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神雕之此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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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其夜何其

饭后杨过急不可耐的拉着郭芙去打猎,他自己天生天养,在哪里都能吃得上东西,这打猎的本事可不是吹的,只是一直都没机会让郭芙见识见识,这番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里还能只打一两只野鸡啊。

小小山谷,飞禽走兽奔相告知,大杀神来了,见鸡杀鸡,见鸭杀鸭,毒蛇走兽无一幸免,连野蜂窝都被掏了……

郭芙跟在杨过后头,刚开始还时不时帮帮手,到后来就几乎不理会杨过如何‘飒爽英姿’的‘大开杀戒’,只埋头摆弄着手中的丝线,杨过本来就是为了让郭芙看看自己的本事,可她这般不配合,心中自然是不悦,只得提起猎物淹头搭脑的带着郭芙往回走,满脑子想着郭大小姐自小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看得上这些普通货色,忍不住又是一阵暗自神伤。

郭芙忙着自己手里的物件,也看不见他杨大侠的小肚鸡肠,直到准备晚饭,才顺手把手里的东西给了杨过。

杨过顿了顿,看着手里的绦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可是一想,他从来没用过这东西,顿时又有些小心思,故作随意的问道:“芙妹,这是给我的吗?”

郭芙并无所感,一边忙着料理那小山一样的猎物,一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给你的,我看你从来不带绦子,想着如果有一天要用却没有多不好,今天刚好看见了好丝线,所以就说给你打一个,怎么,你不喜欢么?”

“我只是怕自己用不上。”杨过从来没用过这东西,心中难免有些小念头。

“有总比没有好,有备无患嘛?衣服可以买,可是漂亮的绦子可不好找,我看色不错,你平日喜欢穿的颜色都能配。”郭芙不以为意,专心准备晚饭。

“……”杨过想起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这漂亮的绦子,顿时心情更差了。

郭芙将鸡丢入锅中,才有空喘口气,“我买了布匹,今晚就给你裁衣服,多裁几件,过段时间可就要入冬了呢。”

杨过本来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听得郭芙这话,顿时眼眶一热,有多少年没人问过他冷不冷,热不热了,当年姑姑给他裁了一件衣服,最后……杨过压下心中的热流,强忍着道:“那你可得多给我裁几件,我都没衣服穿。”

郭芙听得这话,手中一顿,心里也是一酸,是啊,得多裁几件,不然以后……

杨过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过得有这般快过,三日之期,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可是细细想来,这三日的生活,竟然是他之前所有的日子都比不上的,他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光是想着要与她分离,便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死了都比那样好。

他杨过自小漂泊无依,也就这几日,才懂了什么叫家,他恨不得就这样一夜白头,和芙妹一块老死在这山谷中,却又祈祷这一分一秒走得慢些,让他能多和她待上一段时间。

枉他被人称为神雕侠,他可救危城、助孤弱,可是现在,又有谁能帮帮他。

嗅着郭芙发间的清香,杨过忍不住眼眶泛红,他多想,多想就拒绝了姑姑,然后和怀中的人一起匡世济民,一起行侠仗义,一起走遍天涯……可是姑姑对他有再造之恩,他……

杨过的手就放在郭芙的背心,细致柔滑的肌肤,让那只大手流连忘返,恨不得时时抚弄,此时此刻,只要他掌力一吐,就能让怀中人无声无息的永远睡下去,不会有分别,不会再离去,世间也再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可是大掌却只是流连,甚至多用一丝力气,都怕伤了那人娇弱的肌肤,更别说伤那娇嫩肌肤的主人了。

杨过痴痴的看着那人的睡颜,当真恨不得一眼万年,可是真给他万年,只怕他也看不够,他知道,怀中这个女子那么骄傲,若是他开口,要她和他回古墓,只怕是姑姑答应,她也不会答应……

最后一日了,明明只是回古墓,明明早就知道了,明明在古墓待了那么多年,可是杨过却觉得,他就像要死去一般。

是了,古墓本来就是坟墓,那里只有死人和未死的死人……

他杨过原来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这三日活了,却还是得再次死去……

“芙妹……我的小花儿……我的……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把小黑鬼给你……小黑鬼明明那么喜欢你……我的花儿……小黑鬼后悔了……因为我不把他给你……他死了……”杨过的唇贴着郭芙的额头,轻轻述说着深藏的爱意,是啊,小黑鬼一直都喜欢花儿,即使花儿不喜欢嫌弃他脏,他也还是喜欢花儿,可是却傻乎乎的,不愿低头,结果……小黑鬼死了……留下了古墓派的杨过……

郭芙静静的睡在杨过的怀中,无声的泪悄悄的流,她无法安慰他,所以只能陪着他笑,陪着他流泪,希望她陪着他哭过了,他便能笑着过每一天。

杨过感受到了胸口的湿热,心中愈发不舍,只觉得心中有把钝钝的刀子在不停的搅动,疼痛那样剧烈,顺着每一次的心跳鼓动全身的悲痛。

如果我爱你,就足够!

如果你爱我,就足够!

那为什么世间还有那么多悲痛,肆意横流,所有人都满身伤痛?

杨过阖着眼,却一夜未眠,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可是人越清醒,心却越茫然……

当夜色渐渐散去,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

“醒了?”杨过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满满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嗯……”郭芙在他的怀里轻轻挪动,柔柔的应了一声。

“今天要做什么?”杨过抚摸着那头长长的黑发,让那青丝穿过手指,恍若指间沙……缓缓流动。

“嗯……给你裁衣服……昨夜什么都没做,今天必须得把衣服给你裁好了。”郭芙说着,挪动着爬起来,奈何背后的大手按着她不肯放开。

“杨过···杨过!!!你放开···”郭芙几次挣扎未果,每一次爬起来一点就被杨过压回胸前、再爬起来一点又被杨过压回胸前,这样被欺负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抗议,“你再不让我起来,看你这个冬天穿什么!”

杨过不以为意,可以说他这辈子就没人为他做几件衣服,他不也没裸着满街跑么,比起衣服,他更想一直抱着怀里的人,“我冬天不穿衣服了,我把你穿身上就暖和了。”一边说着,一边还把郭芙牢牢的圈在怀里,看她在他怀里撒娇似的挣扎,只觉得比什么好玩意都有趣,恨不得就这样看一辈子。

郭芙红着脸撅着嘴,挪了挪身子,背过身去,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床底下去,“哎呀,你又在胡说什么呀!真不知羞!”

杨过不以为意的拱了拱郭芙的颈窝,轻轻含住那儿的一块嫩肉,“衣服外面买就是了,今天我们两好好的在一起……来,小花儿,回过头,让我再多看看你……”杨过这话说的柔情蜜意,却也真心诚意,他本就嘴甜,之前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这番放下了固执的高傲,简直能说出一朵花来。

“外面的衣服哪里有自己做的合适?你的里衣都旧了,而且料子也不好,穿着难受,不做怎么办?”郭芙受不得杨过这般戏弄,脸红脖子粗的开始训斥。

反而是杨过,看郭芙那么害羞的情状,只觉得她更漂亮可爱了,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含在嘴里一辈子,听得郭芙这样在乎他,他更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满溢,那涌动的热血都快把他整个人都带入仙境了,如果说世间真有天堂,恐怕不是彼处,而是此人!只要这人在,总是有无数的幸福将他包裹,真真的给个神仙都不换!

杨过鼓鼓囊囊又磨了好一会才放郭芙起身,郭芙走一步他就跟一步,郭芙打水洗漱,他居然觉得郭芙打的水都比他过去打的清澈、洗着舒爽,简直恨不得把那洗脸水都喝下去;郭芙做饭他更是亦步亦趋,这边添乱,那边偷吃,没个消停,恨不得郭芙能多瞪他两眼、打他两下才好;好不容易做好了早饭,他却忙着投喂,只觉得非要喂了郭芙再吃,才能更觉得好吃,平平常常的饺子也被他吃出了个宫廷盛宴的味道。

郭芙被他缠得一步都走不了,正说吃完早饭便好,她要给杨过裁衣服,杨过难不成还能傻傻的在一旁盯着看不成?

结果显而易见。

杨过没有在一旁盯着看,杨过直接贴在她背后,搂着郭芙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郭芙半天没裁好一件,正好背后那个不老实的还在啃她脖子,顿时气急,直接放下剪刀回头追打杨过,“你热不热啊!贴这样紧,跟这么牢,你是想和我长到一块去么?”

“要真能长到一块才好呢?”杨过笑闹着躲闪,说到此处,不由得心中又是微微一痛,是啊,若能长到一块去多好,同生同死,永不分离!

时间过得太快,当金乌西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失去了,杨过抱着郭芙,听着她细细的抽泣,浅浅的喘息,想要狠狠的伤害她,在她身上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想要杀了她,让她只能在她怀中抽泣。

告别应该如何?杨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只能狠狠的刺穿她,听着她若有似无的喘息哽咽,才能证明这三天不是一场梦境!

杨过和郭芙,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紧紧相贴的肌肤,每一寸都在纠缠,都在不舍……

其夜何其?夜未央!

杨过多么希望,这长夜未央,不再有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