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机场是我们这个地级市的唯一的机场,规模并不大,航班也很有限,大抵就是飞北京、广州这些大城市,另外也有一个开往南朝鲜汉城的班次。对于高丽人私自改汉城为首尔的做法,我是非常不屑的,汉城就是汉城,任你怎么改,在我的嘴里,汉城永远不会变成首尔,就如朝鲜半岛永远是我们的附属地一般。所以每当有人说我们市有开往首尔的飞机时,我都会给他纠正一下:不是开首尔,是开汉城!也许我的想法有些自大,或者是固执,甚至会让一些不明白的人以为我的地理观念很差,但我一直坚持这么做,愤青就愤青吧。
机场在市区的正东方向,也就是在上冈的东南角,从市区到机场有十几里路,从上冈到机场却有二十几里路。平时我们要到机场去,只能从204国道坐车到市区,再从市区转车朝东。但现在我们没车,不可能从国道开车去机场,因此我们只能选择步行去机场,方向也很单一,就是径直朝东南走,不拐弯,不转向,不绕路。
不过从鸡场出发后,我们还不能往东南直走,必须沿着场门口那条砖头路朝南走一公里,以绕开上冈镇区。只有过了镇区,我们才能朝东南直走。不然就凭我几个人想从上冈穿过去,恐怕没有可能。
路上我们曾仔细的在四周眺望过,想知道胡海跑哪去了,但是四周都是农田,一眼望去并无遮挡物,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胡海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一点踪影也见不到。
砖头路的尽头是一条宽两米的泥路,两边是农田,路是供庄稼成熟时收割机进地收割用的。在那里,大伙停了下来。赵大军因为在上冈镇政府呆过,所以对周围比较熟悉,他告诉我们顺着这条泥路往东就是上冈镇区,朝西则能到国道边。
“镇里和国道我们是不能去的,所以只能沿着农田边的小路朝南走,大概走两三里地就能到同心六组,前不久那里刚被镇政府拆迁,现在都是被拆掉的房子,一片废墟,肯定是没人住的,所以我们从那里走最安全。只要过了同心六组,奔机场的路上除了农田就是种大棚的,要不就是养鱼塘,居民点不多,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安全到达机场肯定没问题。”
“行,就从田里过去吧。”
我见前面是一片麦田,只有极少几块地里种了棉花,便一个大跨步跃过路边的水沟,让妻子将宝宝接给我,然后再跳过来。等大家都过来后,我们也没有走田边的小路,而是直接在田里走了起来。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去想糟不糟蹋人家地里庄稼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小宇突然停了下来,对我母亲说:“三奶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们。”
“有人叫我们?”
听小宇这样说,大家都停下了脚步,扭头朝四周看去。不过四周都是农田,除了偶尔飞起的几只麻雀外,根本没有人的身影。
我想可能是小宇在想爸爸,精神有些恍惚,所以耳朵产生幻听吧,便上去拉住他的手:“没人叫我们,可能你听错了吧。我们走吧。”
“不,有人叫我们的!”
小宇却用力的一甩手,指着后面对我说:“二爷,我没听错,刚刚是有人叫了我们一声的!”
我见小宇如此肯定,也有些吃不准:难道真的有人叫我们?便疑惑的望了大家一眼:“你们有谁听到了吗?”
“没有。”
潘镇长和我父母他们都摇头说没有听到,我又看了看妻子,她也摇头说没有听见人的声音。
小宇见大家都说没有,有些急了,跑到最后面指着远处对我们叫道:“真的有人叫我们,我听到的!”
见他这样肯定,我们有些半信半疑,朝那地方看了过去,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人。
“快走吧,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到机场,不然可能有危险。”
小宇指的方向根本没有人,而且如果有人的话,见我们停下来,应该会再次叫我们的,但我们却没有听见人的叫声,所以可以肯定小宇一定是听错了。潘镇长有些着急的捅了捅我,示意我赶紧拉小宇走,不要再在这里耽误了。
“嗯。”
我点了点头,便想拉小宇走,却见旁边的陈齐锋突然朝小宇站的地方跑了过去,看了几眼后就失声叫了起来:“快看,真的有人!”
大家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二里多外的一处麦田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这人是谁。
小宇见那人冒了出来,有些高兴的对我们叫道:“我说有人在叫我们吧,你们不信,喏!那不就是叫我们的人吗!”
“可能也是幸存的人吧,他刚才趴在麦田里,所以我们没看到他。”父亲走到小宇身边,对我们说:“那人叫我们,可能是想让我们带他一起走,要不等等他吧。”
母亲同意父亲的意见,附和说:“嗯,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那人离得不远,大家就等等他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人能叫我们,肯定不是疯子,而且这个时候,多一个人的确多一份力量,所以我和潘镇长他们同意等等那人。
“这人也真怪,怎么现在不叫了?”
见那人并不是跑着朝我们这边赶来,妻子有些疑惑的问我:“有点不对劲啊,他怎么慢哼哼的啊?”
是啊,他怎么慢哼哼的呢?我望着那人不紧不慢的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也感到奇怪,如果他是逃出来的人,见到我们后应该飞快的跑过来,不应该慢悠悠的走啊。不过想到那人既然能开口叫我们,就应该没有被感染,所以我没有太在意。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我们渐渐有些能看清他的脸面,没想到看见那人脸后,我却勃然色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