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旗鼓铮铮,在安陵府的另一头则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东陵相手持着长刀,一只右手鲜血汩汩,染红了战甲。他眉目犀利,面对着强手一刻也不肯松懈。而另一边的欧阳瑾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肩上负伤,一身的白衣也被染成了血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血迹也渐渐洇成黑色。
欧阳瑾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横眉冷对东陵相,挥剑朝他攻击过去,东陵相持刀挡住欧阳瑾的攻击,刀刃撞出铮铮的声音,煞是刺耳,直刺心扉。
“三弟,上一次决斗好像是十二年前吧!从那天到现在,武艺倒是精湛了不少,二哥我还挺欣慰的。”欧阳瑾冷笑道。
东陵相抿着薄唇,刀刃反侧撞开了欧阳瑾的剑刃,一道无形的刀罡挥下,锋芒毕露,煞气冲天,将欧阳瑾弹开了十尺左右。
欧阳瑾利用剑气护体,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在东陵相的刀罡之下吃了点亏,硬生生咽下一口热血。
“从小到大,你每次都看朕不顺眼,除了武艺赢过你几次外,朕可不知道曾经对安陵王你做过什么。”东陵相抬高下巴,傲慢而冷漠的睥晲着对方。
“啧,你是没做过,但是你母妃为了你能够继上皇位而做的事可不少,那你可知,13年前,我母妃是如何死的吗?”
“13年前?!”东陵相的目光凛然,尽管他已经猜到,但依然一脸淡漠,“欧阳妃子的事,朕深感惭愧,毕竟事已过……”
“别以为时间过得那么久就可以淡化,要不是即墨太后趁本王出城赶往封地那日在附近埋伏了刺客,我母妃也不会死掉,你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永远不会!”
欧阳瑾凛然的挥舞起手中的剑刃,眉目带着浓郁的杀气,剑气惊鸿,一束蓝银色的剑光便划过了东陵相的眼睛,在其右脸颊上留下一条血色的痕迹。
“当年你们残忍的杀害我的母妃,甚至连凤栖皇后和凤莲也不放过!东陵相,你到底有没有心!”
两把兵器相互撞击,“挣挣”发出一声声悲鸣。
“朕说过,这些事都不是朕做的!”东陵相全力抗击欧阳瑾的攻击怒吼道。
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为何所有的人都把所有的事情归分到他的头上,为什么还要指责他。
先帝驾崩也是,花神失踪也是,不仅连安陵王,就连天下的人都在指责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有这么多人不满意他!
以前他只想得到母妃的认可,太子之位根本就不在乎,是他们把他逼到这个位置上的,却要把一切的罪过全都加在他的身上。
他不是替罪羊,也不是专门背黑锅的!
他说不是,永远都不是!
“哦!你还敢说,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即墨妃子打的如意算盘,倒不如说,你是为了得到皇位才不顾牺牲他们的吧!”欧阳瑾气势咄咄逼人,言语也更加犀利讽刺。
这一句话如冰冷的箭矢一样穿入东陵相的胸口,让他难过得无法呼吸。东陵敛下眼眸,就仅仅这一秒钟的功夫就被欧阳瑾钻了一个空挡,一剑舞下剑气如虹,东陵相身中剑殇,飞弹了出去撞在一棵树干上,胸口裂开了一道殷红色的伤痕,鲜血汩汩滴淌了下来。
冰冷的剑刃被架在脖颈上,剑刃的触感如冰川般寒冷。
他嘴角溢出血液冷眼盯着对面那个白衣男子,依然一脸漠然,不温不火。
对啊!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母妃为了他暗中算计欧阳妃子和凤栖皇后,就连父皇和凤莲也无辜的被受牵连,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那样置他们于死地?
记忆中,朦朦胧胧看到即墨妃子那抹艳红的身影,耳边则回响起她那颤抖绝望的声音。她杀了她的丈夫,并且杀了情敌和情敌的孩子,带着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对她的亲生儿子说:“你知道你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有多么的痛苦吗?”
“你不会明白!我也不会让你体会到。”
因为得不到,所以想要毁掉。
这就是即墨妃子敢爱又敢恨的性子。
而他,却是这样一个自私女人的儿子。
“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认为会在本王的手里抢回帝王的位置,别说整个天下了,就连花涧你也别指望能把他带走。”欧阳瑾冷冷的开口说道。
花涧……
东陵相的手指动了一下,心脏仿佛开始复苏砰砰跳了起来。就像原本绝望的你,听到一个让自己非常在意的名字,身体里便充满了力量,正好像你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理由。
花涧……
对啊!他还没把他救出来,怎么能让自己在这里挂掉。
“还有一段时间子车零就要带援军包围本王的府邸,这场战斗是本王赢了。”
欧阳瑾话刚落下,原本架在东陵相脖子上的冷剑便飞弹了出去,让欧阳瑾来了个措手不及,刀剑无眼,罡风凌厉,欧阳瑾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东陵相的攻击,恰巧与罡风擦肩而过,逼退到一旁。他蹙起眉毛,捂着受伤的右臂,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冰冷的刀刃便穿透他的腹部。
这是……
欧阳瑾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盯着自己不停汩汩冒出红色液体的腹部,那如流水般滴答滚落下来的红色液体,砸在地上集成了一颗颗小圆点,似一颗颗的小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苦笑低吟。
欧阳瑾突然想起这一首关于相思的诗,十五岁那年离开宫城前一日,因为年少轻狂,他跑到凤莲的面前大男子主义的许诺会护她一辈子周全,不会再让她受到后宫妃嫔和其他王子皇孙的欺负。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风流成性,但对于一直关在凤鸾殿纯洁无暇的凤莲,却不是一般亲妹妹的感情。
他对凤莲的评价只有这八个字:玉洁冰清,仙姿佚貌。
在这个杂乱的皇宫里,凤莲就宛如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深深的吸引他的注意,仅仅是一个惊鸿一瞥,让他每时每刻都忍受着相思的煎熬。
他知道,对凤莲怀有这份心意的不单是他,还有东陵相。
“你可记得凤栖宫的凤莲。”欧阳瑾嘴角上扬,却是一种轻蔑而冷漠的笑。
东陵相一脸无情。
“你确定你有去开他的棺吗?”
“为何要开棺?”东陵相不解的反问道,但看到欧阳瑾那得意的笑容时,似乎知道了什么,眼神肃然,握紧刀柄,直视欧阳瑾的眼睛,“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呵呵,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即使你喜欢他又如何,充其量也不过是你的单相思,说难听点,那就是不伦恋。”欧阳瑾恶狠狠的冷言道。
东陵相横眉冷对欧阳瑾,将手里的刀刃加深没入欧阳瑾的腹部,再冷酷的把刀抽了出来,就在那一刹那,殷红的鲜血便随着刀的拔出飞溅了出来,溅洒了一地。
“你也是半斤八两,还轮不上你来指责朕!”对于躺倒在地上的亲兄弟,东陵相眼里并没有怜惜之意,刀刃上和地上血迹斑斑,象征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无情的厮杀。
“皇上,花涧的下落臣已经找到了。”即墨子詹和小黑迎面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