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正清特意提前了一些想到餐厅包间里等着大家,可到了包间门口一推门就愣住了,包间里满满当当的人都坐满了,当初和他一起抓捕锈刀的战友几乎都到齐了。若是往常,这帮人聚到一起肯定是大呼小叫就算没上菜啤酒瓶子也该一堆了,可此时除了有人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外,气氛着实有些沉闷。
他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都转向了他,他当时的顶头上司徐队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正清,你为什么不和我们早点说?”徐队长看着他有些痛心的说道。
“啊,说什么啊?大家怎么都板着个脸,怎么还没让上菜啊?”正清有些心虚的说道。
“说什么?说你的手!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头子就这么不要你了,把你丢到那个什么民俗事务管理局去了?”徐队长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
正清叹了一口气,心中明白徐队长是误会了什么,可事情真相也无法交代,这些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们显然已经打听到了他调职的事情和理由,此时的沉闷,显然因此而起。
”徐队长你误会了,这事不关张局什么事。我这手以后怕是拿不了枪了,组织上照顾我让我去那边干,工作轻松,收入福利都不少,这级别还往上调了一调,还不用像你们这样一接了案子就没时没晌的,多好的事儿啊,我这次特地叫大家聚一聚就是想让你们替我高兴啊。“正清故作兴奋的说道。
”呸!你别不说实话!谁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个清水衙门,加起来就大猫小猫两三只,一年到头没个事干也没什么拨款,明摆着是把你丢去坐冷板凳了,不带他们这么欺负人的!你甭担心,这事我做主了,豁出去我这个队长不干,我也得去老头子那给你讨个公道!这叫卸磨杀驴!“徐队长脸色通红的嚷嚷道。后面桌子边坐着的人也都站起来纷纷表示要帮正清讨个公道。
怕的就是这个,正清心里既感动又苦恼,他之所以迟迟不愿面对这些战友,就是不希望看到他们有这些误会,本来想好了一肚子的说辞,等大家吃上喝上了,再在席间慢慢分说,结果这一来,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正清忙不迭的从身上找出了那张民俗事务管理局的工作证,上面注明的职务级别确实不低,和他以前只是个小科员的级别比可是上调了不少。他摸证件的时候还在兜里摸到了一个东西,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注意。
徐队长接过证件一看,见职务级别确实不低,气消了一些,但还是感觉不满意:”正清,就算你不能拿枪了,他们也不该把你赶出警局啊,咱又不是没有过先例,因工致残的警察在局里给安排个文职那是应该应份的,就算职务调高了,那个破清水衙门,哪有在咱局里人头熟地头熟的好?不行,我还得找老头子说说去!“
正清赶忙劝阻,掏出了兜里的奔驰车钥匙:”徐队你看这是什么,管理局那地方最近很有转机,你看看这是刚交给我的,那边新到的外事接待用车,平时就给我开,虽说是公家的,可那边外事任务能有多少?您明白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徐队长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你别蒙我,这玩意儿淘宝上几十块钱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
正清一阵哭笑不得:”徐队你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蒙你们啊,不信我带你去看,我车就停在外面呢。“
于是一帮大汉阴沉着脸跟着正清呼噜呼噜的从包间鱼贯而出,跑到停车场,看了正清的新车,这才放心了不少,至于车子的证件?即使徐队长他们这些老警察眼光毒辣,但对委员会的能耐来说,这些东西还叫个事?之后这帮人又眉开眼笑的呼噜呼噜拥进了餐厅,大呼小叫的让服务员赶紧上酒上菜,唬的餐厅的工作人员一愣一愣的。
大家坐定后,虽然对正清的去处放下了心事,但转眼又心疼起正清的手来,结果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正清心里揣着感动,表面上却不得不说着各种谎话应付着,好不容易让这些人都放了心,众人始才放怀大吃大喝起来,席间追忆往昔展望未来,喝多了说到动情处时哭时笑,浓浓的兄弟情,战友情,在众人心中流动,正清对这帮子兄弟虽有百般不舍,但自己选定路,终究还是要坚持走下去。
酒席直到很晚才散,叫车将喝的酩酊大醉的众人各自送回家,又按住了死活非要依赌约埋单的小毛,威胁他若真敢埋单,以后就不教他泡妞技术了这才作罢。等众人散尽,正清回到车里,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但不知怎得醉意并不太重,就想在车上醒醒酒,看能不能自己把车开回去。
如此想着,便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从出院后,正清这几天实际上是没睡过觉的,只是靠打坐恢复精力,此时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竟觉得有些混混沉沉起来,索性打开了车子的空调,想先眯一会再说。
放松了精神,正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虽然是坐着,但正清只觉得浑身舒泰,所有的肌肉都极其松弛,呼吸都缓慢了许多,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里透了出来,化作一股股热流游走全身,激荡的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微微颤动,感觉中自己的意识好像在缓缓地往上飘,就好像飘在温暖的海水中,忽上忽下,妙不可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整个世界无声无息,他的心中无喜无悲,只是随着那似海水般的律动微微起伏飘荡。不知过了多久,当正清缓缓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显露鱼肚白。正清活动了一下身子,一阵嘎巴嘎巴的响动,好像刚才睡着的时候骨节都微微错位了,奇怪的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舒服痛快的感觉。
正清索性跳下车,尽力的伸展着身体,身上更是一阵嘁哩喀喳的动静,正清越活动越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与以往有了些不同,浑身都轻飘飘的觉的多了不少力气,挥拳踢腿也轻松灵活了不少,头脑更是非常清明,毫无一觉睡醒后的那种短暂的乏力感。正清一阵欣喜,觉得应该是他这几天勤奋的修炼那个什么《洗髓炼骨诀》的效果,不由对这个玩笑一样的白话文功法多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