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再爱她……”说出这句话,面对这样的现实,他需要太多的勇气,原来注定了会终究要失去。
“那你还爱她吗?”
轩辕清看着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居然会咄咄逼人:“没人能代表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假王妃不行吗?更美的女子也不行吗?”
独孤策捧着邓妮子的脸:“你不是要他和你姐姐断得清楚吗?”
邓妮子摇着身子咯咯地娇笑起来:“除了姐姐的遭遇,其他的……咯都是我瞎编的。玉湖居里的姐姐们没事就在厨房里议论,我听得多了,就那么一说……”
众人竟然被个小孩子给耍了一顿,还说得那么像,独孤策的脸都要绿了,可依旧喜欢这个小丫头,她实在可爱得很。
“长大了,做我老婆怎么样?”
邓妮子飞起一脚就愤愤地踩在独孤策的脸上:“姐姐说,你是色狼,连我都不放过,还真是一头大坏狼……”
“启禀王爷,梁氏姐妹闹上门了!”
康王府的人带走邓妮子的时候,她又吵又闹,虽然是隐蔽处,可这里毕竟是白天的京城,被相熟的小乞丐瞧见了,告诉了梁氏姐妹,还有小乞丐暗中跟踪到了康王府。
“妮子!妮子……你在哪儿呢?小妮子,小妮子……”
梁冰冰带着妹妹霜霜和几名男丁寻上了康王府,她们可不怕什么皇亲贵戚,敢白天抢人,她们就敢声势浩大地来要人。
邓妮子欢喜地叫了起来:“二姐!二姐,我在这儿,在这边呢!”
邓大头寻声快跑,后面跟着气势冲冲梁冰冰姐妹二人。
大头抱住妹妹:“妮子,你没事吧?”
邓妮子笑起来:“我没事,我把他们耍得好开心哦!看他们难过成那样子,真是好玩极了……咯。”
梁冰冰严肃地道:“你真的没事?”确定无事之后,说了声:“我们走。”
霜霜故意走在最后,离轩辕清也最近:“姐姐已经离开京都三日了,说要出家修道……”
“霜霜,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冰冰在前面催促着。
“马上就来,我脚抽筋……”霜霜低压嗓门,“看得出来,尽管你伤了她,可她还爱着你。半夜里,我听到她叫你的名字……你若在意就去找她……如果这次再错过机会,等她的心凉透,你们的缘份便真的尽了……”
独孤策看着这梁三小姐,眉清目秀,长得娇俏可爱,虽然知道自家姐姐受了委屈,却还是想成全他们。那个冰冰一看就是个泼辣的女子,不是那种委屈成全的人物,这霜霜倒也有通晓情理,善解人意。
霜霜说完自己的话,追上梁冰冰一行。快离开时,还猛然回头,张大嘴巴:去找她!
“小雪,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从霜霜地口里知晓了她言不由衷的话语,心中重新点燃希望,眼睛又看到了光明。
梁雪骑马走了许久,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不亦乐乎再往东南就能到达云台山,是天朝道教的发源地,也是天朝道观最多的地方。
前方设有官卡,堵成了长长的人龙队伍,官卡用铁制栏杆阻栏了,一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是奔腾的河水。在道路的一侧,拦了间茅草小屋,三名着士兵服的人坐在茅草屋里饮茶喝酒。在遥远的京都如今是凉爽的秋天,可在这儿依旧能感到夏天的炎热。
“官爷,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放我们过去吧!我的妻儿都在那边……”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商人,抓住铁栏杆央求着里面的士兵。
士兵们恍若未闻,只是轻松自在翘着腿,饮着自己的凉茶。
“这里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人过去?”
梁雪着实好奇,路不就是给人走的吗,最多的已经在这儿等了五天。
一问周围人,大伙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官爷,不让过路,你们总有个原由吧?”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士兵见外面的人七嘴八舌,有些坐纳不住,起身走到铁栏杆前,看着围在门口的人群。
“如今这里属于建州管制,官府有令,从七月开始,任何人不能进去。在下奉劝各位乡亲,还是不要进建州了,你们都各自离开吧,进去了也只有等死……”
听他这么一说,议论的人群骚动了,什么叫进去了也只有等死?
梁雪挤进人群,看着士兵:“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一路行来,她都是江湖侠女的打扮,脸上依旧蒙着布面具。
年轻士兵回头看着茅棚里的人:“老大,你看如果我们不说原因,怕他们还不肯离去,你说这……”
茅棚里的人拖着懒洋洋的声音:“这几天都快被他们吵死了,说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这儿不说,建州境内的关卡那么多,难保别人不说。”
年轻士兵清清嗓子:“各位乡亲……”喊了一声,又压低嗓子:“你们知道便是,可不要乱说。建州境内闹瘟疫了,每天都死好多人,六月低就开始了……往东七十里的地方,大福村、张家庄都死绝了……你们说说,能让你们过去吗?这一过去还不是只有死的份……算了,算了,你们都各自离开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我的老娘啊……”一个汉子开始大哭起来。
有好心人问:“怎么了?”
汉子应道:“我便是张家庄人,啊我的侄儿呀!我的大哥啊……”
他这一哭,亲人们在建州境内的陆续有人开始痛哭起来,瘟疫泛滥成这样,为什么朝廷不知道。
梁雪的心里像压上了一座泰山,“官爷,建州府为什么没有上报朝廷?”
年轻士兵道:“还上报朝廷,那****的邱大贵,七月初三一听说建州闹瘟疫就带着老婆儿子卷了府库里的银子连夜跑了。幸而建州府师爷杨先生还有些良心,令我们在这儿设下关卡阻拦进入的百姓,他也想上报朝廷,可连官印都没有,连写了六封信,也不见朝廷派人过来……”
“****的邱大贵,老子诅咒你八辈祖宗……”
“狗官,怎么能不管百姓的死活呢?”
诅咒之声顿时骤起。
梁雪望望周围的山壁,一定可以进去的,是她还不知道路线,只要进去了就好。染瘟疫的百姓,只要弄清症状,再找到信鸽,或许神医兄弟有治疗的法子。
众人哭爹的、骂娘的混杂一片,往回路返去。
“乡亲们,我想问一下,如果要进建州,还有其他路吗?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既然一定要去看看的。”
梁雪纵马走到人群前面,一个个无精打采。
“姑娘,我的家人都在里面,我们结伴进去。”
中年商人说着,这姑娘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如今许多人为了自己的性命都不敢进去了,可她还想着要去,就凭这份勇气就令人感佩,而自己这一生都是为了妻儿老小,自然要回去看看的,万一家里还有人,得设法将他们给带出来,或许还有一些生机。
梁雪点头。
商人道:“姑娘,那边是山路,用不上马匹,不过我知道一个小镇,你可以把或卖或寄在客栈之中。”
他们说走,又有三个人也要进去,五个人就这样结伴而行。
只是梁雪不能带太多的东西进去,马背的竹筐里是她的换洗衣服,还有一些干粮,索性就分给五个人,自己重点带了一套衣衫剩余的全部是药物。再一些东西就存放到客栈之中,将马匹也给卖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希望。
一行五人,沿着商人记忆中的路线,走林间小路进入建州境内。前面两天,也未见到一个人,第三天的时候,途中遇到一上樵夫。
“几位问瘟疫的事,听说只有榆县境内闹瘟疫,如今那里重兵把守了。”
然后便有两人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妻儿老小还活着,得赶紧回去了,这地方不能再呆……”
随后大伙便开始散去,只有梁雪和商人依旧同行,因为他便是榆县人,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前走。
又走了四天,他们才抵达榆县,和上次一样,各路口都设了关卡,外面的人站在栏杆外,注意里面的情况。陆续看马车推着一整车一整车的尸体往大坑里倒。
虽说是大坑,也太浅了些。
商人焦急的泪水止不住地落,口里呢喃着:“一定是死了,他们一定都死了……”正哭着呢,突然高声大喊起来:“顺哥儿!顺哥儿……”
推车的少年抬头凝望路口外,放下尸体。
两个官兵厉喝道:“不许过来,你想害死别人……”
少年止住脚步,看着商人:“马六叔,你们家七口人都活着,如今搬到山洞里躲避瘟疫……”
先前还在哭,此刻又变成了欢喜:“还活着,都还活着!”
梁雪跟在商人身后:“马六叔,带上我吧……”
跟他一起走了那么久,今儿才知道他叫马六,或许是家中排行老六吧。
又走了少为人知的小路,两人进和疫区内。
走在小镇上,镇旁都是怀抱病患的男女,满眼无助,痛苦不堪,偶尔能看到几个蒙着手帷的医者正在人群中忙碌着。
越往里走,情况越糟糕,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几名道士正在一个村庄里忙碌着,挽着衣袖,其间还有一个着白衣的少女。
“请问,你们哪个道观的?”
梁雪从未想过,会看到电视里曾经描绘过的画面,到处的死尸,痛苦的哭声,绝望的目光,可比电视里来得真实,心灵有碰撞的声音,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灾害面前,人类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也是外面来的吧?没见我们正忙着吗?”
梁雪突然后悔自己不懂医术,只要她愿意学,神医兄弟一定会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