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大清早,风之舞堪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翠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紧张,带着焦急,缭绕在她的耳边。
风之舞倏地睁开眼睛,只一会儿焦点便集中在翠玉的身上。
翠玉自小便一直跟着自己的,当然知道自己的喜好,虽然她没有那种该被称之为低俗的起床气,但是她向来不喜欢自己被打扰,她喜欢自然清醒。
微微皱了下眉头,风之舞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她的觉,在她起床之前她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小姐!”
大小姐这个称呼并没有随着她成为风家当家而消失,所有人都承袭了之前那个喊法,也是考虑到她的年龄还比较小,一般都是直接喊她为“大小姐”而不是“当家”。而风之舞本来就熟悉这样一个称呼,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想着去纠正他们,除非是到了自己忍无可忍的时候,她会将“当家人”这个名头拿出来压人。
“你还不依不挠了是吧?”风之舞突然出声,将喊她的翠玉吓了一大跳。
披了件外衫将自己裹起来,没有穿上鞋子,赤着脚风之舞就来到门口,倏地一拉开门,靠在门上的翠玉随即一个趔趄就跌了进来。“现在我给你机会,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心我拿你问罪!”
“大小姐,是之其小少爷……”翠玉咽了下口水,讪讪地回应道。
之其……
“他怎么了?”
“小少爷他出门去了……”
翠玉才开口,风之舞便一个白眼丢了过去,风之其不是经常出去的吗?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接收到风之舞投射过来的白眼,眼神里面是赤/裸/裸(chiluoluo)的不耐烦。翠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场生病醒来之后大小姐风之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清道不明。“一个人……”想了想,翠玉继续讪讪地开口。
以前风之其虽然出风家去玩,但是到底他还是会有人跟着,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一个人出去了。翠玉她也是偶然看到,看到六岁大的之其小少爷支开守门,偷偷溜了出去。想到风之舞向来爱护这个小少爷,所以翠玉才会贸然来告诉她。
“之其是姨娘的心肝宝贝……”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出了事情也应该是容姨娘来烦恼,而不是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来操心。
此刻的风之舞完全就已经是钻进了牛角尖里面,连她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以前她曾经很认真地说过,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亲人!她现在这样勉强地也是那样强迫地将自己倾注的关心从风之其的身上抽离,难道是因为容姨娘的原因?
爱能够做到爱屋及乌!
而恨,也能够做到恨屋及乌。
很显然,风之其就是那只备受牵连的乌。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我来管……”沉下心来想了想,风之舞随即说道,很认真地看着翠玉,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以前的她是养在深闺里面的淑女,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的了解的也都是自己身边这个小丫环翠玉告诉自己的。而一般,她知道的都是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
在风之舞的记忆之中,风之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因为前世的她和他还需要一起成长,一起过得好好的。
“翠玉,你派人去通知容姨娘一声,就告诉她说之其少爷一个人出门了……”最终,她还是不可能不闻不问,就稍稍帮衬一下吧。“让容姨娘派人出去找找……”
“是!大小姐!”翠玉看了眼风之舞的表情,看出她是真的不想管风之其的事情,应了一声之后便退了出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翠玉顿时便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够再随便猜测风之舞她的想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将自己给绕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的身份已经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养在深闺毫无城府的风家大小姐风之舞,而是风家的当家人。
翠玉走后,风之舞便坐了下来,兀自倒了一杯子水,拈在手指间微转,眼神不离,定定地看着,思绪在这霎那忽闪飞跃,涤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歇。
不管是前世的风之舞还是现在的风之舞,其实际上还都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想这样的自己怎么会给容姨娘带来威胁呢?如果没有容姨娘的那那一次劫杀,她想,她应该会安安静静地嫁人,安安心心地做人妻,但是现在……
猛然,风之舞想起曾经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上的言论让自己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此刻想起,却又忍不住心惊。
蝴蝶翅膀此时此刻微动,将会带动风暴来袭。
只是这一场风暴会什么时候到来?会有多大的影响?这些对于她来说一无所知!
一张清新可爱的脸在风之舞的记忆中一点点清晰,巴着她的双手喊姐姐的风之其一点点的清晰。
本来,风家的家主是容姨娘,但是现在风家的家主却是她风之舞,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些,那么至今,她还能够安然地说一切还会按照原来的路线走,没有偏移吗?这些的一切,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猛然放下手中的杯子,风之舞站了起来。
“翠玉!”
“大小姐!怎么了?”翠玉才回来,就听到了风之舞的喊声,今天一个早上,她的惊吓不可谓不少。“大小姐?”
“知道之其去什么地方了吗?”
“不……不……不知道……”翠玉再一次汗了。
女人心,海底针。
女人脸,六月天。
“我要梳洗一下,你快点多派些人去找找……”风之舞决定暂时先遵从自己心中的所思,不管风之其到底是谁的孩子,不管她是不是还惦念着两人的姐弟情谊,不多想,她现在想要确保的只是风之其能够安好。
蝴蝶的翅膀微动,历史的走向已变,没有人知道,未来,是否还会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