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这个熟悉而略有不同的名字,并不是历史上曾经辉煌一时的君士坦丁堡。这座城市的周围,并没有地中海的宁静的阳光,拥有的只是略带非洲炎热气息的老城墙,以及阿拉伯风情的城镇。
阿尔及利亚是传统与现代的经典。穿着入时的年轻人与一袭白袍、一巾面纱的阿拉伯老人同样和谐地飘舞在大街上。而一两栋新建筑,带着似曾相识的微笑,将周围的老建筑牵连成一道优美的风景。
提起君士坦丁,大多数人想起的都是那个曾在奥斯曼帝国辉煌一时的君士坦丁堡。然而,此君士坦丁,却非彼君士坦丁堡,它是一座坐落在北非阿尔及利亚东北部的一座老城。迦太基人、古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都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以它也有着众多不同意义的名字,迦太基人称它卡尔塔,罗马人则称它锡尔塔。公元311年,由于战争,这个看似普通的城市被彻底毁坏,直到那个令世界为之一振的君士坦丁大帝到来,它才得以被修复。也正是因此,当地人给它取了一个代表最强大力量的名字——君士坦丁。
或许是名字赐予了它巨大的力量,或许是人们美好的愿望起了作用,从此,君士坦丁便以独特的风貌,立于安纳巴西南的平顶孤丘上。为了抵御外敌,君士坦丁将自己深深地包围在一片石墙之中,只留下两座“飞桥”联系外面的世界。
尽管平顶孤丘的海拔只有696米,但建在这座孤丘之上的君士坦丁,却是一个地道的山城。登上最高的山头远望,这片沉淀着战争与血液的古城,呈现着清新而独特的面貌。四周群峰环绕,它高踞山巅,傲然耸立,而山谷中流水喧腾,湍急地流向了距此地近百余千米的地中海。远远望去,一座悬挂在峭壁中的大桥和一座蜿蜒于山谷中的长桥,就像这座坚固的山城的动脉,露着斑驳的脊骨,却流动着现代的、新鲜的血液。
桥对君士坦丁来说,既是历史,也是它的生命,尤其是在古代。孤立的君士坦丁下森林密布,溪流环绕,野兽出没,险峻的地形保护了城市,也割断了城市与外界的联系。于是,这里连接各座山峰间的桥应运而生,成为君士坦丁城不可或缺的设施,也成为防御外敌的入侵的隘口。
时过境迁,君士坦丁人早已不再需要踞桥而守或断桥固守,但桥却成了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座座桥连接着外界,成了这座城市最重要的交通系统。这些桥大多建于19世纪后,是纯粹的现代钢结构或钢筋混凝土桥,它们或是石拱,或是悬索,或是高架桥,有的有电梯上下,有的横跨峡谷,有的高悬云端,有的直逼悬崖。无论你站在哪里,都可以看到它。
当然,桥并不是君士坦丁的全部,老城区那些狭窄的街巷,具有浓郁古阿拉伯风情的民宅,同这个城市的桥一样,也诉说着君士坦丁人的新生活,旅行仍在继续。
撒哈拉沙漠
“铺满碎石的沙地,平坦地一直延伸到视线望不到的远方。海市蜃楼左前方有一个,右前方有两个,好似一片片绕着小树丛的湖水。四周除了风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死寂的大地像一个巨人一般躺在那里,它是狰狞而又凶恶的。”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少时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觉得虽然那是一个没有水、没有树木,而且人也并不怎么可爱的地方,但却让人魂牵梦绕、心驰神往:鬼魅的海市蜃楼,连绵平滑的大地,迎面如雨的狂沙,还有带着膻腥的骆驼肉。
撒哈拉是巨大的。它如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地插进非洲的心脏,将其分割成北非和南部黑非洲。它西起大西洋海岸,东到红海之滨,横贯北非,绝不愧对阿拉伯语中那个“大荒漠”的称号。来到撒哈拉,你的眼睛一定会被那柔美的细沙所吸引。在世上所有的沙漠中,没有哪儿的沙子能比撒哈拉的更美丽,更漫无边际,更金黄一片。
爬上一个又一个金色丝绸般平滑的沙丘,随意扬起一把细沙,那柔细的沙便如时间的孩童般,在指间轻轻滑落,飘摇在空中。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见过,千百万年前的祖先是否也扬过如此细柔的沙?
撒哈拉是活泼的。或许撒哈拉的博大,给了人们一种宁静、静止的感觉。然而,事实上它却是动的,活泼的,风是它们最好的传信使。风起时,座座沙丘就如大海的浪花,此起彼伏,变幻出千奇百怪的形状。而隐藏在沙丘里的秘密,在风的引诱下,硬生生地暴露本来的面目。大大小小的褐色岩石,有的如大拇指,有的像一头或蹲或立的骆驼,有的像一个圆润的贝壳。
有人说:“从踏入撒哈拉的第一天起就会发现,沙漠是个真正无关风月的地方。而都市的浮躁和骚动,都会在它狂野的风沙和无际的沙海前,转化成一个单纯的信念:活下去。”但撒哈拉却是多情的。无风的黄昏与夜色中,辽阔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红,空中飘满晚霞,远处传来悠悠的驼铃声,当静谧的夜,如水般将你紧紧地包围,一切仿佛都欢快起来了,心底那丝最莫名的淡然,也变成了最遥远的呼唤。
或许这就是三毛如此痴迷、留恋撒哈拉的原因吧。曾经只是狂野背包的行探,却成了一生的留恋。如果没有意外,相信多年后的某一个午后,满头白发的她,躺在摇椅里,再想起撒哈拉时,依然会温馨如故,依然会有一份莫名的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