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把家里的事情都办妥后,就准备和李栋离开。父亲秦长青在秦晴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来到她的房间,想和她聊会天。聊得大多都是秦晴在学校的生活,最后秦长青又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得了口。秦晴心里明白,他是想劝她原谅她的母亲,原谅她当年对她的不负责任。但秦晴只是任他站在那里。秦长青在房间里踟蹰了很久,也没说出什么。毕竟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女儿想原谅就能原谅的。他将手背在身后,驼着背,叹气的走了出去,原来就有些衰老的鬓角,此刻的白发显得更加醒目了。秦晴不愿看到父亲衰老的身影,但又无能为力。
在离开的那天,秦晴很少说话。李栋能感觉到有什么事在秦晴心里压着,连他的心也跟着透不过气来。他在心里笑自己,也许这就是他的劫。遇到她,他注定不能在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一切。他并没有马上将秦晴送回学校,而是带她来到了K市的海边。这里是K市的郊外,离市区还有很长的距离。以前李栋一有什么不开心的时事,就会来到这里,对着大海说出自己的心事,或者只是听听海浪声,他的心情就能转好。
秦晴心里就不是很高兴,又见他不征询她的意见就载她去了别处,更加不畅快了。她独自走下车。一个人沿着海岸就这么走着也不说话,上涨的潮水卷走了她留下的一串串脚印,李栋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他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远到自己触不到,心里仿佛被生生接受这份残酷。他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秦晴,你有什么事能不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心里会舒坦些。就算你不愿对着我说,,你对着大海,对着蓝天说。就是不要憋在心里,好吗?”李栋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孩面前,这么激动的提出请求。
他也不是没见过什么美女,他也不像庄汉那么多情,总能让女人对他一见倾心,但他这样的身家背景,同样也引来不少女孩的追逐,可是他都看不上。在他眼里,只有纯洁的心灵,只有不掺加任何杂质的爱情,才是最珍贵。所以他一直洁身自好,只为了能为将来的她,保留有一份真爱。
自从他遇见秦晴,他开始庆幸自己的理智,庆幸自己还有权利去爱,去追求。所以,他欣赏她的爽朗,她的睿智,她的天真,她的善良,还有她的博学,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和他有关了。这让他很矛盾,每次庄汉都会因为忙而抽不开身,让他陪着秦晴,让他去帮助秦晴。每当这时,他的心情既愉快又自责。毕竟,她现在是庄汉的情人。虽然那只是协议上的,但一直是他心底的障碍。最后,他只能说服自己放下这些,哪怕只能留在她身边,守着她,也是一种幸福。直到今天,他的心因为她的不快乐而变得沉闷的喘不开气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女孩,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已久。是从第一次在会所看见她倔强的眼神,还是在她答应庄汉的协议时候的俏皮和爽朗,或者是她对待事情的理智和坚强,再或者是她像谜一样忧伤的眼神,压抑的感情,这些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他只是知道她只是她,世界上只有一个她能让他深切的体会到紧张和盲目。
秦晴第一次看见李栋急成这样,以为他是嫌自己有事情隐瞒他,所以心情更加不悦了。“不要以为你们有钱人,就可以随意支配我的人生,我不稀罕!我最讨厌别人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了!你们都是这么让人痛恨……”说到“痛恨”两个字的时候,秦晴的眼里溢出了泪水。说来也奇怪,秦晴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或者是自己确实太累了吧,她想。于是眼泪更加汹涌。
李栋看她像有莫大的委屈似的,心里更加不知所措了。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带你来这的。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想让你放松下心情。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觉得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栋诚恳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在那里傻傻的等着秦晴的回应。“
噗……嗤”秦晴被他认真地样子逗笑了。其实,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刚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明明人家是一番好意,却被她曲解成坏心。她刚发完火就后悔了。没想到的是李栋先赔不是了。她反而破涕为笑。
秦晴眼角还挂着着泪,笑着看向李栋。李栋见她止了哭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两个人对着彼此笑着,就这么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道气喘了,才停下来。秦晴注视着眼前的大男孩,他没有庄汉的魁梧,没有他的霸道,没有他的强势,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想去亲近的感觉,笑眯眯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秦晴的整颗心都暖和起来了。
李栋发觉秦晴这么专注的看自己,心里透着紧张和兴奋。他抬眼看着秦晴,这时秦晴眼角的眼泪还没干掉,耳旁的几缕头发被风卷起向一旁飘荡着,他不禁伸手去拭干了秦晴眼角的眼泪,又将那几缕头发理到了她的耳后,动作那么轻柔,那么充满了恋爱。秦晴竟忘了拒绝,呆愣在那里,任凭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远处的风不停掀滚着浪,溅起的浪花打湿了秦晴的裙角,还有李栋的裤子。他们被红红的浪声惊醒。李栋慌忙抽回了手,而秦晴也别开了脸,望向远处。秦晴的脸颊还留有李栋手指的余温,她竟然有点舍不得那份温暖离开自己,心里升起莫名的不舍。
他们二人在那静静的站着,俩人同时开口道“我……”“我们……”像是默契,又像是不默契,二人无奈的看着彼此,笑了。
李栋把秦晴送回学校,遇到了在学校等秦晴的庄汉。庄汉心情不好的样子,身体向秦晴靠去,“怎么现在才回来?也不接我电话!”口气里全是质问。秦晴也不理他,只是一个人向自己宿舍走去。她扔下一句话,“家里有点事,没时间接电话,我累了,先回去了。”
庄汉,还想拦住秦晴,被李栋中途给拦下了,李栋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就让她休息吧,她真的累了。”见李栋护着秦晴,庄汉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加生气了。“怎么?陪我的恋人回去一趟,现在记不起谁才是他的爱人了!!”这话像是说给李栋听到,但又像是说给秦晴听到。“你说够了没有!?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秦晴拿眼瞪着庄汉,厌恶的表情全卸载了脸上,庄汉本想继续说下去,但见秦晴的表情很差,竟又气不起来了。
李栋无奈的望着两个人,满脸的担忧。庄汉看本来不想发火的,只是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最想看到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女人。想看她过得好不好,想问问她家里出什么事了,有什么能帮忙的,虽然这些都说的太晚了,但他还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很关心她,或者很在乎她。但没想到,她没接他的电话,回来了也不告诉他。他只是气,气自己为什么没能在她身边,为什么想去留住她的心又反要说话气她,他在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没用。秦晴气愤的走进了宿舍楼,满脸的怒气。庄汉想叫住秦晴解释,却又开不了口。庄汉气馁的甩开李栋揽着他肩膀的手,一个人向自己的车走去。
李栋转身看了看秦晴住的地方,也跟着离开了。毕竟他只能做这么多了,虽然他知道他心里想做的远远比这些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