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现在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蚍蜉撼树,根本不可能的嘛,再说了,这次比赛差不多了啊,至少能通过终点的也只有我们三辆车了呀,何必还要去争个高下呢?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突然发现我无法去恨她,无法去恨坐在恐惧里的那个女人,刚开始我想杀了他,为阿浩报仇,但是现在却又觉得那个人好可怜,跟在他们的后面又跑完了一圈,只剩下最后一圈了,这一拳将会决定最终的命运。
“小成!超车!好机会!”老狼看到前面的两辆车纠缠不休,赶紧叫我超车。
“但是老狼,我超车之后他万一开枪怎么办?”
“不可能,现在他被那辆车纠缠的死死的!根本没这机会开枪!”
“恩,知道了!”
踩下油门,成功超车,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头看后面,这车后视镜都被拆了,而且尾巴上的钢板掉了,直接受影响的就是那个可怜的摄像头了,我看不到后面,只能够凭感觉驾驶了。突然,猛烈地枪声传来,打在后面的金属弹箱上,窜起一阵阵火花。腿上一阵剧痛传来,同时,腰间也传来了剧痛,低头一看,殷红色色的血水正往外冒着。
完了!心里一边想,一边打着方向,似乎这些方向上的东西能够避开这些致命的子弹一般。还好,子弹没有发生自燃,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但是现在这车已经明显不可能通过终点了呀。
“我死也要你陪葬!”我怒吼着,踩下刹车,但是无论怎么踩,刹车都没了动静,这车刹车失灵了,而且离合器似乎也不管用了。
“尼玛!”破口骂了一句。
踩下油门,这破车失去动力了,没办法,等到和恐惧并排的时候,我猛的朝着山崖的方向打起了方向,恐惧被我推下了山崖,一阵阵剧烈的碰撞声传来,而我,也已经绝望了。
“小成,你还好吗?”老狼急切的声音传来。
“不好,这车失去控制了,如果有机会,咱们天堂再见!”我彻底绝望了。
“大方向啊!方向没失灵!”老狼提醒我。
“没用的,我腿上被子弹打到了,腰上也是。”
“你停车啊!救援直升机马上就会来的啊!”老狼也急了。
“没用了,只能祈祷上天保佑。”
刚说完话,车子就载着我冲出了弯道,车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我双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盘,也许,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家人了,也见不到自己最亲爱的兄弟了。伴随着一声巨响,车顶首先着地,我的头和头盔重重的磕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颈椎骨也穿了近似于断裂的声音,刚感觉到这些的时候身体就随着车一起翻滚起来,这感觉像是我在坐过山车一样,不过很可惜,这是真正的“过山车”,这是能轻松拿走我的命的东西。安全带很好的将我固定在了座椅上,但是,车里面的其他东西就不容乐观了。
随车的东西都噼里啪啦的从后面脱落钢板的地方掉了出去,什么都不剩,而完全变形的车体让我的容身空间也越来越小,突然头狠狠的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伴随着一声巨响,我就进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我看着我的车翻滚山崖之后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巨石之上,车体已经完全变形,没有任何一点可以看得出来这还是一辆车,所有的装甲板也都脱落了,我则是趴在了方向盘上,我大声的呼喊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听不到我的声音。
突然,我看到了阿浩,阿浩站在那块石头上,白色的西装,他伸手,他对着我伸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阿浩来接我了!阿浩也是这么翻下山崖的,他来接我了。
“阿浩,你来接我了?是吗?”我大声的说着,但是一就听不到任何声音。突然,阿浩消失了,一阵白光刺着我的双眼,我闭上眼,但是这白光马上就穿透了我的眼皮,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听着熟悉的母亲的声音,看着逐渐藏来的外婆的身影。
“成成,快过来,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玩具,你一直想要这个遥控车,今天给你买来了!别告诉你姐姐哦,小心到时候你姐姐抢你的玩具车!”母亲的声音是多么的熟悉,脸庞是多么的亲切,但是无论我怎么呼喊,怎么大叫,他们都听不到,我们之间仿佛是隔着一层巨大的莫一般。
在看着自己读书时候结识阿浩、田威、任天时的情景,我潸然泪下,但是我知道,我哭了,摸摸自己的脸,冰冷,没有眼泪在向外流动,在看到了我们四兄弟一起风风雨雨走过的这些年,我心如刀绞。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幅图上,母亲怀抱我的遗体,流着泪,大声的哭喊着,我伸手想要去摸摸自己的身体,但是我无论怎么伸手,怎么努力,我都无法去摸到,只能默默的在那里看着。
我想怒吼,但是我无论怎么吼,别人都听不到我的声音,看不到我,难道真的要死了吗?我听人说过,死之前会看到过去的种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悲欢离合,但是现在却看到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又恢复了黑暗,耳边响起了任天、田威、老狼他们的声音,死死挣扎着睁开眼睛,但是我却突然发现,平时轻轻松松就能够睁开的眼睛,今天居然无乱怎么用力都没法睁开!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眼皮上,眼睛刚刚睁开一点,还没看清楚事物的时候,眼皮又重重的砸了下来,而我也再次昏迷。
“这防滚架打不开呀!完全变形了,根本打不开!”
“应该有螺丝的,你再仔细找找!实在不行就切割!”
“马上就出来了,快!救援直升机!”
“快点,先把他送上直升机!”
一阵阵喧闹、机器的声音不断的钻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是很可惜,我却无法看到,我只知道我从车里出来了,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完整的一块!
“快!让开让开!”耳边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身上的剧痛再次传来,我又昏迷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我,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我一会清醒,一会昏迷在梦境里度过,每每醒来,都是刺眼的强光照射在眼睛里,没受这样一次强烈的照射,我都会昏迷过去。
“打麻醉!快!”
“小心他的脚!他右脚小腿骨折,胸腔折了三根肋骨,右手臂骨折!”
“他不行啦!准备起搏器!”
一阵阵昏迷之后总会听不到不同的声音和娜姐熟悉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不是温柔的,是命令的语气,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躺着的,对,很奇怪的姿势躺着,右手、右脚被吊起,左脚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打上石膏躺在那里,还好,左手貌似没事,现在的我已经是身着病号服,头缠绷带的躺在病床上了。
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之后,我才看清楚,这是间不错的病房,病床和窗子很近,串子在我的右手边,左手边是一个长而且宽大的沙发,我真名对的是一个液晶显示的电视机,薄薄的电视机挂在墙上,我就书按时躺好了,也能看清楚电视上的一切,看样子这间病房的设计师别出心裁,而且十分注重病人的需求。
“呀呵,你醒啦?”任天刚门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是啊,结果怎么样?”我莫不关心的问了一句。
“结果?你还想要什么结果?今年的比赛居然没有一个人冲过终点线。”刚进门的田威接过了话茬。
“这里是哪里?”听完田威的话,我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
“美国、纽约!”老狼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哦,这间病房花了不少钱吧?”我开始肉疼了。
“不多,一天是两千美元,不包括你的早餐、中餐和晚餐。”老狼给我浇了盆冷水。
“这是打劫呢?”我感慨了。
“你留那么多钱干嘛?你赢了那么多钱,用点在自己的身上不是罪过!”老狼很生气。
“知道了!”我无语了。
“你们聊,我还有事情要办!”老狼一边说,一边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