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时,顾馥雅被绑在木桩之上,离她大约五米远的地方放着一个装满沸水的大缸,这真的让她不解了。
皇后娘娘亲自监督施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皇后娘娘亲自出马,怕是这个人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不然怎么会是皇后亲自出来呢?
还有些毒舌的妇人嚼着舌根,“看她那个样子,说不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呢!”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你看她那双上挑着的眼,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精。”
顾馥雅心下郁闷,她的眼角明明是略微下弯着,给人一种乖巧甜美之感,怎么可能是魅惑迷人的上挑凤眼呢。
皇后朝着熙熙攘攘的看热闹人群一一扫了过去,没有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便放下心来。
“三刻已到,行刑吧。”她说着,嘴角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把她的肉煮熟了喂狗,倒也算是有些用处。”
顾馥雅腹诽,凌迟下来的肉煮熟了喂狗,还真的残忍啊。她在心中悲凉一笑,李炻承,你终究是要弃我于不顾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这些话在心里刚刚说完,李炻承就越过人群走上前来,拦住了那个要上前来施刑的刽子手。顾馥雅眼睛亮了亮。
刽子手怒目圆瞪,“让开。”
李炻承越过刽子手走到皇后面前跪下,“皇后娘娘,臣幼时承蒙馥雅姐姐的照顾,不知可否上前和她说些话,送送她。”
皇后心中满是不乐意,可在众多百姓面前还是要装得温柔贤淑,“去吧。”
人群中穿着素装的乔曦原本来看她死的好心情就被李炻承这个举动弄得烟消云散,嫉恨染上了心头,她气愤的跺着脚,完全不顾自身的形象叫骂着:“这个小贱人,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李炻承来到顾馥雅面前,对她客客气气的说着:“馥雅姐姐,幼时承蒙你的照顾,我感激在心,今日一别,阴阳两隔。”
顾馥雅刚刚热起来的心又渐渐的冷了下去,“死前还能看到你,还算不错。”
李炻承的眉角跳了跳,他慢慢把头靠近顾馥雅的脸,两个人的唇瓣越来越近。
顾馥雅摒住了呼吸,心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又何必去顾忌别人的眼光。她微微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李炻承身子一僵,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个略带悲凉的吻。他抬起手,摆动了几下,当那只细白的手放下来时,四周涌起了很多黑衣人,带着肃杀的气息,前来营救顾馥雅。
皇后慌张的倒退了几步,“来人啊,把他们杀了,今日顾馥雅必须死,不然死得就是你们。”
周围的侍卫拔起腰间的佩剑,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老百姓看到这混乱的场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受了伤,慌忙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吻毕,李炻承嘴放在她的耳边小声带着笑意的说道:“想不到你那么主动,我本只是想在你的耳边告诉你,我定会救你出去的。”
顾馥雅羞恼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心中阵阵暖流经过,他没有负她没有弃她于不顾,她赢了,赢了命,赢了爱情。
李炻承从袖中拿出匕首割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我们逃吧,天涯海角,都可以。”
顾馥雅笑着点点头,这个笑怕是她有生以来最甜的一次笑,李炻承有些看呆了,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终是有了表情的波动,然后,他笑了,露出了他白白的牙齿。
“你笑的,很美。”李炻承温柔的说着。
“你也是。”
他带着她下了刑台,被五六个侍卫围住,在暗处的武崇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手握成拳,短短的指甲因为他的大力嵌进了肉里,流出丝丝妖冶的血来。
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刻不能意气用事,救出顾馥雅才是最重要的。他下了个指令让身后的黑衣人去帮助李炻承他们两个逃脱。
黑衣人齐声应了句便拔出剑冲了上去,和围着李炻承他们的侍卫打了起来。
顾穗妧在慌乱逃离的人群中看到了乔曦,拍了下武崇纪的肩示意他看过去,“看到没,那个女的,就是毁了顾馥容的那个女的。”
李炻承拉着顾馥雅的手,温柔地说道:“走吧。”
顾馥雅点点头,任由他拉着,也不问要去哪,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就算死也无憾了。
武崇纪满腔怒火无处撒,那些武功低下的侍卫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瞥眼看到了那个冒着热气的大缸,快步移到了看着热闹的乔曦身边,又快步移到大缸旁,把她扔了进去。
滚烫的热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刺进她的皮肤之中,火辣辣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就像是又好几百万只虫蚁噬咬着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她拼命地大叫着,扑腾着,所有人都在忙于战斗,无人注意到她。
待武崇纪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她浑身湿漉漉的冒着热气,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都红肿了起来,原本白嫩的脸也变得红肿,还有几处地方烫破了皮,露出了红褐色的血肉。还有些大小不一的水泡,看着很是吓人。
武崇纪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倒有些于心不忍,眼中流露出悲悯的神色。乔曦早已昏迷不醒。
他对着还在和侍卫打斗的顾穗妧说了句走了,就横抱着乔曦来到了一家医馆,请大夫为她治疗。
大夫看着她如此严重的伤势,使劲皱着眉头摇着头,“命倒是能救回来,只不过这皮肤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武崇纪叹了口气,责怪自己下手没个轻重,责怪自己太过鲁莽没有考虑到后果。
“请大夫尽力一救。”
顾穗妧别过脸去不想看到这让人会心生悲悯的一幕,不停的责怪着武崇纪,虽说这样帮顾馥雅报了仇,可这样的场景还是很让人难受的。
而顾馥雅对于这个并不知情,她还沉浸在李炻承的温柔里面难以自拔。李炻承雇了一匹马,带着她朝东驶去。
“炻承,我们去哪?”
“不知,只要离开皇宫,离开临城便好。”他的头抵在她的头顶,“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愿意。”顾馥雅很大声的叫着,脸上满是恋爱小女生该有的幸福神色,虽然她心里知道不出十日,相王一定会把他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