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县太爷令,请石碣村大保长组织乡勇,与我等即刻捉拿案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随着那几个官兵的呼声落下,石碣村村民顿时大眼瞪小眼,懵了。不是来抓李远么,怎么变成阮氏三兄弟了?难道阮氏兄弟也真个犯了法?怪不得这些日子他们三兄弟鱼都不打,整日只是聚在酒店里喝酒消遣,敢情犯事了。
“他娘的,怎么只点我兄弟三人?”
从李远那得到东窗事发的消息不过片刻功夫,阮氏兄弟和公孙胜等人俱没回过神来,就见官兵气势腾腾赶来捉拿。
公孙胜正声道:“各位放心,生辰纲一事贫道等人也有干系,要担当也是大家伙一块担当!”
“哈哈,公孙先生够义气!”阮小七哈哈一笑,又紧张道,“远哥儿,下面怎么办?我老娘还在屋里呢!”
李远心里直犯惑,这帮家伙什么时候粘在一起,该不会是来找自己做慈善事业吧?真是阴魂不散……他狠道:“不用担心,等下便去接她们。总之,事到如今,只能反了!”
此时,那些官兵一拉缰绳,哧溜几声,骑着马匹把李远等人围堵着。原来他们昨晚赶到东溪村缉捕晁盖,却不料被他们溜了。抓住几个没逃走的晁盖庄客询问后,方知一群人指不定赶往石碣村而去。于是,跟随两个捕头回衙门后,立向知县禀告。知县大人又向州府派来的何观察商量,决定派一个熟习当地的马军,带七名州府来的捕盗马军,策马先来捉拿阮氏三兄弟。后边大军已由何缉捕亲自率领,正疾驰奔来。
那些从州府来的,纷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待李远说话,一干村民就急忙叫道:“官爷,官爷,他们就是阮氏兄和李远——”
“上!”
李远一声大喝打断了那村汗的话,阮氏兄弟举起棍棒,公孙胜等人则抽出插在背后的长剑,吼道:“杀!”
“拿下他们!”那当头怒道,“驾!”
说着,他们骑着马直冲而来。
步兵的棍棒较短,为不使她们受到伤害,李远让她们在后头压阵。官差一见,虽说在马上,可怎么有女人呀!而且个个气势汹涌,心头一个咯噔,有些吓坏了。就在两方快要接触时,村口来路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吼:“兀那几个鸟兵,让刘爷爷来会会你们!”
“哈,刘唐那厮来了!”阮小七叫道。
“保正和吴先生也到啦!”
李远瞥去,只见晁盖、吴用、刘唐和白胜引着五六个庄客匆匆走来。晁盖等人瞧见李远们和官兵厮杀一处,刘唐和白胜以及那些庄客连忙撇下担子,提着朴刀便冲了过来。
聚在村里的那些村民望见,骇一大跳,妈呀,这都怎么回事,不是跑出来抓李远么,怎么招来一群土匪了!
登时全作鸟兽散,他们平头老百姓,怕有任何闪失,谁还敢留在村口看热闹。大保长没料到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在几个乡勇的搀扶下,也急忙躲回宅子去了。
“任务完成!”
李远脑袋似乎飘过这么一句话,但此刻,他却被眼前的一幕看愣了。
甫一冲锋,三阮和公孙胜等人就把官差的阵脚打乱。刘唐吐出巨吼时,人也疾步冲到。他双手过顶,举起朴刀纵身一跃,朝一个官差的面颊脖颈砍了下去。
就是在这眨眼的功夫,便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扑通一声,那官差应声落马,烫热的鲜血汩汩直流。
人,人死了……
“哈,解决一个!”刘唐脸颊喷满鲜血,狰狞地狂笑道。
那几个官差见贼匪来人,势不可挡,吓得当头急忙呼喝道:“撤!”
几个被拉下马的官差闻令,立马屁滚尿流,丢下一具尸体,灰溜溜跑走。李远怔然地站着,甚至没来得及派女兵出手,因为他脑袋空白,已经忘了下达指令。
跟山贼打交道有些日子了,但从未见过杀人,所以对杀人的概念甚至有些模糊。可今天眼睁睁地发生在自己面前,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苦涩,是反胃,还有一种……总之,是不舒服的感觉,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曾无数次警告自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但真正遭遇时,依然摆脱不了这种束缚。
“李兄弟!”
晁盖和吴用走了过来,赶一夜的路,都略显疲惫。苦笑了一番,李远摇摇头,把那些思绪全都瓢出去,我不杀他,他便杀我,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吐口气,强笑道:“保正和吴先生都来啦!”
“你没事吧?”
李远望了眼那被刘唐一刀劈死的官差,连忙收回视线道:“没事,且先去阮氏兄弟家,接了他们的家眷,从水路直奔梁山。”
吴用笑道:“李兄弟之言,甚合我意。”
官兵很快就会追来,时间紧急,阮氏兄弟即刻回去收拾东西,那几个宗族人,不愿走的留下,愿走的也一并收拾准备奔赴梁山。这边,李远也算是石碣村长大,搜罗了几艘渔船,叫那几个庄客去村口酒店买些吃的,然后自己一群人在湖边等候阮氏等人。
问明情况后才知道,原来公孙胜昨天才到石碣村。和李远预料的一样,公孙胜是来找帮忙行侠仗义。李远听了,慌忙以“特殊阶段”搪塞过去。
而村里的村民们,一个个躲在家里,透过门缝望着,都不敢出来,倒制造不了什么屏障。
“李兄弟,不知梁山那边情况如何?”晁盖问道。
众人一宿未睡,都顶着黑眼圈,亏得大家身体硬朗,体力上完全没有问题。李远道:“保正放心,梁山朱头领与我关系不错,定会让我等上山的。”
“好,多亏了有李兄弟你!”晁盖笑道。
李远微微一笑,刚才刘唐当着他的面杀人一事还有点倒胃。说到上梁山,他望了望石碣湖,没有一点踪影,估摸王伦那厮不肯派人接应。
“李兄弟!”
耳边话起,又是一万窜了过来。李远一拍脑袋,是了,自己带着的十个女人不想成为焦点都难。他笑道:“一万兄弟,人都在这儿,不知您是否斩断了一切尘缘?”
“唉,不瞒李兄弟,我发觉我没有佩服错人!”一万笑眯眯地说着,余光却是飘向那十个游戏美女,“能否教我,您是如何让她们对你服服帖帖的?”
“修道之人对这事也感兴趣?”李远笑问道。
一万正经道:“咳,师傅说,这也是修行的一种。欲禁女色,就得让女色无休止地诱惑我,久而久之,自然便放下了。”
“不跟你扯了,饭来了!”李远无语道。
只见二十几米开外,一群庄客和酒店的酒保虎头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