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后的吩咐,原本有些沉闷的大殿便又热闹起来了,虽然是皇室子女,毕竟只是幼童,福全和玄烨已经开蒙,但现在也是好动的年纪,对一切很好奇,玄烨向太后的身边贴了贴,仰头道:“皇祖母,孙儿想看看弟弟。”太后见状,便叫玄烨下去。鸿煊便看到自己的三哥,千古一帝,向自己走来,董鄂妃也把鸿煊放到了地上,玄烨过来拉了拉鸿煊的手,奶声奶气的问道:“董娘娘,我有桂花糕,给四弟,四弟会喊我哥哥吗?”鸿煊听了不禁翻了翻白眼,自己的三哥现在也是只知道吃啊,史料不可信啊。董鄂妃听了,伸手摸了摸玄烨的头:“玄烨不给弟弟桂花糕,弟弟也得叫哥哥啊。”
鸿煊撇了撇头,看了三哥一眼,一把抢过了玄烨手里的桂花糕,然后却是极不给面子的扯着自己的额娘非要向坐在旁边的福全走去,鸿煊心里明白,自己和三哥难免会走上一个对立面,而二哥却是不同,记得以前看到了一个资料,顺治16年的时候,八岁的福全和六岁的玄烨一起去养心殿向父皇请安,顺治看着自己的孩子很是高兴,留孩子们坐下,闲谈中问起他们长大后的志向,玄烨很施工顺德回答:“儿臣长大之后,要学习列祖列宗,效法父皇治国。”福全虽然是大两岁,但是显得较为胆小,支吾了一阵说:“儿臣长大之后要做贤王。”言外之意是没有继位为君的抱负。毕竟自己也想和三哥好好相处,或许这个老好人的二哥能帮助自己调节一下,自己可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像自己三哥的那一批孩子似的。九王夺嫡,挺血腥的。
福全的额娘庶妃董鄂氏看到看到鸿煊摇摇晃晃的过来,她实在没有想鸿煊会向这边走来。原本安静的坐着的福全看着鸿煊过来,不由后退了几步,福全的母亲虽然也是董鄂氏的女子,但是和董鄂妃却不是同宗的,平时也是很少有交集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后退,忙从后面推了推福全,福全这才向前挪了挪,叫了声四弟,就又缩回了自己母亲的身后。
鸿煊看了看自己害羞的二哥,突然就想逗逗这个二哥,扯着自己的额娘继续向前,突然一把抓住了还在继续后退的二哥,恶作剧的叫道:“哥哥”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董鄂妃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句哥哥让原本有些拘谨的福全兴奋了起来,伸手把自己手里的糕点递到了鸿煊的眼前,鸿煊突然感觉很无语,又是糕点。然后突然想到,这个时代连最普通的水果糖还没有呢。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愣在了当场,本来以为那声“阿玛”是宫里的人为了邀宠故意教的,而鸿煊出口的哥哥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更令人诧异的是鸿煊并没有交错人。
此时顺治满脸堆笑,下面的妃子自然又是一阵奉承,现在皇后无子,鸿煊自然是位同嫡子。地位尊崇又天质聪明,自然都多了几分心思。
三兄弟的初见,随着鸿煊的睡着而结束了。各宫的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宫中。
宫中自有八卦的人,不出慈宁宫里发生的事情便被添油加醋的传的沸沸扬扬,四阿哥半岁能言,聪明过人,鸿煊也过了一场神童的瘾。
年少无知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鸿煊托着自己的下巴,感慨着光阴似炮弹啊。周围的宫女看到难的安静的小主子,都怀疑是不是又被皇上关禁闭了。
“煊儿这是怎么了?”董鄂妃挺着肚子过来了,转眼间鸿煊已经是三岁多了了,董鄂妃突然就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孩子,自从鸿煊大病了一场之后,便不怎么哭闹,半岁能言,不到一岁就会走路。有时候特别吵闹,可有时候又特别安静,眼神里总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伤,幸亏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否则鸿煊一定会惊个半死,以为自己不小心露馅了呢。
“额娘,我还小,不想去尚书房。”鸿煊看着自己额娘,一脸哀求。
董鄂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很是心疼,差点心疼之下答应了下了,可是转念一想这孩子最近做的事就又狠下了心。“煊儿,你皇阿玛也是希望你可以早日成才。不过额娘答应你。可以让你晚去会,早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仍然是一脸的不情愿,董鄂妃继续哄着“尚书房里有你二哥和三哥,要不额娘求求你皇阿玛,让你五弟也去。”
鸿煊这下皱着的额头松展开了,五弟,不禁心里一声阴笑。
董鄂妃看着眼前的这孩子变幻的表情,不禁嘴角抽搐,感觉这两天宫里一定会有事发生。
想想这几天这孩子一直在闯祸,先是溜到了乾清宫,划破了正在汇报军情的兵部侍郎李赞元的朝服,又扯着常宁跑到了储秀宫偷走了正在沐浴的秀女的衣服,更甚者是竟然趁皇上睡着在皇上的脸上画乌龟,想想当时宫女们想笑不敢笑的情形,当皇上想要训斥他时竟然美其名曰:神龟。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听说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竟然说,“既然皇阿玛是龙,那么每个龙身边都有一个龟丞相,忠心耿耿,希望那些臣子想这个乌龟一样效忠皇阿玛。”看着这孩子煞有介事的样子,皇上竟然没有罚他。可是罚又能怎么样,每次他都能偷偷溜出来。
鸿煊并不知道自己额娘的想法,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逃出尚书房那个魔窟。自己可不想没有童年,自己还没有偷完那些宫女的衣服,折完御花园的花呢。
当天晚上顺治按着惯例来承乾宫用膳,鸿煊一直扯着顺治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跟在顺治的后面向内殿走去,顺治看到鸿煊的样子,知道也没什么好事,便不理他,只是也放慢了脚步,怕带倒了自己的儿子。
到了用膳的时候,一旁的儿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喂给他的食物顺着嘴角流到的衣服上,样子很是滑稽。在配上一副哀怨的表情,“皇阿玛”顺治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把茶喷了出来。董鄂妃急忙站起来帮他顺了顺气,顺治平复了一下心情,故意问道:“煊儿怎么了?是不是一日不见皇阿玛,很不习惯啊?”鸿煊翻了翻白眼,装出一副乖乖宝宝的架势,“儿子想阿玛了。”说完便整个贴到了顺治的身上。全然不顾顺治的节节后退。
“儿子想陪在阿玛身边,陪阿玛说话。”鸿煊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儿子还小,可以等五岁再去的,望阿玛恩准。”
也不能乖鸿煊,清朝的上书房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是早晨5点至下午3点,共计10个小时。读书时要正襟危坐,夏天不许摇扇子,午饭由侍卫送上来,老师先吃,皇子们吃完不休息,继续功课。皇子们的假日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元旦、端阳、中秋、万寿(皇上的生日)、自寿(自己的生日)共5日,除夕也不放假。关于课程的安排,有人记述日:首先“学蒙古语二句”,然后拉弓箭数次,接下来“读满语二刻”(相当于现在的半小时),从早晨6点多开始学习汉语,课程有五经、《史记》、《汉书》、诗赋等。到了下午3点半左右才下课吃晚饭,饭后还要上一节“军事体育课”——骑马射箭,至此一天的学习生活才告结束。清朝对皇子的教育之严格,与前代“皇子出阁讲学片刻即归,徒以为饰观者,真不啻霄壤分也”。清人赵翼在《檐曝杂记》中对此曾有生动的描述:“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一事,已迥绝千古……既入书房,作诗文,每日皆有程课,未刻毕,则有满洲师傅教国书、习国语及骑射等等,薄暮始休。然者文学安得不深?武事安得不娴熟?”
鸿煊自己总是想,自己毕竟是生在国旗下的好孩子,已经上了十几年学了,怎么能那么早就开始受苦呢,想想自己可怜的三哥从5岁开始早晚读书年无间日,累得咳血仍然坚持。每日把老师指定的内容念120遍,之后再定一段新的继续背,直至把《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完全背下来。想想都恐怖。
鸿煊在自己老爹的身上蹭来蹭去,企图骗取一点同情,可是总是得不到回应。只能自己这下是没指望了。随即从顺治的身上滑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去了偏殿,以示抗议。
顺治笑着看着刚离开的儿子,也是很心疼,这个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也不想,可是他聪明,大庆的江山还得靠他。不能由着他,再说这段时间不时有妃子来找自己诉苦。自己已经是压不住了。
却不想鸿煊偷偷溜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跑去找自己的小帮凶,常宁,商讨着明天该怎么对付老师,虽然常宁只是个实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