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风花雪月系列之凤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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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选择

淮北败战一事如疾风般传遍整个南国,这其中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向着当今皇帝东陵相的世家贵族来说,若安陵王成功夺得皇位的话,那么面对他们的,是一系列的莫须有罪名,难免搭上性命;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论换了多少个皇帝,统治这南国的依然还是东陵一族,至于谁谁谁当皇帝,他们根本不去关注,他们要的是一世的平安和每天的温饱。

东陵相是第一个时间知道战事的人,收到探子战报那日,他狠狠摔了战报,勃然大怒,气火攻心。

他足足30万精兵居然还敌不过对方不足10万的兵力,甚至还赔上最强战士司马竹青将军的性命也拿不到对方战将的首级。

“司马武宸,调查清楚了吗?那个人是谁?”信上说对方的将领是一个红眸男子,且行为诡谲武功高强,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将领到底是西域来的妖物还是一个得了红眼病的怪人。

司马武宸站了出来,回答东陵相的问题:“调查过了,敌方将领来路不明,只知名字叫子车零。”

子车……

“居然是子车一族。”东陵相皱起眉毛,上次是子车女荼,这次是子车零。

安陵王,是嫌活得太长想死了吗?居然又让子车一族死灰复燃……

子车,是不该存在的家族……

“来人!”

小李公公毕恭毕敬的走来:“皇上有何吩咐?”

“宣国师进宫。”东陵相转身回寝殿,换掉一身明黄色的黄袍。

“奴才遵命。”

【皇宫·御花园】

即墨子詹奉命进宫后在东陵相身边的小李公公带领下,来到了御花园里的湖心亭。

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的东陵相着一身象牙白的衣衫,面前放着一张七弦琴。他阖眼轻弹,琴声婉转峥嵘,悠扬清脆,弹琴时的他俨然没有平日那咄咄逼人的王者气息,温润得完全像是一个高冷儒雅的世家公子。

小李公公走到桥廊边就自行退下了,独留即墨子詹一人也不急,也不恼,明知前面有不好的事物在等着他,也依然慢悠悠的朝那个绝世大魔王走去。

走完一条不算太长的桥廊,两脚刚踏进亭子,琴声就骤然停止,一声不温不热的声音响起:“真慢。”

即墨子詹朝东陵相作辑行礼,不慌不乱的解释道:“臣在自家花园逗猫儿,手背不幸被猫儿抓伤,府里奴才上上下下寻药替臣包扎伤口忙了一阵子因而耽误了时辰,偌,这就是证明。”

即墨子詹举起被纱布包得像一颗球一样的左手,露出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让皇上等了这么久实属是臣不对,本来臣想就这样带着伤来见皇上,但由于家里对臣的各种贴切和关怀,始终都要臣包扎好伤口才能进宫见皇上,还请皇上多多见谅。”

东陵相抬眸看了即墨子詹那包得像颗球一样的左手,敛起眼眸,“你到底已经二十有五了,还那么像小孩子爱玩,若你把这份玩乐的心思放在家族或者国事上,也不会这么屡屡无为了。”

即墨子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皇上说的是。”

“朕这次找你来,是关于淮北一带的战事,想必你早已知道战况了。”

“是。”

“司马将军为朕以身殉国,虽然是败绩,但朕还是感到欣慰,也很替他感到悲凉。通过这次战役,朕已经知道,安陵王手下的大将是何许人物,也知道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安陵王。淮北败仗对将士们造成不少的负面影响,这时的他们是无法守护整个南国的,所以朕打算近日亲自带兵出征,讨伐安陵王。南国,暂时就先交给国师你了。”

即墨子詹沉思了一阵子,问:“皇上可否想清楚?”

“嗯。”东陵相点点头,不再说话。

恬静的湖心亭里,温馨且带着点水汽的微风轻轻的拂过,卷起亭边上的水绿色纱帘,袅袅娉婷,似仙女的裙带。清澈的湖面上荡漾着粉色的桃花花瓣,调皮可爱的锦鲤时而在水面露出小巧的嘴巴,大口呼吸了一阵子又继续潜入湖底里,涟漪微动,桃花花瓣也跟着水面的波纹荡漾。

天边慢腾腾的飘来一朵淡灰色的积云,仿佛再过两个小时就有一场倾盆大雨。

“朕这次率兵出征,凯旋归来的机率有多大?”东陵相开口问道,似是无意,又仿佛有心。

即墨子詹也不多做思考,如实回答:“零。”

东陵相瞥了即墨子詹一眼,心道这个人说话还真不客气,这么不吉利的数字也敢说得出。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站在哪边?”东陵相这次并没有用朕来称呼自己,而是用我,足以证明他已经把即墨子詹划分到自己最亲近的圈子内,亦是君臣,也是朋友。

“即墨一族从古至今一直忠于王室,从未逾越过。”即墨子詹认真的回答。

“忠于王室。好一个忠于王室!”东陵相仰头哈哈大笑一下,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凉与愁绪,他注视着即墨子詹泰然自若的脸庞,目光冰冷,“安陵王也是姓东陵!”

对于东陵相的质疑,即墨子詹依然面色不改,不疾不徐说道:“安陵王在外自称为欧阳瑾,与先皇之妃欧阳妃子同姓,这已经证明安陵王早已抛弃了东陵姓氏且脱离了皇室。一个自甘情愿脱离皇室的王爷,即墨一族何来向着安陵王之说?”

东陵相认真盯着即墨子詹的脸,似乎在斟酌着即墨子詹刚才那句安陵王不属于皇室的话。即使安陵王不愿姓东陵,但他还是他的二哥啊!

这是东陵相最不想要面对的。

摆摆手让即墨子詹离开,东陵相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湖心亭里阖眼深思。

若这场战役如即墨国师所说战胜机率为零的话,那他又何苦浪费兵力去挑战那无法斩断的阻碍。

不战,他死;战,还有一丝胜利的希望。这不是只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战役,还包括整个南国,整个朝廷,以及全部百姓,所以,他选择了战,即使是死,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