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带给我们的不止是温暖,更是希望。春天的清晨给人的感觉也是充满无限活力的,两岸树林里到处都是鸟儿的啼叫起,河面上不时游过一两只水鸭子,偶尔还有一两条鱼儿不经意的跃过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如果不是昨天亲眼所见和现在孤悬河上的事实,我差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只是一次春游而已。
呼吸了一下早间的清新空气后,大家就着河水洗了把脸,然后就开始在那朝东西两边不停的张望,盼望着过往船只早点出现。然而两个多小时过后,寂静的河道上始终没有一条船只出现在我们眼前,这让大家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都快九点多了,那些船只没道理还不出发的啊?”
赵大军最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潘镇长也觉得事情奇怪,有些担心的说道:“是有点怪,难道沿途停靠的船队都受到疯子袭击了不成?”
正常情况下,不论是船队还是单个船只,在这个时间段早就行进在河道中了,所以不用去想,大家也都意识到那些船只肯定是受到袭击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大军问潘镇长:“潘镇长,咱们继续等下去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上岸?”
“如果大家要上岸的话…”
姓陈的办事员指着南岸大堤后面对我们说:“从这里上岸往前走一里多地就是233省道,如果树林里没有疯子阻拦,我们能顺利到公路上去。在那里可以找找看有没有车子,有的话我们就开车走,这比呆在船上死等要好的多。”
“我看还是不要等了,船上没有吃的,再等下去大家肚子就撑不住了,不如上岸碰碰运气。”
另外一个办事员附和陈姓办事员的意见,赞同弃船上岸。听完他的话,潘镇长朝南岸看了一眼,然后扭头问我:“小赵,你说呢?”
我是不同意上岸找车的,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我所设定的初期逃生时间已经失去。现在感染的范围恐怕早已经往其他市县扩散,那样一来,路上必定会碰到成群的疯子,危险系数太高,我不敢冒这个险。
但我不好直接说人家上岸的提议不好,犹豫了一下,婉转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继续把船往西划,看有没有柴油机船停在河边,如果有,咱们就换船离开这里。”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刻意说道:“走陆路恐怕太危险,一来不定找到车,二来时间过得太久,怕交通早已经中断,万一路上再碰到撞车堵塞的情况,就麻烦了。那时进退无门,可真是陷入绝境了。”
“你们怎么想?”
潘镇长听了两个不同的意见,有些为难,不好下这个决定,便去问办事员他们的意思。两人同赵大军商量了一下后,同意了我的想法,但提出顶多到中午十二点,如果还找不到船就必须上岸。我想了一下,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因为解决肚子温饱也是个迫在眉睫的大问题,总不能饿死在船上吧。
“行,咱们就往西划!”
统一了意见后,我们便将小船沿着黄沙港向西划,前方两三里的地方就是上冈的北大桥,上次我和妻子曾在桥上停过。船行到北大桥下后,我们发现桥下停着十几艘运水产品的船,但是我们没有靠上去。因为在一艘船上看到了两个疯子还有半具尸体,很明显,那十几艘船上隐藏的危险太多,我们可不敢上去碰运气。往常熙熙攘攘的桥北水产市场,也看不到一个大活人,只留下遍地的垃圾和被掀在地上到处都是的死鱼。
“快看,那是什么!”
正当大家在观察桥上情形时,妻子突然指着船前五六米的地方叫了起来。大家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飘浮在水面上。
“可能是被疯子追赶时跳河淹死的吧。”我捂住小宇的眼睛,朝赵大军他们叫道:“走吧,不要看了,赶紧离开这里。”
赵大军见我催促走,点了点头便用力的将浆划了下去,继续朝西划去。当小船驶过那具女尸时,我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就是我们镇上的人。母亲也认识她,见状难过的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也越来越暖,我们几个虽然是轮流划浆,但都热得出了一身汗。我人比较瘦,还算好些,潘镇长却不行了,先是脱掉外套,接着身上的毛衣也脱了下来,最后就穿着一件T恤在那呼呼的大口喘气。
船浆每往前划动一下,我的心里就多了一分期盼,盼着能有一艘柴油机船马上出现在眼前,可是划来划去,前方都没有船的踪影,渐渐的,我也有些气馁了。
“就到这吧,咱们还是上岸吧,大家肚子叫得咕噜响,再不找吃的,可就没力气动了!”
终于,在距离身后北大桥有十里地的时候,陈姓办事员提出了弃船上岸,赵大军他们也同意上岸。我看了小宇一眼,没有反对上岸的意见。因为我们大人能坚持,可小宇毕竟是个孩子,哪里能这么饿下去。
“从哪上岸?”
我观察了下河道两边的大堤,上面种的都是杨树,堤后面是成片的农田,应该没有疯子在那,便问赵大军他们从哪里上岸。
“我看看。”
赵大军将船浆放下,起身朝两边望了起来,然后指着黄沙港南的一个地方朝我们叫道:“你们看到没,那里好像有个养鸡场!”
养鸡场?我怔了一下,抬头望去,果然数百米的河南大堤下露出一排房子。从房子周围并没有其他建筑物来推断,应该是个养殖场,至于是不是养鸡倒难说。
潘镇长也看到了那排房子,高兴的对赵大军他们叫道:“就在那里上岸,先搞两只鸡吃吃,顺便找些用得着的东西,万一没有车,我们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
本书的描写手法是细节化,着重着墨于逃生路上的每一个片断,务求突出那种真实感,希望大家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