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黎姿相遇是在艾薇儿，那是一家异国情调的酒吧，失恋男人的最好去处。一个人在角落里沉闷地喝着威森格斯，观察着周围的声色犬马。
那晚，黎姿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洋酒广告服，坐在二层的包厢里卖酒。平时的我不是英雄，拔刀相助的字眼更离我十万八千里。可黎姿的魅力就在不屈的眼神和唇齿间的不动。那晚，我鬼使神差的给黎姿挡了酒瓶，鲜血直流，她在一旁吓得又哭又叫，惹人怜爱，抱我在她温暖的怀里喊着不要死不要死。那帮有钱人散开的时候，冲着黎姿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婊子。
那时我并不认识黎姿，可我知道，这是个善良的女人。我很享受地装死。黎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我脸上，和着鲜血和洋酒，甜甜咸咸地流进我的嘴里，比血腥玛丽的味道还要浓郁。
其实那时黎姿可以不向我坦白她的身世。白天当白领，晚上卖洋酒，补贴老家的生活，她的父亲得了肺癌，需要很多钱。其实那时黎姿是可以继续做金丝鸟的，等到青春不再，索要一笔赡养费足够余生。可她说，一个人不能主宰自己，就是一个奴隶。一个被人包养3年的女人如是说。其实那时我并不爱黎姿。但就是这么好上的，只是一场床事，我就迷恋上了黎姿。我心里也暗暗吃惊，骂自己是个浑蛋。女人的身体终究是不同的。
我迷恋黎姿，她使我那么快地忘记琳达的旧伤，本来我以为会用一光年来忘记。
琳达从不管我吸烟的破事。她和我一起进入公司，拍拖了两年。琳达冷艳，不苟言笑，身上永远黑白灰，戴着一副框架眼镜，像办公室女王一样有距离感。甚至连床上吻她的脚趾，她都懒得哼唧两声。这一切不和谐随着琳达的升职鸣金收兵。那时她月薪涨了5000块，对我更是视而不见。
好事的小刘都说，琳达攀了高枝。我暗自偷笑，没有男人会受得了琳达的。她像个骄傲的公主，追随她的男人只能匍匐在地。如果没有黎姿，到现在恐怕我已卑微地沦落为恋足癖。
我仍然会望着格子间那头伏案工作的琳达。她一切照旧，中止了和我的感情后，看不出是否经历过新男人。
只是，黎姿已经几个月没给我打电话，仿佛就这样断了来往。奇怪的是，我竟没再吸一支烟，像真的戒掉了一样。
3
琳达不知抽什么风，突然约我去如家酒店见面。老情人到老地方，不用想，一定是干柴烈火。
果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里，一件豆绿色的连衣裙裹住琳达紧实的身体，她准时出现在308 房间。这是以前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因为床头那面墙的颜色很性感，那是琳达唯一喜欢的颜色，豆绿的春色。
只是琳达忽然地温顺如水，让我不自然起来。任她如何挑逗，我始终无法进入状态。那一晚，琳达没有多问也没有鄙夷我，她一点点安慰着我，和以前判若两人。高高在上的女王能放下身段，如此低如尘土，已说明她渴望重修旧好，而非一夜激情。
琳达整晚只问了一句话，你怎么不吸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