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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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佛巖稔禪師

上堂。英雄識英雄。豪傑喜豪傑。山僧非二者。一生友難結。獨有七尺藤。相憐還相悅。夜來忽反目。要打我腰折。諸兄弟。你道他為何如此。謂我太把達磨心髓。為人都漏洩。今早他又求懺悔。只為愛我之深。却乃誤了此秘訣。決然無人能辨別。山僧亦欲將他也抝折。豈不與彼成兩橛。乃卓拄杖曰。依舊兩生歡喜。閒非且拋撇。

登封華嚴遇禪師

上堂。說到不如行到。行到不如忘套。如何得忘套去。靠拄杖曰。白雲不約來青嶂。綠水無心弄碧蟾。下座。

古蔡元禪師

小參。今夜不答話。僧出。師曰。討棒喫的漢。有甚了期。僧曰。何不便棒。師曰。賊是小人。拈拄杖。便歸方丈。

陝州熊耳登禪師

上堂。達磨皮鞋一隻。不知是誰竊了去。尚有此話大行。莫道無可凭據。噫。若是一向恁麼去。則今日使箇全無些子興趣。乃拋下一隻鞋曰。者箇還當得麼。自笑曰。也祇要此話大行。下座。

天慶讓禪師法嗣

陝州熊耳山崧溪子定禪師

偃師馬氏子。七歲禮古巖祝髮。迨巖遷化。往參息菴。師主藏。因以白事。言下豁然大悟。師之勘辯。凜凜然若秋霜烈日。隨機酬應。如盤走珠。一日示疾。謂門弟子曰。吾世緣已畢。順化時至矣。汝輩。勿以世情眷戀。末後一句。聽吾分付。言訖就枕泊然而逝。

金陵靈谷舜都宗禪師

上堂。山僧比蒙天語。以清心潔己四字。是傳佛心印。是鎮海明珠。山僧特特拈出。普施大眾。須知天心罔測。山益高而海益深。聖語難窮。天溥葢而地溥載。諸人還會麼。莫是不染世塵麼。莫是不貪法味麼。莫是不飲無為酒。不坐涅槃床麼。若恁麼會。非固不非。是則不是。山僧今日不敢久閟。為諸人當陽指出去也。乃拈拄杖。卓一卓曰。木人舞出法堂前。一任炎天飛白雪。師于明永樂壬午。住福州雪峰。洪熙甲辰。奉旨住金陵靈谷。宣德改元卒。有語錄。題名古鏡三昧。行于世。

空杏偉禪師

僧問。忽遇大蟲時如何。師曰。還見大空小空麼。僧作虎吼。師曰。者畜生。[跳-兆+孛]跳作麼。曰如何得不[跳-兆+孛]跳去。師曰。空杏門下無弱將。

廣平實禪師

僧問。九蠻十八洞中。是甚麼人教化得。師曰。拄杖子。曰他不會鄉談。師曰。獨有此子伶俐。曰敢乞和尚借去為引導如何。師便打曰。他那肯與人作情面。

空相珪禪師法嗣

大都天寧壽禪師

上堂。驢事未了。馬事到來。茫茫大地。誰是放懷。阿呵呵。歸去來。無根樹子清風起。不待春回花自開。

天寧才禪師

上堂。山僧一生。性急了弄成病。又因性急了弄去病。只因性急了多敗闕。又因性急了多補闕。如今垂老急不得。却又不急不得。如何是好。仔細看來。事到頭來不自由。汝等又作麼生。卓拄杖。便下座。

南陽維摩懷禪師

上堂。僧問。文殊問疾時如何。師曰。掬水月在手。曰維摩獨臥時如何。師曰。弄花香滿衣。曰。三十二菩薩。說不二門時如何。師曰。穿花蛺蝶深深見。曰維摩文殊互相激揚時如何。師曰。點水蜻蜓欵欵飛。曰和尚是僧。如今却演俗詩。師曰。一滴水墨。兩處成龍。曰和尚善讀唐詩。師曰。我知汝不善讀唐詩。

雒陽天慶能禪師

示眾。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杖子有幸。麟鳳紛飛 僧問。盲龜跛鼈時如何。師曰。好箇堂堂老大隨。草鞋覆却骨****。

陝州安國仁禪師

上堂。以手加額曰。日早晚也。侍者曰。老和尚照顧眉毛好。師曰。善哉照顧眉毛去。遂下座。

韶陽雲門憨禪師

參空相珪問。一見便去時如何。珪曰。太鹵莽生。師曰。深入堂奧時如何。珪曰。太穿鑿生。師曰。恁麼則節拍相應去也。珪命維那。明牕下安排者杜撰衲子。維那曰。既是杜撰衲子。如何安排明牕。珪曰。你試杜撰看。那擬對。珪即逐出。師大笑。珪攜手。親送入客寮。後出世雲門。

遼州定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胡地冬抽笋。曰。若遇客來時如何。師曰。你莫思量。我別甑炊香飯供養你。曰何以克當。師曰。茅屋粗疎。聊喫一頓。便打。曰深感盛欵。師笑曰。小人偏揑怪。

解州沿禪師

僧問。有一問犯尊諱時如何。師打曰。賞你一箇大膽。曰沿門乞丐。是何行履。師又打曰。賞你一箇小心。曰恁麼則小出大遇也。師曰。合眼跳河。

曜州顯禪師

僧問。打地和尚。被人撤去拐子時。如何只用口咬天。師曰。今日又咬者箇頑皮漢。又問。彼門人。因人問。便拋柴在鍋中時如何。師曰。龍生金鳳子。沖破碧瑠璃。

青原下二十八世

萬安嚴禪師法嗣

嵩山少室凝然了改禪師

嵩陽金店任氏子。自齠齔年。繫念空宗。知有己躬下事。遂依止少林。二十始納僧服。初參月印于香山。涉歷寒暑。鮮克契入。會松庭嚴主天慶。師往依之。每以己事咨扣。卒未泯懷。舉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語。問曰。這箇莫是背觸不得的意麼。嚴曰。笑破山僧口。師聞罔措。嚴呵曰。你在鬼窟裏。討甚麼椀。師愈不安。一日嚴上堂曰。一言迥脫獨拔當時。師當下釋然。舉似嚴。嚴乃印可。皈隱二祖菴 明高帝洪武庚午。祖庭虗席。合山敦請。師力辭不獲。應緣而起 上堂。祖師心印。不是有言。不是無言。不是有知。不是無知。豈可向言句下研窮。意識中揣度哉。昔日祖師初來。販取久遠滯貨。無人承當。祇得九年面壁。後來二祖。却似癡猿捉月。來問安心。這老漢。也是憐兒不覺醜。向他道。將心來與汝安。二祖便承虗接響。喚作得髓。看來也好與三十棒。何故。纔涉唇吻。便隔千山。諸人還會麼。山僧今日與麼道。也好與三十棒 上堂。莫向言中取則。直須句外明宗。若能如是會。徹古徹今。自由自在。知麼 師有山居詩曰。嵩山萬丈絕躋攀。長夏松風儘日閒。自笑鼻頭雙孔大。氣通天地有無間 題石羅漢曰。巖頭一尊石羅漢。藤作髭鬚向風戰。千年從不化齋糧。身心如一無更換 趺坐山頭數百秋。也無歡喜也無愁。縱然血浸齊腰雪。羨爾惟將一默酬 成祖永樂辛丑。無恙忽召眾敘別。說偈曰。壽年八十七。出夕復入夕。撒手威音外。綿綿與密密。師平日行止端莊。王侯敬仰。周蜀伊諸王。登山供養。厚贈珍貝。師泊如也。

青原下二十九世

少室改禪師法嗣

嵩山少室俱空契斌禪師

平陽垣曲王氏子。從重興院無相薙染。久而參方。謁凝然改于嵩山。求示心要。改曰。你向達磨未西來時。道一句看。師無以對。心甚疑之。朝夕咨扣。一日覩秦封槐。豁然契悟。徑往丈室。改一見謂曰。契斌參得禪也。師便喝。改曰。喝作麼。師曰。和尚何得以賍誣人。改曰。趙州勘破婆子。婆子敗闕在甚麼處。師曰。一對無孔銕鎚。改曰。趙州意又作麼生。師曰。荊棘林中。重加陷阱。改曰。石頭書亦不通。信亦不達。是何意旨。師曰。千里同風。改曰。青原垂足。又作麼生。師曰。禍事禍事。改曰。洞上一宗。密在爾身矣。明英宗景泰癸酉。主少室。僧問。如何是空劫已前底事。師曰。烏龜向火 上堂。僧問。如何是君。師曰。誰能窺測九重深。曰如何是臣。師曰。萬里山河點墨痕。曰如何是君向臣。師曰。寶殿光含萬象新。曰如何是臣奉君。師曰。玉階仙仗龍顏近。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師曰。端拱無為天下平。曰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闍黎珍重始得。僧禮拜。師微笑曰。山僧今日不著便。下座 景泰壬申。師示寂。塔于少林之西塢。

青原下三十世

少室斌禪師法嗣

西京定國寺無方可從禪師

洛陽許氏子。禮福先芘峰剃落。初參龍潭順超化宗。入室請益。稍有契入。後到少室。參俱空斌。斌以綿密閫奧。重加煅煉。偶檢燈元見天衣。以行者五人。俱召實上座因緣。師當下密契五位奧旨。遂承印記。隱于郟鄏定國寺 示眾。佛祖宗乘。本無言說。但此段家風。非從外得。須七處徵心八還辨見。方得到家穩當。不涉程途。汝知九峰不肯首座。百丈墮在狐窩。是見得人為難。而得理為尤難。如上多方。切須珍重 明憲宗成化癸卯六月示寂。壽六十四。夏四十載。塔于少室祖隴。

青原下三十一世

定國從禪師法嗣

嵩山少室月舟文載禪師

別號虗白。通州人。世系蔚州廣寧王氏子。祖諱才。從明成祖。靖內難。官至武德將軍。遂通州居焉。師誕時。父夢僧寄宿其家。乃生。長而脫白于州之萬安寺。依止白菴空。詣杭納具。北還掩關。因閱萬松拈提古宿機緣。若面牆者。久之忽省曰。曹洞宗風。大播天下。有織錦迴文之功。非針線細密。盤旋回互。不觸當頭者。不能與伊作主也。既而幡然出關。參無方從。發明己見。從撫而印之。武宗正德丙寅。主少林。參徒雲集。考鐘伐鼓無虗日 示眾。達磨西來。以一乘法。直指單傳。令人見性成佛。至我少室。如九鼎繫于單絲。汝等諸人。趂色力康健。打辨箇事。直須努力。莫閒過日 伊鄭徽諸王。往來問道。皆師之化風也。世宗嘉靖甲申。師年七十三。門人于三十六峰烟霞之中。為師養老焉。

青原下三十二世

少室載禪師法嗣

順天宗鏡菴小山宗書禪師

順德南和李氏子。其在童幼。異于常倫。與羣兒戲。效作佛事。十歲父令入學。讀習儒業。已通大義。一日忽掩卷嘆曰。此皆治世法。非出世法也。遂白父。投郡之開元薙落。聞月舟載法席之盛。入室請益。潛淘密踐者八載。一日因看舟語錄。見定國投機悟道因緣。有省。私計曰。此赤眼撞著火柴頭耳。即入室問。面壁九年即不問。斷臂安心事若何。舟曰。只為當初留毒害。兒孫洗土不成泥。師曰。不因今日舉。怎見少林風。舟噓兩噓。師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便出。舟乃記莂焉。初開法德興。次主天慶五臺。明世宗嘉靖丁巳。少室疏請。師嘆曰。先師化後。三十餘年。曹洞宗風。迨乎湮沒。前輩有言。禪林下衰。弘法者多。假我偷安不急撐拄之。其崩隤跬可須也。某雖慙付囑。其如付囑何。遂主之。時值亢旱。河井乾涸。既法席敷開。泉源復漲。丙寅上京師。主宗鏡菴。隆慶丁卯。遊西山。至谷集山三學洞。喜其幽寂。遂結夏焉。至冬忽疾作。臘月十六日。索筆書偈曰。宗鏡宗鏡。心法成行。即日圓覺。鏡破宗正。偈畢儼然坐脫。世壽六十八。僧臘三十六。茶毗身骨分為三分。一分留于宗鏡。一分送至順德祖塋。一分至少室。其于少室謝事之日。法堂中法鼓。無故墮地。其于得疾之初。少室秦封槐。摧一大枝。既入寂之後。其樹無故崩倒。

開封鄢陵顯慶曙菴悟寅禪師

幼祝髮。禮僧可標為師。參月舟載有契。囑以偈。明嘉靖己丑。住柏梁 尚書劉訒請上堂。月落星疎曉色濃。日華迥揭帝京東。翻經自愛虗牕白。入定空搖蠟炬紅。禪榻擁蒲青鬱鬱。好山臨水綠溶溶。客來石鼎堪聯句。簾捲清風滿座中 丙辰四月十三示眾。辭謝畢。說偈泊然而逝。

順德內丘表善觀音院金山德寶禪師

山東陽津劉氏子。幼從北京海眼寺惟安剃染。受學三載。乃參無念于山西榆。次縣依七載。大有發明。次參月舟于嵩少。又九載。得法後。燕趙聞師之道。相迎開堂無虗日。坐道場凡二十有餘。末乃就觀音。休老焉。忽一日將道具。盡付門人祖通。代揚法化。乃說偈辭世曰。來時無影去無踪。生死輪迴好脫空。今日翻身雲外路。一輪明月任西東。遽瞑目而逝。門人塔于舊隱之南礪水之北。寂日。當明隆慶庚午三月初四日。世壽八十有五。

青原下三十三世

宗鏡書禪師法嗣

西京少室幻休常潤禪師

南昌進賢黃氏子。幼背二親。而從從父遊。常目攝羣優。灑然若有所創。諸幻皆局也無常謂何。乃入伏牛山。禮坦然平祝髮。居三歲。初攝心。如按浮瓜。起滅相乘。茫無所措。質疑未決。南詢萬松于徑山。松詰之曰。疑是何人。措者何物。師亦未決。退而業白九華。一夕覺身同虗空。就客而質其狀。客以為理障。第由教而入之。乃聽講楞嚴。至圓明了知不因心念之句。忽爾有悟。廓然如鏡中象。不落幻空。乃知前境虗空。直慶勞一息耳。後參大方蓮。問現鏡中象時如何。蓮曰。直須打破。師曰。打破後如何。蓮曰。亦未離心境。師未決。參小山書。始至舉嚮者言。書曰。何必打破。師曰。其奈鏡象何。書曰。鏡象安在。師有省。一日書問師曰。疇昔之疑決不。師舉掌。書曰。毋將以罔象問景耶。師曰。此外更無何有。書曰。試披衣檢之。力行二年。愈益精進。書舉洞山我今不是渠。詰之曰。既不是渠。畢竟是何人。師領悟。以偈答曰。若要識此人。有箇真消息。無相滿虗空。有形沒踪跡。曾為佛祖師。甞作乾坤則。龜毛拂子清風生。兔角杖頭明月出。書曰。子毋勦說。更須囗入悟門。師曰。尚不借緣。從何門入。書曰。既不借緣。何為至此。師曰。因不借緣。所以至此。書曰。就不借緣一語於意云何。師曰。彩鳳翻飛身自在。銕牛奔吼意常閒。書曰。善哉明日辭行。書付偈曰。定作人天主。當思少室秋。師曰。常潤是甚麼人。安敢當此。書囑曰。吾道不振久矣。豈宜袖手耶。師唯唯。逮書示寂。僉議主席。非師不可。師就謙退。再請再却。眾乃舉書付囑之偈。師遽墮淚。不復言辭。以明神宗萬曆甲戌秋。主少室。師體貌豐碩。聲若鴻鐘。與諸學人甘淡泊。而襟度冲曠。一力負荷大法。朝夕乾乾無少倦色。告香入室者。二百七十人。乙酉四月念七日。書偈告寂。

建昌府廩山蘊空常忠禪師

壽昌問法要。師曰。汝能精進。不肯自欺。便是徹首徹尾工夫。一日聞弟兄論金剛經義甚快。師笑曰。宗眼不明。非為究竟。昌聞之。茫然自失。乃問。如何是宗眼。師拂衣而起。昌後請益。師曰。我實不知。汝自看取。昌後于大好山語得悟。乃入方丈。通所悟。師曰。悟則不無。却要受用得著始得。不然。恐祇是箇永銀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