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儿到了四五岁,会稍稍懂事。那时,他可以学着独立。”
他的脸色黯沉下来:“芳菲,你真的这么想?四五岁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我四五岁的时候,唯一的记忆便是看到林贤妃就很害怕……世人都认为皇子皇孙,前呼后拥,千百人眷顾伺候,可是,真心实意怜惜你,日日温暖呵护的人,又有几个?芳菲,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受怕了!宏儿,我不希望他变成这样,从小就是一个提心吊胆的孩子……我的儿子,我决不允许他过的如此痛苦!”
如一根刺,正好刺中了芳菲的心扉。
她缄默不语。
“芳菲,孩子现在留在北武当是合适的。但是,假以时日,到了必须回平城的时候,我希望,是你陪他一起回去……”他的声音充满了惆怅,“纵然是太后吧……是太后,也可以回平城的,是不是?”
芳菲无言以答。
他小心翼翼:“我也想过,孩子虽然小,但是,可不可以,每半年,他也回平城一些日子?”
已经是一国储君,不可能真正等待四五岁才回平城。
至少,稍微能上路了,便要会平城,祭祀社稷,见过国民,让普天之下,知道皇太子在京城。皇太后可以长年累月不在,但是,小太子,不能!甚至连四五年之后都不行。
“也许,明年皇儿再大一点,你可以先带他回去看看。”
每一次都是“你”,而非“我们。”
两个人的孩子,为何总是要分成一半的一半?
弘文帝怅然看她一眼。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不但没有拉近距离,反而,无形中,一道隔阂在逐渐地增大。他看不见那隔阂,但是,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她最软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自尊,情感,名誉,地位,身份……现在,种种世俗的或者内心强加的,统统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