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对我们这个项目的人事安排也作了一些调整。原工程部的部长调到另一个新的项目另有安排,而空缺出来的工程部长职位将在两个人之间选择。这两个人就是朱小毛和聂权。
聂权比朱小毛早进公司两年,与同事之间的关系一般,但跟上级的关系却搞得很好。同事们根据他名字的谐音给他取了一个外号:猎犬。
如果他对这个外号有任何意见的话,我想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父母,当初给他取名字的时候没有仔细斟酌清楚,因为任何一个识得几个字的人只要看到这个名字就肯定会联想到某种动物。我甚至还大胆地推测他这个外号其实从他读小学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产生了,并一直伴随他到大学毕业。所以现在同事们“旧事重提”也只能算是一种“继往开来”。
其实从聂权并不注重与一般同事之间的关系,但对领导却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的个性和品格来看,我觉得这个外号倒也蛮符合他的。
按说聂权的资历还是有的,一直都是公司里的技术骨干,而且跟上级领导的关系还不错。只要有一个领导稍稍一提拔,这个工程部长的位置他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他在技术上是一个有污点的人。正是这个因为技术污点,他才到现在连一个工程部长的位置都没有混上。如果没有这个污点,说不定我们这个项目一开始工程部长这个职位就是他的。
说起这个污点,已是三年前发生的事了,也就是这个项目的上一个项目。当时他在现场负责,在修一个涵洞的时候,他不按正规程序用测量仪器进行施工放样,而是用石匠用的那种线锤进行目测放样。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结果该涵洞的中线与原设计偏了2米多,这不仅给公司造成了几万元的经济损失,而且还影响了公司的名誉。所谓“好事有脚不出门,坏事无脚传千里”。这件事一时在公司所有的项目中都传遍了,成了领导教训下属的一个典型案例。
虽然这样,也不能说朱小毛就能稳稳当当地当上工程部长了,因为其中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跟领导的关系朱小毛远远不级聂权,朱小毛只注重跟我们这些泛泛之辈的交往,华子早就说过朱小毛如果要做官的话,一辈子最多也就能混个处长级别的官。
虽然聂权有过技术上的污点,但也不能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是“**********”时期的作风,再说人家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了,也该坐到头了。
虽然项目总工陈总一再强调说要根据上级的考察和同事的评价以及本人的能力进行综合考虑,但我还是觉得朱小毛的希望不大。马克思教我们要透过事物的表面看清它的本质,谁都知道聂权跟陈总的关系很好,而且人事安排这种事虽然在嘴上说得那么好听,但终究还不是当领导的一句话的问题。
这天晚上,朱小毛拉着我和华子到小摊上喝夜啤酒,我们谈天论地,说古道今,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身上,谈到各自的未来。
这几天和玉林打电话时谈得最多的也是关于未来的一些事。
她跟我说:“这个项目完了就换一个工作吧,回到我身边来,不要再让我过那种几个月见不到你的人影的日子,我真的过怕了。”
我问:“你怕什么?”
她突然大声地说:“我怕有一天我受不了跟别人好了。”
我讪讪地说:“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种人。”
“什么那种人这种人?真是笑话,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了,你还对我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