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手似乎非常不解风情,梅林正在出神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光横掠而来,梅林的身影瞬间化作光芒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不远处。他的手臂流着血,似乎受了伤。
“你就不知道看看场合么?”梅林不满的说。
“汝等可笑的感情,吾不理解。”死灵领主手中的大剑横举。那柄剑看起来相当厚重,虽然比不上古尔加将军的重剑,但也是一柄相当厚实沉重的武器。大剑的剑柄上刻着鹿头纹饰,剑身上的未知文字则闪耀着火焰的光芒。“生命只是短暂的花火,死亡才是最终的归宿。”
“美丽的花火,好过死寂一片的归宿。”
梅林周身开始萦绕蓝色的魔力,跟自己同等的敌人对战,他不敢有所保留。
“来吧,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梅林笑着说。
“狂妄!”死灵领主双手握剑,做出攻击的准备姿势。
梅林这时候口中也在喃喃,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
然后双方几乎同时发起攻击。
死灵领主的大剑带着惊人的高温,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面前。梅林则释放了高阶魔法“九重魔灵巨岩卫”,死灵领主的前方被一个巨大的岩石巨人阻挡,它必须挥剑,否则无法前进。梅林利用魔法来消耗死灵领主的气势和剑招,逼对方耗费精力。
果然如梅林所料,对方挥剑了。
那道剑锋歇着掠过巨岩卫,像是没有遇到丝毫阻碍般攻向梅林。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作为一名战士,死灵领主不可能比古尔加将军弱,既然岩石挡不住古尔加,当然也挡不住死灵领主的剑锋。
剑锋掠过梅林的身体,他化作虚影消失。
“雕虫小技。”死灵领主眼中红芒暴涨,没有任何皮肉的脸转向了另外的方向,然后再次挥剑。
“吾以圣王之名召唤你,从沉睡中苏醒!吾乃冰霜之主,屹立于世界之巅之人,以吾之王座、王冠、王位命令你,服从吾之意志,实现吾之愿望!如流星、闪电,从天际飞驰而过,来到吾身边!归来吧,永恒之枪Gungnir!”
梅林一直在咏唱,当死灵领主挥剑的时候,他刚刚完成新的咏唱。在剑芒来到身前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光芒在前胸处亮起,他手中也多出了一柄坚固无比的长枪——永恒之枪昆古尼尔。据说它的手柄是由世界树的根做成的,因此坚固无匹,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毁灭这把长枪,因此其也被称为“永恒之枪”。
死灵领主手中的剑的确是非常珍贵的魔剑,但跟永恒之枪比起来,就像木棍之于宝剑一样拙劣。
“放弃吧,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梅林右手寒冰法杖,左手永恒之枪,犹如天神一般缓缓腾空而起。
“唯有愚蠢之人才借助外物。”死灵领主再次咆哮,这次他的整个身体和魔剑上都缠绕了一种莫名的魔力。这位骷髅王者缓缓举起大剑,仿佛像是老人一般吃力,然而梅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对于敌人竟然发出了极其惊恐的警告——浑身汗毛竟竖立起来,而且凉意充满了全身。
身体告诉他,对方接下来的攻击,自己几乎没有办法抵挡,而且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梅林非常信任自己的直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直觉在救他的命。
于是他没有打算抵抗。
“仁慈的大地之母盖亚,伟大的天空之父乌拉诺斯,支配天地的神明啊,请庇佑吾!让吾等之气息化为草木、山石、水和风,让吾等从世人眼前消失,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不可伤,蒙蔽有形之眼与无形之翼,将吾等的存在化为真实之倒影!”
下一刻,死灵领主挥剑而下。
顷刻间,天空绽开,大地崩裂!
以他的这一剑为轴心,梅林脚下的大地裂开了宽度达两公里的裂谷,而天空则裂开同样宽度,厚重的云层被撕裂开,露出头顶那没有星空的、无尽的黑。
梅林没有被斩杀,但不代表他安然无恙。
由于咒文吟唱最后一刻,他伸手阻挡对方的剑,所以他的左手彻底消失了,连同下方的数以万吨计的土石一起消失无踪。
“聪明的做法。”死灵领主虽然在夸赞,但声音里依然不带一丝感情。
“或许我该说谢谢夸奖?”梅林从“真实倒影”中重新出现。他不怕对方再来一次,因为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做成这样,基本上接近于世界级魔法的威力,而即便是他,几天内也仅仅能释放一次这样的魔法而已。“你很强,我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斩断手臂。”
梅林忍着痛,汗水从额头滑下。刚才他已经用三个咒文来缝合伤口、减轻疼痛,但断臂之痛依旧刺骨。左手跟寒冰法杖一起被湮没了,不过好在寒冰法杖的本质是由自己魔力生成,所以倒不算什么损失。
之于手……也是有办法重新恢复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我很好奇,挡在这里的对手都如此强大,亡者之厅那里的守护者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呢?”梅林平静地说。他并不是随口聊天,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根据他的分析,这个领主本身应该就是亡者之厅的守护者,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这里。
所以,他在套取情报。
果然,死灵领主微微仰头,用相当不屑的口吻说:“吾便是镇守王者之厅者。王者之厅不可擅入,除非能够击败吾,证明王者资格,否则一概灭杀。”
“嘿,但我可听说有人已经到亡者之厅拿到了宝藏。”梅林忍痛继续套话。
“愚蠢,王者之厅地处蓝山堡最深层,吾无数岁月以来始终镇守于此,从未有人抵达,何来夺取宝藏之人?”领主眼中的红芒微微跳动,“宝藏不可强取,只能继承。我一直在等待继承人的到来。”
“或许那些继承人已经被你杀光了。”
“继承人必须具有强大的实力,这点艰难根本不足为惧。”死灵领主抬起剑,“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是否已经拿到了开启宝库的钥匙?”
钥匙?梅林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想了一遍,并不觉得带着类似钥匙的东西。
“谈话到此为止,接受吾之制裁,入侵者!”
死灵领主再次高高举起那把大剑,顿时一股强烈的威胁感将梅林笼罩。
“他大爷的,难道真的还能再来一次?这不科学!”梅林脸色发白,刚才以舍弃一只手为代价,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那这次呢?自己还能继续使用“真实之倒影”么?他觉得有点悬。这个魔法并非不能多次使用,只是不能连续使用。
他能一天使用好几次,但没办法一口气使用好几次。
“奶奶个熊!”梅林咬牙举起永恒之枪,这时候,他口袋的一物开始发出嗡鸣。
梅林一怔,把自己的小腰一抖,一颗平平凡凡的石头从袋子里浮了出来。
这是……那颗石头!梅林惊讶。这是他获取仙门大会优胜之后,跟尊者一起从兵器库的储藏室里拿出来的玩意。当时所有人都不理解梅林怎么会挑选这样的东西,尊者也说此物除了坚不可摧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本事。
正好梅林现在正需要一件可以阻挡对方剑锋的、坚不可摧的东西。
但……这玩意真的能抵挡死灵领主那石破天惊的一剑么?
梅林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思考的时间。对方高高举起的剑已经落了下来,他唯有举起石头阻挡——用他唯一剩下的右手。
再次,剑锋劈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