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猜错了,这事与大少爷无关,但他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听说村民把工棚都砸了,而且,警察还拨枪朝天开了枪。他便大声笑,想你就玩吧!继续玩下去看真正得益的是谁?
大少爷的那个“你”,不是别人正是收买佬的女儿。他早就料到她不会善罢甘休,他让二少爷去负责那块地的建设就是希望她跟他玩,玩得他无力招架,玩得老爷子对二少爷没有信心,想掌管张家的产业那么容易吗?你不是铁打钢铸经受了不磨砺就趁早收手,呆在家里做寄生虫看我大少爷的脸色。
他打电话给那个叫翠花的女人,一则借刀杀人,让她认为他害怕村民闹事,给她鼓鼓劲继续闹下去,二则希望能从她的对话里找到她就是幕后策划的证词,等她把二少爷玩够了,自己再来拿出这些证词让警察收拾她。
大少爷要反过来跟她玩一箭双雕。
他说:“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
那个女人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就让我告诉你,城东那块地发生了村民闹事,把警察都打进医院了。”
“有这么严重吗?”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果,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发生那么大的事。”
大少爷笑了笑,说:“你就别装了,伤了警察,警察介入一查到底就有得你麻烦。”
“你觉得,我会感谢你的提醒?”
“不用。只要你收手不再给我找麻烦,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非常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能有你给我找麻烦的时候。”
“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吗?”
“好像只是你这么认为吧?”
大少爷意识到一箭双雕玩不下去,她警觉得很,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流,别想能从她的话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退一步,只玩借刀杀人了。于是,甩出了一句话:“既然如此,我就奉陪到底!”
“你太好斗了。”
“彼此,彼此!”
“不会还玩一次车祸吧?”
大少爷呆了一下,想她倒反过来要挖自己的话希望他说漏嘴,泄漏自己是制造她第三任丈夫的幕后指使。
他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还耿耿于怀这件事?我倒觉得,这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吧?有时候,我会想,那个车祸是不是你制造的,本来,你要那家伙的死,好把他的财产都归入你名下,结果出了一点小意外,他并没死,只是受了伤。不过,这个伤受得也还可以,让你有理由跟他闹离婚,分了他一半的财产。”
翠花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挂了。
大少爷想,跟我玩?你还嫩还不够班!
林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可能打过他的手机,一直占线便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林子在电话里说,到现在,还没有政府官员来处理这事,希望他打个电话给市长让市长派人来协调处理。只是警察武警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大少爷才懒得管,问:“老墨呢?”
林子说:“我们在一起。”
“你问问他怎么处理?我还有其他事忙!”
林子马上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了,大少爷会帮你吗?大少爷还巴不得你被工棚砸死呢!
此时,他们的车停在路边,远远地能看到工棚那边的状况,但老墨说什么也不让司机把车开过去。他说,我们过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化矛盾。
林子便问:“市长的电话是多少?”
老墨知道大少爷不管这事了,林子要我行我素,便想自己还是采取消极应对为好,便说:“这点小事怎么可以麻烦市长。”
“这怎么是小事呢?”
“对你来说是大事,但在市长那里却是小事。”
林子问:“城东这块归哪个区管?”
“归越秀区管。”
“越秀区的区长总该管这事吧?对他来说,总该是大事吧?”
“他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能并不等于一定。”
老墨说:“我,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总有人知道他的电话吧?”
这块地盘属越秀区管辖,筹备这块地的建设不可能不与当地政府联系,不可能没有区长的电话。他打电话给那位建筑师,因为离开了工地并不知道他受了伤,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于是,遗失在工棚里的手机响了好久也没人接。又打了几个人的手机,都没人接,可能是场面太混乱都没有听见,终于,还是有人接了。
接电话的人告诉他,区里最在大的官不是区长,是区委书记,处理这么大的事区委书记更有震慑力。然而,区委书记却说他在开会走不开,说会议一结束马上就赶过去处理。
他问林子:“你是谁?”
林子说:“我是张家二少爷。”
他不得不亮出这块金字招牌。在南方有几个人不知道张家的?特别是这些当官的,张家那么大的家业,林子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得到过张家的好处?就算没有得到过,以张家显赫的地位为当地发展做出的贡献,帮助张家解决矛盾纠纷也是你们应尽的责任!
区委书记的回答让林子非常郁闷。
“哪个张家?”
林子说:“还有哪个张家?”
“姓张的人很多。”
林子说:“张氏集团的。”
区委书记说:“没听说张氏集团还有二少爷。”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子也突然醒悟过来,像这样的小官儿,一个区的区委书记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老爷子八十大寿,哪会知道老爷子有林子这么个二少爷。
他问:“这里离越秀区政府远不远?”
司机说:“不远,拐个弯就是了。”
“这么点地方也没人过来。”林子说,“我们去找他。”
老墨说:“这不合适吧?”
林子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不能处理,他们又没人来处理。”
老墨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说:“这不是要我们上门去求他们吗?这不是要我们有所表示吗?”
“表示什么?什么表示也没有。”林子吼了起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