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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位,李大官人有了上午买的两用地,自然无需再买宅基地。涂阳和老钱,参加了抓阄,但这里面黑得很……全都摸到了三百名开外。这时候,剩下的都是边边角角,两人一度都不想买了。
陈恪却劝他们道,外面多少人拿着钱,还进不来呢。你们能参加,这还是走了后门的。再说前面买地的家伙里,定有不少打肿脸充胖子的,过得一二年还不起贷,就得想辙减压了。到时候你们手里有这片的地,再加钱,格外好换。
两人一听,是这个理。便都高高兴兴上去,一人买了十几亩地,才一万贯不到,怎么都是稳赚不赔。
因为他俩上去的时间太靠后,陈恪没等他们,先一步和李简走了,绮媚儿和顾惜惜跟了出来。
见顾惜惜俏面微红,站在李简身边,陈恪笑了,抱拳道:“大官人果然手到擒来!”
“哪有,只是跟大官人去吹吹风罢了。”顾惜惜赶忙撇清道,对于京中名妓来说,这么容易被泡到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还不是名妓。
“离吹枕边风的日子不远了。”李简今天也算是春风得意,以还算便宜的价格买了地,又抱得美人归,那叫一个财色兼收。他嘿嘿笑着抱拳道:“我先走了。”别看顾惜惜挤不到陈恪身边,但也不是蜀中名妓能比。当然蜀中也有绝色,但毕竟是西陲,总是差两分风韵。
送走了他俩,陈恪看看神色不属的绮媚儿,笑道:“媚儿姑娘,从午饭开始,你就不是你了。”
“还不都怪公子……”夕阳西照,让绮媚儿那双秋波宛转的大眼睛,愈发显得光彩迷人,她含情脉脉的盯着陈恪,半真半假道:“媚儿之前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谁知跟公子待了半天,全都荡然无存了。”说着轻咬着丰润的下唇,似颦似笑、风情万种地瞥他一眼道:“你还媚儿的自信……”
“你这样的女人,怕永远是自信爆棚吧,说自己没自信,我才不信的。”陈恪被那电眼一勾,险些受不了,不禁苦笑着摸摸鼻子……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做这动作,怕的就是鼻血突然流出来:“今天我答应,送你一首词,让你点个词牌,想好了么?”
“奴奴又不想求词了。”绮媚儿却摇头。
“为何,你不需要么?”陈恪讶然道。
“奴奴自是极需要的。奴奴的唱功,大不如杜姐姐家的小杜。小杜这次也参加评花榜,我单靠唱功,没法跟她比的。”绮媚儿眉目流转,紧紧勾着陈恪的眼睛,如情人般私语道:“但奴家得了词,今日与公子的美好相处,就成了一场交易。”说着轻轻撩起额前一缕秀发,情浓似水道:“奴奴要留着今日这美好,日后也有个借口再觍颜去找公子。”
陈恪的心,险些要被这小妖精化了。他前世虽然是欢场常客,但不得不承认,那基本都是体力劳动,此刻却改脑力劳动,才发现要比前者销魂多了……当然,两者结合才是王道。
那绮媚儿登上油壁香车,行出老远,还不停向他招手,依依不舍之情,让这秋色都变得旖旎起来。
陈恪可算是领教到准花魁的威力了,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柳下惠,却还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使劲拍拍脸,发现竟然滚烫,不禁大骂自己没出息。
“****开始时像蛛网一样脆弱,然而最后像绑大车的绳索一样坚硬。”旁观了这一切的李达轻声感叹道。
“确实。”陈恪点点头,心道:‘我已经坚硬的像车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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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钱号去的马车上,李达轻声向陈恪禀报最终的结果:“下午一共放贷一百七十万贯,我们吃进了七十万贯,应该算是不错了。加上之前放出去一百一十万贯。实际上我们一共放出了一百八十万贯。”顿一下道:“虽然没法跟上午比,但已经符合预期了。”
“现款呢?”陈恪点点头,问道:“我们收到多少现款?”
“上午收了二百一十万贯的金银券、便换券……”在没有纸币流通之前,诸位神仙只能各显神通,克服携带金属货币之不便。便换券是其中一种,金银券也是。它是汴京几大金铺银铺的提货凭证,很多人便将其作为支付手段,只在汴京范围内勉强流通。
“等到下午的四百万贯到齐,其中还有两百二十万贯的现款。”李达略一算道:“一共是四百三十万。”说着咧嘴笑道:“加上咱们库里的两百二十万,就有六百五十万了,总算是安全了。”
按照约定,待下午出售另外五千亩地的款项到齐后,其中四百万贯留给开封府,作为拆迁安置补偿的费用;另外五百万贯,则转给三司户部库。
“不,危险才刚刚开始。”陈恪却缓缓摇头道:“柳河东的《三戒》你读过吧。”
“嗯。”李达点点头,虽然是一赐乐业人,但汉语才是他的母语,反而希伯来语蹩脚。因为从小,他接受的就是大宋的教育。
“那肯定对黔之驴印象深刻,”陈恪淡淡笑道:“一头驴子,因为从没在贵州出现过,都能把老虎唬住三天。何况我们比驴子,还是要强点的。”
他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这次处处占尽先机的原因,并非是自己比精似鬼的当铺老板水平高。而是占了个先发优势的光……他用跨时代的知识,创新了金融工具,那些老牌的典当行还没明白过来,便被他切走了最大的蛋糕。但并不能说,他就此奠定了胜局,更不能说,那些当铺老板都是菜。
但他们只是没反应过来罢了。要是就此以为这些老家伙不过如此,汴京钱号的下场必然如黔之驴一般,被明白过来的老虎,吃得就剩四个蹄了。
别忘了,当铺这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非得是神通广大之辈才行!
不过陈恪还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他的钱号晚成立十年,赶上那位经天纬地的拗相公当政,就要赶上官方也来放贷了,不把他挤兑死才怪。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急着再扩张了,把打下的地盘稳住了。在原有客户的基础上深耕细作,哪怕慢一点呢,也无所谓。我们之前为了赶时间,跑步前进,还扯到了蛋。”陈恪沉声道:“现在是慢下来的时候了。九个字你要记住,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就是你未来掌舵的方向!”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生性谨慎的一赐乐业人,始终无法汉人接受的文字游戏。
“高筑墙,就是积累人脉,人脉不仅要厚,而且要深,浅了没用。必须把这件事重视起来。广积粮,这个最俗,就是多存金银了。我们底子薄,少了太危险,最少再要有两千万两白银,才能安心。”陈恪淡淡道:“至于缓称王,就是让你们让着相国寺,天河當。汴京的行当里,我们当第三就好,不要再当出头鸟,闷声发大财,培养人才、铺设网络,静候厚积薄发的一天。”
“你们一赐乐业人,后两点做的无可挑一,”陈恪由衷感叹道:“汴京钱号从无到有,从零到强,你们居功至伟!”
“大人过誉了,”李达却摇头道:“跟你说实话,之前我们阖族都对你疑虑重重,唯恐你把我们带向不归之路。但短短十天之内,你就用奇迹洗刷了所有人的疑惑,现在连我大伯,都服你服的五体投地!说你比犹太人还要犹太人……大人不要误会,这是我们最诚挚的赞誉。”
陈恪自然知道,笑着点点头道:“多谢利韦的赞赏,某荣幸之至。不过危险并未解除,比起来那些贼秃来,我更担心的的是三司那边。”
“三司那边怎么了?”
“韩琦不难查出,是我们一直在暗中泼冷水。”陈恪面带忧色道。
“他是大宋的三司使,想争执我们易如反掌。”李达登时脸就发白道:“当时真不应该惹他。”
“别太担心,这老倌卯着劲儿想把贾昌朝踢走,好当回他的枢密使。又怎么可能在三司使的位子呆久了呢?”陈恪要摇摇头,轻声道:“我所虑的是眼下,一定要撑过去。”说着沉声道:“你回去,向你伯伯要钱,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有钱!让他拿出来,存到我们的钱号里去,我给他算利息!”
“我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钱。”李达轻声道:“得先回去问问伯父。”
也不知陈恪是乌鸦嘴,还是料事如神,韩相公的雷霆一击,就在三天之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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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毕,累,但高兴。我想要的大家都给了,大家想要的,不就是又快又好的更新么,我一定得满足你们,不然三戒不当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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