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耳其军舰的那个晚上,我一边吃着土耳其水兵吃的一种奇怪的食物——这种食物必须用刀先切开,再用勺子舀着吃,一边讲着那个至今还没有被发现的泰哈特利比阿梯岛上发生的故事。当然,我在讲述的时候绝对是十分简单明了、不加修饰的,但是那些听众还是做出一副怀疑的表情。所以,我不再给他们讲述我的故事。
我们钻进小船舱准备睡觉的时候,月明星稀,还吹着柔和的南风。
就在我们马上进入睡梦中的时候,忽然被一阵猛烈的摇动惊醒了。这时,军舰简直像一个醉汉走路,一会儿向左摇摆,一会儿又向右晃动。海上起了一阵奇特的狂风,非常有规律地从西面吹三分钟,然后从东面吹三分钟。
就在天刚擦亮的时候,从北方刮来一阵猛烈的暴风。突然一种可怕的声音传来!原来经过一整夜的颠簸,早已摇摇晃晃的桅杆倒在甲板上,整个罗盘室都被砸得粉碎。
这下情况糟透了。没有罗盘,航海就像一个漫游者站在十字路口,被人蒙起了双眼,只听见有人告诉他:“现在你要像捉迷藏那样,在没有路标的情况下,找出通往目的地的正确道路!”
这以后的几个星期里,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我们像是被装进了一只黑暗的口袋。
整整一个月狂风肆虐①不止。白天天色昏暗,夜晚漆黑一团。我们十三个星期没有看见太阳、月亮和星星了,只能从一根接一根被风吹倒的桅杆的折断声里,领略风暴的力量。
我们这艘破船没有了桅杆和舵,又不时地从浪尖掉进浪谷,又从浪谷被涌上第二个浪尖。连续几个星期我们都是这样从一个浪尖被风暴笔直腾空地拖上近旁另一座浪尖。
这种情况真是前所未有。因为像这样一艘三桅军舰,尽管丢了桅杆和绳索,但是不管怎样还承载了四五百个人,还有七十门大炮,重量不下几十万斤。
暴风雨终于停止了,可大海仍然没有平息,海上连续几个星期还是波涛汹涌。我们的破船被海浪慢慢地朝一个方向前进。
“我们的船会被吹到哪儿呢?”船上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疑问。我们必须靠岸去重新置备一些粮食,因为船上的储备粮马上就要吃完了。就在我们分完最后一份口粮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一阵温暖的西风轻轻地吹拂着我们,空气里还飘来了阵阵芳香。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用鼻子嗅了起来,享用着这股奇异的香气。香气使人觉得有点像橘子味儿,可好像是其他味道。我豁然开朗,虽然不敢确定,却自言自语道,“闻起来非常像烤牛排和哈瓦那雪茄的味道。”
“不错!不错!”好多声音附和着说,“是烤牛排和雪茄烟!”
我们在海浪的推动下继续慢慢前进。一个星期以来,这种富有营养的空气养活了我们。第八天,我们看到了大陆。令人惊奇的是,我们竟靠上了古巴岛北端的哈瓦那。我才明白,原来雪茄味儿就是从这里飘来的。
登陆之后的第二天,我嘴里叼着一支名贵的哈瓦那雪茄,给那里种烟草的农民讲我这些丰富多彩的冒险故事,特别是刚刚过去的这段经历。
听众里面不时发出一阵哄然大笑。有的听众突然开始翻起跟头,有的听众由于感到惊奇,竟头顶地面倒立起来,余下的那些人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叫喊:“啊,这些故事真使人毛骨悚然②!”
我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这群人,当晚便乘船返回了欧洲。
想一想:
1、我们在海上行驶却缺少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知识链接——脑筋急转弯:
1、什么情况下3+1=5?(答案:在错误的情况下)
2、什么样的火不会烧东西?(答案:怒火)
①肆虐:任意残杀或迫害。
②毛骨悚然:形容很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