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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左手加右手的和弦

十一长假很快到了。

朴歆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从宿舍走出来,迎向站在远处的南宫凌宇。他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走吧。”

在公交车上,朴歆欹怯生生的问:“是不是需要买点什么?”

南宫凌宇摇头说:“不用!我们都是学生也没收入。”

到饺子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朴歆欹见到南宫凌宇的妈妈才知道,世上竟然有性格这么开朗的母亲。

南宫凌宇的妈妈见到她,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朴歆欹喊了声“阿姨”,凌宇妈妈点头招呼她去里面坐,还问:“歆欹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一会儿好包给你吃。”

朴歆欹赶紧说:“我什么都不挑,不管什么馅儿都喜欢。”

一旁的南宫凌宇只是微笑着看她,不说话。

凌宇爸爸有事中午不在店里,朴歆欹便和凌宇妈妈一起吃了顿温馨的午饭。凌宇妈妈有次给朴歆欹夹菜的时候正赶上南宫凌宇也夹过来,弄得朴歆欹有些受宠若惊。凌宇妈妈看着他们突发奇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定格了朴歆欹和南宫凌宇互相夹菜的一幕。

饭后朴歆欹跟着南宫凌宇来到他的房间,简约整洁,尽管并不奢华。朴歆欹由衷的赞叹:“阿姨人真好,热情、开明、善解人意,而且这个家的和睦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南宫凌宇看着她,诚挚的说:“我早就知道,我妈会喜欢你。你也喜欢这里的话,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朴歆欹羞涩的点头:“好啊。”

她走到一个用墨色绒帘整个盖住的庞然大物旁,好奇的拉开上面盖的帘子,面前出现一架钢琴,她诧异的望着南宫凌宇问:“你,学过钢琴?”

南宫凌宇讲起了曾经:“小时候看别人学琴,回来和我妈讲我也想去,他们就变卖了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给我买了钢琴送我去学。”

听他说完,朴歆欹不禁感慨自己那段学琴的经历:“其实我也学过,不过是父母给我做的决定,出来上学再没碰过,我喜欢的那首曲子,始终也弹不出想要的感觉。”

南宫凌宇坐到琴前,转身问她:“是什么曲子?说来听听。”

周影走到他身后,双臂交叉环着他的脖子,问:“怎么,你要弹给我听吗,是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南宫凌宇略加思索:“我以前弹过,还有琴谱。”说着从旁边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大本合订的琴谱。

朴歆欹帮着把琴谱放好,坐到一旁歪着头准备倾听。他微笑着看了看她说:“几年没弹这曲子,我试试吧。”

说完他正襟坐好,目光扫过琴谱的同时,修长的手指已经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起来。

那首被朴歆欹弹得古板生硬的曲子,在他手下却变成时而高亢,时而倾诉的动感旋律,回荡在并不宽敞明亮的卧室里。曲子高潮部分,周影强烈的感受到蕴藏在节奏里澎湃的热情,随着曲调跌宕起伏。

不知不觉已经开始第二遍,这次南宫凌宇不看琴谱,闭上眼睛全身心融入演绎。周影看着他垂下的长睫毛,听着这富有感染力的乐声,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没想到他不只会弹,还有这么高的造诣。

待他弹完,朴歆欹意犹未尽的问:“你琴弹得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南宫凌宇过来拉朴歆欹去钢琴边坐好:“你从来也没问过我,来,你也弹个拿手的,让老公我听听。”

朴歆欹嘟着嘴交代:“我弹可以,你不许挑剔我!”

他点头保证:“没问题。”

朴歆欹接着说:“还有,刚才那首曲子是我最喜欢听的,以后什么时候要听你都要弹给我!”

南宫凌宇含笑答应:“遵命,老婆大人!”

听到他这么说,朴歆欹这才满意的笑笑,开始演奏《梦中的婚礼》,这是她初二那年唯一上台演出过的曲子,自然也是最拿手的。

音乐中,朴歆欹仿佛看到布满鲜花的礼堂,他穿着白色礼服,牵起她的手,他们一起走向那能够承载幸福的人生殿堂。

一曲终了,南宫凌宇缓缓地说:“我能听出你的期待,一首乐曲能打动别人必然已经打动了演奏者自己。”

说着,他起身坐到朴歆欹右边,直视她的眼睛,说:“希望将来是我来完成你的期待……现在用你的左手,加我的右手,再来一遍。”朴歆欹的心跳加速,第一次和他这样合作,这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

刚开始他们不太合拍,朴歆欹总是笑场:“南宫凌宇,你要配合我!”

南宫凌宇苦笑:“我配合了,你太紧张好不好。”

朴歆欹难为情:“那是因为我从没有这样和人弹过琴啊。”

南宫凌宇安慰说:“没事,再来。”逐渐的,一遍又一遍,合作越来越默契,婉转浪漫的旋律终于自他们手下流淌出来,朴歆欹感觉他似乎看着自己,却不敢看他,怕分心会弹错。此时她更想与他合作一曲完美的乐章,渐渐地,音乐似乎更拉近了他们心灵的距离。

这时,凌宇妈妈推门进来送葡萄,看到他们这样,笑着说:“你们继续,我放下就出去,歆欹一定不要客气!多吃点,这种不酸。”

朴歆欹还是停了下来,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他明知故问:“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她两手捧着热热的脸说:“我紧张行不行?”

看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朴歆欹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再晚不好坐车。”

南宫凌宇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感叹:“一下午时间过得好快啊,先吃葡萄,完了我送你。”她应着。

他们慢慢走到公交站台,车还没有来。

朴歆欹说:“好了,你回去吧!”

南宫凌宇不放心的说:“我送你到家。”

朴歆欹摇摇头:“不要,我自己可以。”

南宫凌宇只好说:“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朴歆欹点头答应,左手拉起他的右手,冲他顽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说:“记得哦,我们是左手加右手的拍档!”

南宫凌宇认真的点头,靠近朴歆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永远都是!”

车来了,朴歆欹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他,心里却响起了那首《梦中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