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星期二)
自从失去爱子后,校长常常在课余时间到柯索河畔去看过路的军人。
昨天有一个步兵联队打那儿经过,小孩子们都纷纷前去看热闹,卡隆也在这里,他拿着一大块面包嚼着,此外,还有瓦梯尼、铁匠的儿子泼来可西、喀拉布里亚的孩子、小石匠、奈利、红头发的克洛西、厚脸皮的费兰谛、炮兵大尉的儿子洛贝谛。
当一个跛腿的士兵走过时,弗兰谛朝着他笑起来。忽然,一只粗大的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原来是校长。校长以严肃的口吻对他说:
“你的行为很不好,你讥笑一个受伤的战士,就像侮辱一个被捆住了手脚的人一样,多么可耻!”
费兰谛吓得满脸通红,悄悄地溜走了。
军队以四开纵队行进着,士兵们满身都是汗水和尘土,肩上的枪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校长对我们说:
“孩子们,他们是国土的扞卫者,我们应当向他们表示敬意,永远祝福他们。在和平年代,人们往往看不到他们的重要。可是一旦外国侵略者侵犯我们的祖国,他们就会为保卫祖国和人民的安宁而去拼命。你们刚才都已看到,这些战士不比你们大多少,他们都是些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家里同样会想念他们。他们和你们一样,有穷的也有富的,他们来自意大利各地,是一个老联队,曾参加过1844年的战争!士兵虽然换成年轻的,军旗却还是老的。早在20年前,那时你们还没有出生,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面军旗下为国捐躯了呢!”
“军旗!军旗!”卡隆突然喊道,果然,军旗已经在士兵们头顶的上空迎风招展。
校长接着对我们说:
“孩子们,千万不要忘记当三色旗从我们面前经过的时候,一定要行举手礼。”
校长话音刚落,一个军官举着一面已经残破不堪、褪了色的军旗从我们面前走过,旗杆上还挂着一枚勋章。我们一下子都把手举在额前向军旗致敬。那军官一面向我们笑着,一面举手还礼。
一个小时后,乐队从柯索河边的大路上转弯了。后面跟着一大群孩子,他们蹦呀,跳呀,欢呼声伴着乐队的喇叭和铜鼓声响彻了柯索河两岸。
校长的眼睛湿润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边的孩子说:
“多么可爱的孩子们!从小尊敬军旗的人,长大就一定会扞卫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