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历史是不尽的长河,那么文学就是跌宕不休的粼粼碧波;如果说历史是广袤的原野,那么文学就是绵延不绝的浓浓绿荫;如果说历史是无际的长空,那么文学就是闪烁不停的满目繁星。
历史催生和哺育文学。原始祭祀仪式中,人们载歌载舞,颂祖扬神,颂扬之辞成为历史上最早的口头文学;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后羿射日,传说与神话,乃远古人类欲与自然相协调的精神追索。文学丰腴和活跃了历史。谁都难以想象:倘若没有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历史将是何等地干涸与羞涩?倘若没有文学的再现与塑造,难以枚举的历史人物又怎能妇孺皆知,至今依然栩栩如生?文学与历史结伴而来,相映成辉。《诗经》是旷古的文学精品,又是时代风俗的珍贵印证;《史记》是一部庞大的历史画卷,又是一部对后人熏陶不尽的文学巨献,在这里,文学与历史相辅相成,珠联璧合。
文学与历史的渊源,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金庸是位史学大师,又是一位文学巨匠。金先生的文学作品同样根植于历史。正如先生所言:小说“加上历史人物,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反正有历史人物陪衬,读者会觉得小说故事可靠性多一点”。先生的文学精品“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部小说,时跨公元1000年至1780年共计780年,历经宋、金、元、明、清五朝,作品大多以小说人物为主线,以历史的兴衰、更替或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发展为隐线,飨以读者,倍觉真实。文学毕竟不同于历史,所以金先生写小说时更信马由缰,文思泉涌。又如先生所谈到的:“历史小说有个基本范围,被历史事件所局限,限制较多,想象空间较少。像《鹿鼎记》比较像历史小说,但真正的历史小说,有可能让韦小宝娶七个老婆,却不能创造出韦小宝和俄国打仗。”历史的真实加以文学的创造,先生的小说方至既真实可信,又曲折离奇、兴趣迭生。由此,文学与历史的区别又可窥一斑。
金庸文学研究亦称为“金学”,几与“红学”齐驱。吾友丁俞斌先生既是一位文学爱好者,又是一位喜欢琢磨历史的有识之士,继《四大名著故事编年和人物大全》出版之后,笔耕不辍,将金先生十四部小说中的武侠故事和小说人物汇编于一册,对有案可稽的历史事件和小说虚构的武林大事,对历史人物和小说人物逐一加以甄别。从中,我等不仅可以更清晰地感受文学与历史的交融,而且可以更深切地领略文学与历史的错位;无论是从文学再欣赏的角度,或是从历史再认知的角度,读来均大有裨益。
right陈志军
right二??八年十一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