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子慕,快去端菜!”一见到他们打开门,正在等他们回来的安柔就一边吩咐儿子一边拄起拐杖赶过去迎接!她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个来回,奇怪的问道:“茹梅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啊,你的头怎么了?”
尽管禤德光在回家之前已经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并且特意交代医生不要敷纱布,还是被细心的安柔一眼看出端倪!
“哎,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乡下地方嘛,路上旮旯陡峭,难免的!”他流利的背出早已想好的说辞:“茹梅过一阵子才回来!现在正是农忙,我岳母想留她在家搭把手!”
安柔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禤以瑶,她赶紧点头:“是的是的!”同时举起手里的袋子:“你看,我们还买了很多好吃的带给你们吃呢!子慕哥,快过来吃冰淇淋,都快化掉了!”
凭安柔向来细腻的心思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呢,可是她也善解人意的没有点破,只装作相信的样子,笑道:“你这么大个人也太不小心了,快洗手去吃饭吧!瑶瑶,吃过晚饭再吃零食好不好,不然对胃不好哦!”
禤德光看着桌上的菜直皱眉:“都说叫你等我回来,怎么就自作主张呢!动到骨头可怎么办?”
“不是我,是子慕做的!”她欣慰的望着在盛饭的儿子:“他这么大了,做餐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才放心,夸奖道:“子慕真是个好孩子!过来吃吧,叔叔自己来就行了!”
“叔叔,没关系!已经好了!”柯子慕将所有人的饭都装好,才坐到桌上!
禤以瑶想着冰箱里的冰淇淋吃的飞快,还不住提醒其他人:“少吃点少吃点,还有汉堡和薯条呢!”
大家都被她贪吃的样子逗笑了!
安柔柔声说道:“吃慢点,不要呛着了!”
禤德光笑话她:“你呀,要是有你子慕哥一半斯文有礼,我就省心咯!”
禤以瑶醋坛子打翻了:“爸,您是不是我爸啊!哪有老是夸别家小孩,贬自家小孩的啊!”
“你瞧你瞧!”禤德光话里虽是责备,眼里却满是笑意:“伶牙俐齿的,都说不过她了!”
安柔自然竭力称赞:“小孩子当然活泼调皮些才好!以前子慕也……!”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眼圈却红了!
禤德光赶紧岔开话题:“这炒萝卜丝真好吃,子慕手艺不赖啊!”
禤以瑶坐在他对面,明显看到他的眼神黯了下去!她这时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悲伤,没有爸爸了,家也没有了,他一定很伤心吧!
这几天,禤德光都是一下班就往家赶,就连单位聚餐都推掉了!他是技术组的小组长,向来都是以身作则,所以得知他不去,大家都很惊讶!
惦记着要买菜回去做饭的他也懒得管别人的猜测,买好菜兴冲冲的就往家赶!一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做饭,他就有种强烈的满足感!
可是这天,当他心情愉悦的打开家门,看到的却是安柔正拄着拐杖在费力拖地的画面!他急忙抢过她手里的拖把:“快停下!你怎么能拖地呢!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看到哪里脏了跟我说声,我来做就行了!”
安柔直起腰背喘了口气,轻声说道:“没事,过几天去医院拆了石膏就好了!”
“你瞧你满头大汗的还说没事!”他顺手扯了张纸巾很自然的就要帮她擦,她一低头躲过了,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咚”的一声打开了,秦茹梅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禤德光惊诧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她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指着他俩的鼻子就是一顿吼:“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是不是我回来碍着你们好事了?你看看你们,你看看你们,我在的时候你们都这样,这样……,禤德光,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妈果然没说错,我要是再不回来,这家就要易主了吧!”
安柔急的都要哭了:“茹梅,你误会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了?”禤德光握紧手里的纸巾,上前一步挡在安柔面前:“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没事就去煮饭!”
他这一下意识的动作更加激怒了她,她叉着腰丝毫不肯让步:“凭什么我就要做老妈子伺候你们,人家就要像祖宗一样供着?禤德光,你还是不是人?联合着外人欺负你老婆!还是说,你想换老婆?你早就对她心怀鬼胎了是不是?好啊!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明天我就跟你去离婚!”
“你你……!”禤德光被气的话都说不完整:“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但是你不可以这么侮辱冤枉我们!”
安柔何时被人这样骂过,她哭着解释道:“茹梅,我和德光真的只是纯粹的儿时友谊,你千万别冲动,我这就搬走!”说着就要去收拾东西!
虽然她也被气的不轻,可是她更担心他们会因此真的离婚,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你别去!”禤德光的倔脾气被激发了:“我就不信,这家我还做不了主了!”
“禤德光,你这个王八蛋!”秦茹梅被嫉妒恨冲昏了头脑,哭喊着使劲全力一头撞上他的心口,然后“咚咚咚”跑回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禤德光毫无防备,被她那样一顶,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捂着生疼的胸口直叹气!
安柔还以为两口子要打起来,可是她行动缓慢,在旁边只有干着急的份!幸好,她撞了一下后就偃旗息鼓,跑回房间了!不然真不知怎么收场!
“德光,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经过刚才的教训,她也不敢与他走的太近,只能远远的站着问候!
“唉!”禤德光无语至极:“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以前的温柔娴静都是装出来的吗?”
安柔自责道:“德光,对不起!都怪我!我就不该住进来,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昨天不是说已经找到房子了吗?我想今天就搬过去吧!”
“你说的什么话啊!”他更加自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本来是想让你安心养伤的,结果,唉……!那房子还没打扫卫生,该添置的家具也没有,现在搬过去也没法住啊!”
“我知道你是好意!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安柔叹了口气,去意已决:“我先去旅馆住两天!”
禤德光见她态度坚决,又想起刚才的场面,为免再生是非,他也只好答应:“那好!我先去做饭!吃完晚饭,我就送你们去旅馆!”
禤以瑶和柯子慕放学回家时,家里已恢复了平静!禤德光在炒菜,安柔在整理衣物!
柯子慕先去厨房打了个招呼,便回客房找妈妈去了!
禤以瑶则耳尖的听到了小孩子的吵闹声!她直接打开了房门,果然看到了妈妈和弟弟在房间玩!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到妈妈她高兴的扑上去想求拥抱,结果秦茹梅气还没消,连连闪躲着斥责她:“你看你整天疯疯癫癫的,像个什么样子!”
“像你的女儿啊!”她嬉皮笑脸的抱起了摇摇晃晃乱跑的禤以明:“弟弟,你说是不是啊?”
“哎,轻点轻点!”秦茹梅不放心的伸出双手虚托在她的手下面,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儿子弄掉下来!
禤以明伸出小手抓她的脸,口里含混不清的叫着:“姐姐,姐姐!”
她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很开心:“姐姐带你找哥哥去玩好不好?”
“不许去!”秦茹梅板起脸,伸手将儿子抱了回来:“快去写作业,整天就知道玩!”
“哦!”被无缘无故一顿训斥,禤以瑶只好苦着脸出来写作业,再不敢乱晃荡!
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听到爸爸在吆喝:“吃饭咯!瑶瑶,快去叫你安阿姨他们出来吃饭!”
“好咧!”
她放下笔,一溜烟的跑去挨个敲门:“妈妈,快带弟弟出来吃饭了!安阿姨,子慕哥,出来吃饭啦!”
安柔他们很快就出来了,可是秦茹梅却是左等右等不见露面,禤以瑶都坐不住了,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妈妈,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先吃啦!”
禤德光率先拿起筷子,招呼大家道:“不用等了,我们先吃!”
话音刚落,她却又打开门抱着儿子走了出来!到了餐桌旁,既不说话也不看人,端起碗就吃!
子慕还是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她没应声,甚至连头都没抬!
禤德光圆场道:“子慕,快吃饭吧!”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只顾埋头吃饭!整个餐桌上唯一的声音就是秦茹梅不时训斥儿子不好好吃饭或是将饭洒了一地的叱责声,气氛压抑的奇怪!
禤以瑶听不下去了,快速吃完饭就放下碗,开始喂弟弟吃饭!
可是即使喂饭,他也是边玩边吃,一口饭含在嘴里,好久才吞下去!眼看饭都要凉了,她便哄他:“快点吃完饭,我们去跟子慕哥玩好不好!他有机器人玩具哦!”
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即时点燃了火药桶,秦茹梅瞬间发飙:“什么哥哥哥的?你有哪门子的哥?你面前的这个才是你的兄弟,和你是一家人!”
禤以瑶无措的看着她,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满心委屈,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哪里说错了!
禤德光强忍住怒气,轻声说道:“你对孩子吼什么呢!”说着放下筷子,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小碗:“你去写作业吧!让以明自己吃!”
“咚”!秦茹梅重重放下碗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碗,抱起儿子,又跑回房间,“砰”关上了门!
安柔也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子慕,你等下洗好碗,我们就出发!”
“不用洗了!”禤德光无奈摇头:“我也吃好了!我们走吧!”
禤以瑶奇怪的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啊?”
安柔面带微笑回道:“我们找到房子了,要搬走了!谢谢你这些天对阿姨的照顾哦!”
“你们要走了啊?”她有些不舍的问道:“那我还能再找子慕哥玩吗?”
“呃,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啊!”
柯子慕一直沉默的低着头,冷峻的神色里透着隐忍,闻听此言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搬运行李!
她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跟他们说再见,可是除了安柔笑着与她挥手道别,她的子慕哥头都没回一下,让她好生郁闷!
禤德光交代好女儿在家乖乖待着,就去送他们了!
自从他出门后,秦茹梅就抱着儿子从房间出来了!她在客厅里一边逗弄儿子玩,一边时不时瞄一眼大门!
大概一个小时后,开门的声音终于传了进来!她又急忙抱起儿子去了房间!
禤以瑶一听到门响,立刻飞过去迎接:“爸爸,你把他们送到了吗?”
“送到咯!”禤德光一把抱起女儿举过头顶,逗的她咯咯笑!俩父女玩笑了一阵子,他突然很认真的说道:“瑶瑶,对不起!因为爸爸的原因,让你挨骂了!”
“噢,我知道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是妈妈在跟你生气吗?每次妈妈生气的时候都喜欢发脾气!”
他无力的承认:“是的!让你跟着受委屈了!都是爸爸的错!”
“没关系的!”她大度的表示不介意:“只要你这个星期天带我和弟弟去动物园玩就行了!”
“当然没问题!”禤德光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爸爸!”她抱着老爸就一口啃下去,啃完蹦跳着进了房间:“耶!我去睡觉了!”
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禤德光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他在沙发上静坐了良久,然后起身去了客服,整晚没有再出来!
从此,家里多了两个视彼此为空气的人!
第一个星期:不说话就不说话,老娘还怕你不成?
第二个星期:他怎么还不主动道歉?
第三个星期:他竟然能忍这么久?
第四个星期:我是主动找他说话好呢,还是主动找他说话好呢?
第五个星期:瑶瑶,帮妈妈做件事好不好?
已是夜里11点,客厅里的灯还开着!开门进屋的禤德光顺手将灯关了,轻手轻脚,摸黑进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径直走进了客房!
他刚在床上躺下,就见到房门被悄悄打开了!
“瑶瑶,这么晚还不睡觉?”他坐了起来,笑道:“是不是害怕,想跟爸爸一起睡啊!”
禤以瑶跑到他床边,二话不说,抱起他的被子就走!
“哎,瑶瑶,你做什么啊?”他赶紧跳下床拦住:“你把被子拿走了,爸爸睡觉会冷的啊!”
“我就要拿!”禤以瑶后退一步,鼓着腮帮子,义正言辞的责问道:“别的同学都是爸爸和妈妈睡一个房间的,为什么你不一样?”
“每个家庭都是不一样的嘛!”禤德光伸手想拿回被子:“乖,把被子给爸爸好不好?”
“不!”她抱紧被子不撒手:“你老是睡这里,别的同学会笑话我的!”
禤德光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说别的同学怎么会知道呢?”
“唔……我不管!”她小嘴一扁,放声哭起来:“反正你要去跟妈妈睡,不然我会吃不下饭喝不下水上课没精神成绩直接垫底!”
“好好好,你别哭了!”女儿一哭他就没辙了,只好举手投降:“我这就去!来,擦干净眼泪,快去睡觉吧!”
“好!”禤以瑶立刻破涕为笑,放下被子,拉着他的手出去,盯着他走进妈妈的房间,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俩人虽然依旧没有什么交流,但是家里的气氛明显回转!这之后,禤以瑶觉得妈妈变得和颜悦色多了,爸爸也不再经常夜归,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平静幸福的一家!
家里的气氛好了,她不禁开始想念起安阿姨他们了,她只知道母亲大约是不喜欢他们母子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他们!
可是她很喜欢他们啊,怎么办呢?她想来想去,决定去他学校找他!
想到做到,最后一节课刚完,她就背起书包往外冲去!找到一中时,已过了放学时间,门口只剩三三俩俩落在后面的同学,不急不忙的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她不死心的跑进去找了一圈,只见大部分教室都空了,只有一些做值日的学生还在奋力打扫卫生!
她心情沮丧的走出大门,刚想回去,不料有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哟,小妹妹看着眼生啊!哪个学校的啊?”
禤以瑶转身一看,就见一个流里流气的少年带着几个小跟班,坏滋滋的笑着朝她靠近:“小妹妹,借点零花钱给哥哥们使使?”
她顿觉不妙,赶紧按紧书包想逃:“我没有!”
没有?几个半大小子互相一使眼色,一拥而上就抢!
“救命啊!”她慌了,死命拽住书包不撒手,书包被抢走了明天还怎么上学啊!
可她哪里是那几个小混混的对手,一个推一个抢一个再擂上几拳,她便蒙圈了,一屁股坐倒地上,只有呜呜大哭的份!
几个小混混得手后,当场就将书包打开,一股脑儿朝地下倒了个罄尽!
她不敢去硬抢,又不舍就这样丢下书包,正犹豫着,忽然看到柯子慕从旁边经过,她如同见到救星般,连忙大喊:“子慕哥!”
可是柯子慕只看了她一眼就埋头往前走了,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她急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不放:“子慕哥,那几个抢了我的书包,你快帮帮我吧!”
柯子慕冷冽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用力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子慕哥子慕哥……!”禤以瑶追了两步没追上,又回头看那几个小混混没找到想要的财物,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一会儿指指地上,一会儿哈哈大笑,直看的她心惊胆战!她也不敢再管那些书了,悄悄的移着步子,打算开溜算了,明天找爸爸送她去学校吧!
“在那在那!”
一阵喧扰声将她的脚步留了下来,她好奇一看,却是刚刚对她不理不睬的柯子慕带着俩个同学,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几个同学如同旋风般气势汹汹的刮过来,一脚踹倒摸着打火机准备烧书的其中一个混混,其他人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你拽胳膊我拉腿,摸着板砖就来砸,不比谁人多,就看谁比谁狠!
那几个小混混很快就被揍的满地打滚,跪地求饶!
禤以瑶急的热锅蚂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担心的走近柯子慕身边,仔细瞅了一遍,直到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敢欺负我慕哥的妹妹,你活腻了是吧!”其中一个同学发狠又踢了带头的那个混混一脚:“说吧,你要怎么了解这事?”
那个混混不敢还手,只敢嘴里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的妹妹,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就这点诚意?”那同学不依,转脸看向柯子慕:“慕哥,你怎么看?”
柯子慕冷眼看了那群混混一眼:“把书包收拾好!”然后又向他同学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吧!不要玩过火就行!”
那几个混混忙不迭的抢着收拾书包,恭恭敬敬的递给禤以瑶:“对不起,妹妹,是我错了,你帮我们几个求求情,好不好?”
禤以瑶接过书包,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柯子慕的衣袖:“子慕哥!”
柯子慕不耐烦的挥挥手:“快滚!”
不待他们滚蛋,他自己已经大踏步转身走了!
“子慕哥!”禤以瑶在后面赶着追:“我特意来找你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句话就走了!”
柯子慕脚步不停,嘴巴里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快点回家!”
“可是我还没跟你说上话呢,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啊!”她厚着脸皮继续赖在后面:“你现在住在哪里啊?我能去看看吗?阿姨的腿好了没有啊?你有没有想我啊……!”
“闭嘴!”柯子慕冷不丁转身堵在她面前,清瘦的身躯含着说不尽的倔强:“不要再来找我了,快回家!”说完,加快步子,飞速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我……哎,子慕哥!”禤以瑶难过的在后面直喊:“你别不理我呀!”
可是小小少年,自有他的骄傲,这一跑,便没了踪影!她只好悻悻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