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沉着脸站了起来,看来那些丫头婆子们都过得太舒坦了,该敲打敲打了,“走,咱们去薇儿的院子里坐坐。”
见太夫人三人出了屋子,便有伶俐的丫头去备了车,一行三人来到了叶凌薇的院子。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越过了院子里跪着的丫头婆子们,坐到了侍琴和知画她们摆好的椅子上。
冷眼扫过地上的丫头婆子们,太夫人便闭起双眼,慕容夫人见太夫人没有要问话的意思,心中一阵叹气,想她过门都二十多年了,却事事都要看着婆母的脸色,根本做不了主。
慕容夫人接过了丫头递上来茶,并没有吃,只是盯着茶盏好似在思索,那袅袅升起的水汽,使得她的脸庞半隐半现,让人根本看不起她的面容。
整个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让人压抑,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们都地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慕容夫人不用多想,此事不易闹大,幕后之人是一定要抓出来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们,太夫人的意思,她是懂得,这些丫头婆子们真的是该敲打敲打了。
她把茶盏放到小几上,轻轻的响声便惊得丫头婆子们一颤,“今日我与太夫人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奴才欺压幼主,随意编排主子的是否。”慕容夫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低沉,说出的每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般压在了丫头婆子们的心上。
慕容夫人拿起茶盏,吃了一口茶,刚要说话,便瞧见一抹身影由下人房那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离近了,才看清是张妈妈,慕容夫人的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
张妈妈本来是在房里休息的,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知道是太夫人和慕容夫人来了,心中不由得一喜,她故意将自己看见有男人半夜进出叶凌薇房里的事情说出去,就是为了引太夫人和慕容夫人来,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太夫人和慕容夫人不是主动过来的,而是被叶凌薇叫来的。
张妈妈走到太夫人和慕容夫人面前,行了礼后,便说自己有事情要禀告。
叶凌薇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唇边扯出一抹冷笑,送上门来了。
慕容夫人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她的声音很平缓,很平和。
张妈妈先是瞪了一眼叶凌薇,才小声的回慕容夫人的话,她的声音掌握的很好,正好可以让坐在檐下的主子们听清楚,她是懂得主子门的心思的,这种事情是不能张扬的。
听了她的话,慕容夫人握着茶盏的手将茶盏抓的紧紧的,但是说话的语气依旧十分的平静,“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妈妈见慕容夫人的神色十分的平静,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但想到自己是的的确确的看到了,便点了点头,“奴才说的都是亲眼所见的。”
慕容夫人突然笑了,是怒极而笑,笑得很柔和,语气也十分的柔和,“你亲眼所见?那你为何当时不喊人抓贼?偏偏要等到此时才说?”
张妈妈微微一怔,没想到慕容夫人会如此问,她当时也想喊着啊,可是就见眼前飘过一条黑影,人就找不到了啊,说实话她是连男女都没有看清。
见张妈妈半天不说话,慕容夫人冷声问道,“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张妈妈摇了摇头,她也不过是半夜如厕碰到的。
“既然无人证,让我如何信你。来人,将这个刁奴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慕容夫人指着张妈妈喝道。
张妈妈顿时就傻了,前几天才打了二十板子,现在又打,她的老命就要保不住了,急忙跪着向慕容夫人求饶,“念在奴才服侍夫人多年的份上,饶奴才一命吧!”
叶凌薇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奴才肯定是安稳惯了,才会连现在的情形都看不懂了,这个时候还敢往慕容夫人的痛处戳,真是找死。
慕容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张妈妈,又想起前几天在叶凌薇屋里的事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念她照顾自己多年,对她就宽厚了些,不想竟到处给自己惹事,给自己丢人。
慕容夫人现在觉得打死张妈妈都难消她心中之气,冷冷的说道,“拖出去,活活打死,这种编排主子是否的恶奴留不得!”,然后又扫了一眼院子里跪着的丫头婆子们,“若有人再犯,如同此奴!”
叶凌薇静静的望着张妈妈被人拖了下去,她知道张妈妈说的都是实话,可是错就错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去编排主子,这种结果也算是活该,突然又觉得她很可怜,估计她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小棋子而已。又想到现在慕容夫人肯定是很恨张妈妈的,因为这次张妈妈让她丢大了脸,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了些许怨怼呢?毕竟此事是因她而起。
直到张妈妈被拖走,太夫人才张开了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这里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谢过后,便纷纷去忙各自的事情了,心中不免庆幸那个张妈妈的出来的早,不然她们也免不了一顿的皮肉了,不过至此以后做事更加仔细,不敢有怠慢之意了。
张妈妈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李总管家的便慌里慌张的跑来了,说是去寻那婆子家人的人回来了,不过没能将人带回来,因为那婆子家里空无一人,向邻里打听,才知道今天一早那婆子的家人就都离京。
太夫人听了,冷声了一声,“去柴房。”
慕容夫人急忙扶上了太夫人手臂,将太夫人抚上了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叶凌薇想了下,便也跟了过去,到底是谁指使的那个婆子呢?到底是谁恨她不死呢?本来叶凌薇并没有多想,可是当她见到那个婆子眸中的狠色时,她才能确定那个婆子是被人指使的,现在又加上李总管家的话,她就更加确定了。
到达柴房时,负责看管的婆子便迎了过来,见过礼后,就按照太夫人的吩咐将柴房的门打开了,紧接着便传来了看管婆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