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打扫庭院落叶的宫女发现了在竹林小径喝醉酒的李炻承。他就这样在那里睡了一夜,衣袍上沾满了昨夜的露珠。那个宫女让来几个人把他扶回了他的寝居。
于是,作为伺候李炻承的宫女,顾馥雅被相王痛骂了一顿,说她不尽职责,玩忽职守。
她心里也挺委屈的,却一一承受了下来,低着头一副犯了错要悔改的样子。相王见她这样也无心在责备她,只好告诫她下次注意点。
顾馥雅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听完相王的训,又要去伺候醉酒的李炻承,她觉得好累啊。
可,当她拿着装满热水的铜盆来到李炻承的寝居的时候,靖临王妃,也就是那个乔曦,已经在里面伺候着他。
李炻承抬眼看了一眼顾馥雅,转头看向了正在为他擦手的乔曦。
“你先下去吧,有王妃伺候着就行了。”
顾馥雅点点头退了下去,乔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甚。
之后的几天,顾馥雅去研墨,他说有王妃伺候就行了,去为他更衣,他说有王妃伺候就行了。
总之,以前顾馥雅做的一些事情,都有王妃伺候了。
顾馥雅有些心塞,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好几次碰壁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每天躺在床上睡觉。
大概十多天之后,李炻承来到了她的住处,说她没有个宫女的样子。
顾馥雅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请靖临王责罚。”
李炻承很不满意她这样的举动,叹了口气坐在了屋中简陋的凳子上,自己倒茶喝着。
顾馥雅急忙上去帮他倒茶,然后乖乖地在他身旁站定,等待着吩咐。
这样算是一个宫女该有的样子了吧。
她心里想着,用余光看着李炻承现在脸上的表情,她开始怕他生气了。
没想到,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李炻承的脸更黑了,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顾馥雅就这样沉默着跟他的身后,走到一个廊道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前来赏花的乔曦。
她看见李炻承身旁的顾馥雅,脸上的笑冷了下去,也是在那一瞬间,换上了完美的假笑。
“没想到夫君也爱赏花。”她故意把夫君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李炻承点点头,转身对顾馥雅说:“你下去吧,又王妃陪着就够了。”
乔曦在心中暗暗自喜,总以为自己和顾馥雅之间,定是自己胜了一筹。
顾馥雅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心中抑郁非常,这些天还很担心顾穗妧的情况,于是就以为李炻承出去买些笔墨为由离开了相王府,来到了丞相府上。
丞相府里的庭院内,武崇纪和顾穗妧切磋着武艺。
顾穗妧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她放弃了女子繁琐的发式,梳着男子简单利落的头发,手拿一把长缨枪在顾府的庭院中上下舞动着。
馥雅来到的时候正是该吃午饭的时刻。
穗妧放下长缨枪,前去洗漱。武崇纪先招待着顾馥雅吃了起来。
“饿吗?”见穗妧出来,武崇纪夹了一个鸡腿问道
顾穗妧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想吃。
“饿了就坐下吃饭。”武崇纪一脸平静,吃起了鸡腿。
穗妧走过来给他脑后勺一巴掌,笑着坐下来吃起了饭。
“用筷子,别用手。”
武崇纪一筷子打在了她想要去抓鸡腿的手上。
穗妧吃痛的把手缩了回去,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过鸡腿吃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种鸡腿当然要用手拿着吃才好吃啊!用筷子吃,味道都没有了。”
武崇纪笑着,她的胃口的确很好。
“你这是饿了几天了,吃成这副模样。”他眼角笑意直达,吃饭不文雅的姑娘也别有一番观赏的风味。
馥雅嘴角含着笑意,一言不发的吃着饭,心中明白了些什么,她其实挺喜欢他们在一起的。
那天晚上,馥雅和穗妧睡在同一张床上。
穗妧向馥雅讲着她和李茂安的事情,他们两个是在一次打斗中认识的,那个时候李茂安还随着他父亲在流浪,他们手头紧看到有张贴通缉令,变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开始去抓通缉犯了,而顾穗妧只是为了惩恶扬善罢了,不过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他们两个就这样认识了。
李茂安总会偷偷摸摸的出来和顾穗妧见面,互相切磋武艺,久而久之
当顾穗妧讲到李茂安抛弃了以前只娶她一个人的誓言的时候,心里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起身穿上了夜行衣打算夜探太子和太子妃晚上会干些什么。
顾馥雅真的是被她折服了,晚上会干些什么,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好吗?
可顾馥雅还是陪她一起去了。
到达东宫房梁上时,夜色已经全部笼罩着大地了。
顾穗妧带着顾馥雅上了屋顶。
顾馥雅指了指府里的院子,“看到没有,在那里!”
顾穗妧顺着她的手望过去,树影摇曳,“在哪?”
顾馥雅拉着她轻轻地走着,尽量不发出任何脚步声。大概走过了三四间屋子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喏,往下看。”
她向下望去,看见一男的搂着一个女的,这背影,顾穗妧不用看仔细也知道是李茂安的
她想要跳下去破坏他们的甜蜜蜜,被顾馥雅拽住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两人就在屋顶上就着回去不回去的问题展开了讨论和推攘。
屋上的动静引来了李茂安的注意,“谁?”他朝她们那个方向叫唤了一声,手里已经拿着剑了。
顾馥雅觉得不好意思,真下真的破坏了别人的花前月下了,她扯了扯顾穗妧的衣袖,小声说道:“我们跑吧!”
顾穗妧勾嘴一笑,邪魅的说道:“跑什么呀!下去打一架再跑。”
说着就起身下去了。顾馥雅惊恐的跟着下去,心中满是忐忑。这样会不会太莽撞了?
顾馥雅焦急的在原地直跺脚,李茂安和顾穗妧早已经打了起来,可能是黑色面巾遮着,李茂安完全没有认出这个人是顾穗妧来,招招都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