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读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36246300000035

第35章 保尔成为新委员

日子过得飞快,天天都有新的内容。保尔清早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可总是苦于时间不够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保尔住在奥库涅夫这里。他已在铁路工厂干活了,当电工的助手。

保尔好不容易才说服奥库涅夫自己暂不参与领导工作。

“咱们现在人手不够,你却想躲在车间里享清闲。保尔,我太了解你了,问题不在这里。你对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讲出真正的原因。”奥库涅夫追问保尔。

“真正的原因是我想学习。”

“好哇!……原来是这样!你想学习,那么你以为我就不想吗?老兄,就是说,我们忙得晕头转向,你却只管看书学习。亲爱的,这不行,明天你就到组织部上班吧。”

不过,争了半天,奥库涅夫毕竟让了一步:

“算了,两个月内,我不来打扰你。”

对于保尔回厂,茨韦塔耶夫是怀着戒心的。他认为,保尔一来就会跟他争当领导。然而没过几天,他发觉自己估计错了。保尔刚听说团委会打算要他参加工作,就跑进书记办公室,说自己跟奥库涅夫谈妥了的,请团委会从议事日程上撤销这个问题。在车间团支部,保尔也只抓个政治学习小组,并不想在支部里担任什么职位。不过保尔对整个团工作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不止一次,他以友好的态度,悄悄地帮助茨韦塔耶夫摆脱了困境。

一天,茨韦塔耶夫走进车间,他吃惊地发现,这个支部的全体团员和三十几个非团青年正在擦洗窗户和机器,他们刮掉多年的污垢,把废铜烂铁和垃圾往外运。水泥地面沾满油污,保尔正在用大拖把使劲地擦。

“你们怎么想起来大搞卫生了?”茨韦塔耶夫问。

“我们不想在肮脏的环境中继续干活了。这儿已经有二十年没大扫除了。我们要在一周内使车间焕然一新。”保尔简短地回答。

一个星期后,整个车间亮亮堂堂的,带有铁栏的大玻璃窗上,多年的油污清除掉了,阳光毫无阻隔地射进机器间,照向柴油机,那些擦干净了的铜质部件闪光发亮。

一件看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突然打破了团组织里的平静。

中修车间的团支部委员费金,在铁板上钻孔时,因为不听工长霍多罗夫的劝告,结果把昂贵的美国钻头弄坏了。霍多罗夫曾经是个孟什维克,现在不参加任何社会活动,对有些团员很看不惯,但是他精通本行,能够认真负责地完成任务。车间主任打了报告,要求开除费金。团支部为费金说好话,指责工长打击青年积极分子。于是,这件事情转到工厂的团委会上来讨论。这么着,团委会内的争执也就开始了。

团委会是在茨韦塔耶夫的办公室里召开的。五个团委委员,有三个主张给予费金警告处分,并调他去干别的工作。另外两个委员则认为费金没有过错。

党小组组长霍木托夫正要发言,外面有人敲门。女油漆工卡秋莎去开了门,见保尔站在外面,就让他进来了。

保尔朝一只空凳子走去,茨韦塔耶夫叫住了他:

“保尔!我们现在开的是内部会议。”

保尔脸上一红,他慢慢地转过身来:

“这我知道。我想了解你们对费金事件的处理意见。我还想提出一个有关的新问题。你反对我参加会议吗?”

“我不反对。不过你总该知道,团委内部会议是只有团委委员参加的。但是你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保尔的双眉之间,出现了皱纹。

“何必来这套形式主义呢?……”霍木托夫表示异议。

保尔做个手势,让他别再往下说,自己坐到一只方凳上。

“我对这个事件有话要说,”霍木托夫于是言归正传。“不错,工长霍多罗夫这个人是不合群,但是咱们的劳动纪律也确实差劲儿。如果所有的团员都这样随随便便弄坏钻头,那咱们干活就会连工具也没有了。这对团外青年的影响将是多么恶劣。我认为,要给费金警告处分。”

他话音没落,茨韦塔耶夫就开始反驳了。

快要进行表决的时候,保尔要求发言。茨韦塔耶夫克制着自己,让他说话。

“费金事件是个信号。主要的问题不在他一个人身上。昨天我搜集了一些数字。”保尔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这些数字是考勤员提供的:23%的共青团员,每天上班迟到5至15分钟。17%的共青团员每月旷工一到两天。团外青年呢,旷工的占14%。数字比鞭子还要厉害。我还顺便记下了另外一些数字:党员每月矿工一天的,占百分之四,迟到的也是4%。损坏工具的,90%是青年工人。由此可见,咱们团员干活,跟党员和中年以上的工人相比,差得太远了。不过,也并不全都是这样,锻工车间非常好,电工车间也不错,其他车间就差得远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就是要找差距,赶先进。我们必须下大工夫,花大力气,改变那种不负责任和不守纪律的现状。老工人说得很直爽‘我们当家作主了,没有理由不好好干’。要说过错,首先是在咱们这些人身上。咱们不仅没有同这股不正之风进行坚决斗争,反而常常找借口,袒护像费金那样的人。

刚才有人发言,说费金是自己人,就是所谓的‘哥儿们’,就算弄坏了钻头,也是鸡毛蒜皮,小事儿一桩。何况,霍多罗夫是外人……是的,这位工长爱挑刺儿找毛病,可他有三十年工龄!眼前这件事,他做得对!他这个外人都能爱护国家财产,我们却任意损坏昂贵的进口工具。这种反常现象,该怎么解释呢?

我建议把费金开除出团,理由是他吊儿郎当、玩忽职守、破坏生产。整个情况,要写成文字,登在墙报上,不遮不盖,不怕任何议论。咱们是有力量的,咱们会得到支持,咱们一定能让后进赶上先进。”

保尔说得激昂而尖锐,茨韦塔耶夫意识到保尔是正确的,然而由于戒备心理在作怪,他觉得保尔是在企图动摇他茨韦塔耶夫的威信,因此他决定反击。他指责保尔袒护孟什维克霍多罗夫。

激烈的辩论持续了三个小时。天很晚了,辩论才显示出结果:茨韦塔耶夫被大量事实击败,丧失了多数的支持。在最后表决之前,他要保尔离开会场。

“好的,我走,不过这不能使你脸上增光。”

茨韦塔耶夫疾言厉色地呵斥:

“你有什么可吓唬我的?我们还要讨论讨论你的问题呢!既然你自己不工作,那就不要妨碍别人。”

保尔带上门,用手擦了擦发热的额头……

保尔来到托卡列夫家里,这个钳工出身的区委书记正在吃晚饭。托卡列夫招呼他坐下,让老伴给他盛一碗米饭来。

以前,当托卡列夫在铁路工厂上班的时候,保尔常到他家坐坐,很晚才走。

托卡列夫听完保尔的叙述,说:

“当然,你是对的。这类事情,我们早就该好好地抓。铁路工厂是本区的重点单位,理应从这个厂抓起。这么说,你跟茨韦塔耶夫闹了一场?这不好,那个小伙子是有一股傲气,可你不是挺会做年轻人的工作吗?对了,你在厂里担任什么职务。”

“我在车间干活。在团支部抓一个政治学习小组。”

“在团委担任什么职务?”

“前一阵身体有点虚弱,又想多看点书,所以我没正式参与领导工作。”

“瞧你,这哪儿成!”托卡列夫大声说:“孩子,只有身体虚弱这一条,可以使你免挨一顿批评。近来是不是好一点了?”

“是的。”

“那么这样吧,扎扎实实地把工作抓起来。别再推三推四的了。你见过谁是站在旁边轻轻松松就办成了事情的?那个奥库涅夫,我也得骂他一通。”

“老爷子,你可别训他,”保尔为奥库涅夫开脱。“是我自己求他不要给我压担子的。”

费金被开除出团了。团委会增加了一名新委员,由他抓政治教育工作,这就是保尔·柯察金。散会后,保尔在外面等待着茨韦塔耶夫。

“一块儿走吧,咱们有话要谈谈。”他走到茨韦塔耶夫跟前。

“谈什么?”茨韦塔耶夫粗声粗气地问。

保尔挽住他的胳膊,和他并肩走了几步,在一张长凳旁边站住。

“坐一会儿。”保尔自己先坐下。

“茨韦塔耶夫,说说看,你为什么恨我?”

“原来你要谈这个。我还以为要谈工作呢!”茨韦塔耶夫装得很惊讶。

保尔毅然地伸出手来,放到茨韦塔耶夫的膝盖上。

“别演戏了。你有话直说,为什么恨我?”

“谁恨你啦!”

保尔在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诚意,不由激动地说:

“你以为我挡着你的道,以为我梦里也在想坐你的书记位子,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不至于为了费金的事跟我大闹一场。这样相处,会使整个工作受到损失的。所以,你听我说吧,咱们没有理由势不两立。你我都是青年工人,只要你认为咱们共同的事业高于一切,那就把手伸给我,从明天开始,我们协同作战。来,这是我伸给你的手,握住吧,现在这还是同志的手。”

保尔非常满意地感到对方那骨节粗大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了。

过了一个星期,临近下班时间,区党委的各个办公室里都渐渐静了下来。托卡列夫还没走,他正在看新收上来的材料。

有人敲门。

“进来!”托卡列夫说。

保尔走了进来,他把两张填好的表格放到书记面前。

托卡列夫看看表格,又望望这年轻人。他拿起钢笔,在入党介绍人党龄的一栏里填了“1903”,又在旁边签上名。

“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让我这个白发老头子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