵号叫。这一声声悲壮苍凉的声音,诉说着此时的无奈和痛苦。

月亮已经升到了最高的地方,整片大地在它的照耀下,愈发明亮了。这只狼骄傲地站在山顶上,仰着它高傲的头。山下的人们,仰望着它,他们个个跃跃欲试,要置这个家伙于死地。

他们再次扣动了扳机,准确无误地,枪子落到了那只站在头上的狼的身上。但是除了两声刺耳的抢声之外,并没有听到狼的叫声。在接下来的数枪后,人们确认这只狼已经不能再构成任何威胁了,他们扛着枪离去了。

之前有个人看上了这只漂亮的狼的皮,但是考虑到此时的狼皮成了筛子,加之这么高难度的山又没勇气爬,于是也就跟着人群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