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荷萍和赵延龙经理分别后,立即驱车赶往四队、一队,相继和肖志刚、陈亮两位队长见面,协商好了劳务承包工程。事情办完了,二人驾车要返回老家,等中秋节过完了,把回家过节的民工全部拉到省城东外环上来。这时天色已晚,开车穿过了省城天色就暗了下来。
“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吧。”荷萍道。
“那太好了,”秦风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要出城了。在城里住一晚多好呀,我们找一家星级宾馆住下,吃了饭再逛逛街,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多好呀!”
“你恐怕是想看香车美女、搔首弄姿吧?”荷萍道,“你的花花肠子我最清楚,别想了。今晚我们住在城边上,一个是住宿费便宜,再一个是明早回家不堵车。”
“城边上住宿也不错,吃了饭也可以进城去溜达溜达,”秦风不死心,说道,“再说我还有要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荷萍道。
“吃了饭再说吧,我都饿了。”秦风道。
二人找了一家干净整洁的宾馆住下,然后来到一家餐馆点了两样小菜,秦风还要了一瓶小酒,两个人边吃边聊。
“风,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装的。”荷萍道。
“装什么?”秦风问道。
“就是和赵经理打交道时你说的那些话,做出的那些表演。”荷萍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不当演员真瞎了你这个人才。”说着,荷萍干脆学起了秦风当时的话语和动作,面露惊喜,毕恭毕敬,把秦风当作赵延龙向他伸出双手来握手:“您就是赵经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您。失敬,失敬。”荷萍学得惟妙惟肖,秦风看到了自己当时的模样,禁不住大笑起来,荷萍也憋不住了失声大笑。
“真不知道我当时是这个样子。”秦风道。
“你入戏太深了吧?不记得自己的丑态?”荷萍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那黑脸是赵经理?”
“你也猜到了吧?要不你怎么暗自推着我向前和他搭话?”秦风道,“他长得那么黑,还好抽烟,与甄丽描述的一致,不是他是谁?”
“我也觉得差不多就是他,但是我没有你那么会装,从头到尾你装得那么好,你有当演员和当特务的潜质。”荷萍笑道。
“行了,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也差不了哪里去?”秦风道。
“原来你说过水利学院两条鱼,这一条鱼是俞为民老师吧,还有一条呢?”荷萍问道。
“你真聪明。不错,建筑大学水利学院两条鱼,一条鱼正是俞为民老师,另一条鱼是於利公老师,两位老师是水利学院的知名教授,并且姓氏都念‘鱼’的读音,被称为水院两条鱼。”秦风谈兴渐浓,边吃边饮边聊,“我们路桥专业的学生有幸听过俞为民老师的课,所以我对他记忆犹新,但於利公老师却只闻其名,无缘拜识。我想赵延龙经理既然是水利学院的毕业生,哪能不知道水院两条鱼,因此我推测打着任何一条鱼的旗号就能把事办成了,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你这叫狐假虎威,拉大旗作虎皮,狗仗人势——”荷萍笑道。
“快打住!说哪儿去了,我这应该叫谋略,军事上叫战略战术,工程上叫设计施工。”秦风开始拽词了。
“你不是还有事和我商量吗?”荷萍道。
“你不说我还真要忘了。”秦风道,“这小酒一喝,就什么正事也不想了。让我想想什么事?噢,想起来了,我想买台机械,到东外环干活儿。”
“买什么机械?”荷萍问道。
“装载机。”秦风道,“这个想法是被赵经理激发出来的。赵经理说的非常对,我们就是要走高端发展的路。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务包工头,但是我们不要当土老帽子,要努力提档升级。我们的工人要学做专业的电焊工、钢筋工、架子工、模板工、机械操作手,有朝一日我们还要拥有自己的技术员、施工员甚至经理、总工,到那时我们的公司蒸蒸日上,可以与全省全国的大公司并驾齐驱、同台竞争。”秦风放言高论,眼里满是憧憬。
“眼下呢?”荷萍问道。
“眼下就先买台装载机吧。”秦风回到了现实,说道,“我们除了有人和两辆双排,还没有像样的机械。装载机又叫铲车,在工程上应用较多,平时注意保养不会出故障,目前工程市场还行,大概两三年就能收回成本。前些日子,我们从环海高速挣了点钱,现在还剩十几万元,买一台50装载机差不了多少,就是差点也可以通过分期付款购买。”
“行,我同意。”荷萍道。
“你这就同意了?”秦风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办正事,我当然同意。”荷萍道,“你尽快联系厂家吧。”
秦风大喜,绕过桌子要搂荷萍,荷萍伸手扎他的眼,秦风躲让不及,被扎得眼冒金星,只好退了回去。秦风大骂:“刺猬、豪猪!”荷萍呵呵直笑。
“行了,你就别委屈了,这几件事你办得都很好。”荷萍道,“只是有一件事你办得特别不好,我很生气。”说着一噘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的姑奶奶,真的生气了,什么事呀?”秦风连忙问道。
“你为什么对赵经理宣称我是你媳妇?这让别人都知道了让我怎么见人?”荷萍还在生气。
“我当是什么事呢,”秦风说道,“我说完就忘了,你却还记得。那都是适应局势的发展,临场发挥说出的台词。这个也值得你生气?再说了,你嫁给我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也不行,”荷萍瞪着大眼,说道,“只许你这一次,下一次看我不收拾你。”
“行,下次我注意。”秦风道,“趁着喝了酒,我给家里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