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回到家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去给继母请安,然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好几天了他都没有见着刘全了,自从他把那几家店铺交给刘全打理,还别说刘全还真是有做生意的头脑,只不过自己要时时的敲打他,不然说不定将来他就是自己敌人攻击的软肋,当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刘全彻夜不眠的在床边伺候自己,所以他现在把刘全当成自己左膀右臂。
王申回到自己的屋子,玥瑶突然让屋里的所有下人都出去,然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王申,“大爷,今天你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从门缝里扔进了这封信。信上说,你前些日子答应写这封人的一些事情,他约你有事情要谈,但是他有没有在上面说地址,而是说等到时候再写信通知。”说完有些担心地看着王申。
王申一听玥瑶的话,就知道这肯定是乐宝林玩的把戏,只是不知道他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上次祖岳丈英廉告诉他说乐宝林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在他的府门前了,当时他觉得乐宝林很有可能给高恒给杀人灭口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他看着玥瑶担心的样子,他走上去安慰道:“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以前的朋友想要我帮个忙,以前他就和我说过,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我一时给忘了。”
玥瑶见丈夫没有和自己说这件事情,她觉得可能是他不让自己担心,所以她就下去准备晚饭去了。这时候窗外夜色渐浓,王申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发呆。
吃过了晚饭,王申还是回到书房坐在那里想对策,至于今天晚饭吃的什么却不记得了,倒不是他健忘,而是有些食不知味。
本以为乐宝林可能已经被高恒给灭口了,谁想到他现在还活着,只不过通过今天他给自己的门缝里塞信,那就是说明他现在得处境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王申知道只要这次帮乐宝林度过了这次难关,那么像他这样讲义气的绿林好汉将来对自己必然是死心塌地。现在就怕万一高恒知道了自己收留了他,那么对自己来说无疑就是灭顶之灾。帮乐宝林是风险和收获并存的,让王申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看了今天的信知道乐宝林一时半会还是非常安全的,至于自己怎么帮他那可是的好好思量一下。
腊月初七,王申像往常一样先起床跑步锻炼身体,吃过早饭,在媳妇玥瑶的伺候下穿上了昨天领取的侍卫服,腰间挎上佩刀,骑着马去所谓的“皇城“去上班了。昨天通过福长安他们,他知道原来皇宫外有专门为侍卫营建造的车马房。
王申在驴头胡同的家离皇宫骑马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今天他们这什的侍卫是辰时到午时(也就是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当值,皇宫侍卫营分为十二班,轮更。每次当值六班,每天每班当值两个时辰,连续当值六天。六天后,休沐,另外六班轮更。
像王申这样新进宫的侍卫,都是从最低做起,为蓝翎侍卫,负责皇宫安全守卫的日常工作,用后世的话说,他们就是门口站岗的保安。只不过他这个保安应该算是“公务员”不必后世的那些腰里别着警棍的保安。
王申把自己的马安置好,在西华门出示腰牌进宫。刚进了宫门,他就看见不远处的福长安站在那里,好像是特意在等自己的样子。
还没等王申开口打招呼,这福长安就主动得和他打起了招呼,“致斋兄,来了!”
王申见福长安那一脸的笑容,总是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他见福长安的样子,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一般。王申心里想着,这福长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这令他一时还想不到。
事实果然如王申猜想的那样,福长安开口说道:“今天是致斋兄第一天当值,难免有心里糊涂的地方,刚才我和什长海善大人打过招呼,今天我带你值班!”
王申听了福长安的话,赶忙谢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诚斋兄了,以后还要你多多指点。”
福长安道:“什么谢不谢的,以后我们就是一个什的兄弟了,就是要互相照顾不是!”
王申和福长安这组侍卫是站外班的,负责在太和门到保成殿之间的门户宿卫,比不得像福康安那样乾清门的内班侍卫,那可是真正的御前侍卫。
想到这里,王申有些明白为什么福长安对自己这么亲热了,这小子不会是见昨天他哥哥对自己有敌意,所以他想要利用自己来恶心福康安吧!
王申知道历史上的福长安之所以和和珅成为了死党,固然有他佩服和珅比他更会迎合乾隆的喜好,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有对福康安这个哥哥的嫉妒,因为他觉得从小家里人和乾隆对福康安和对待自己是两种不同的态度,他们两个同是从咸安宫官学毕的业,可是在安排前途上却是迥然不同。
哥哥福康安是一进宫就是御前侍卫,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个三等的蓝翎侍卫,凭学问自己也并不比他哥福康安差,可是在职务上,却有差距,这令他非常的不平衡。
既然知道了福长安接近自己的目的,那王申心里就有底了。王申和福长安两人的右翼门。他们两个溜溜达达走过去,时间也就差不多。福长安和前面两个当值的侍卫看来都认识,打了招呼,做了交接,就算是开始当值。
王申握了握腰间挂着的侍卫刀,看着眼前满是肃杀之气的太和殿广场。从太和门到太和殿中间的甬道两边,每隔一丈就有一对兵士对面站立。整个广场,少说也有几百兵士,却肃静地迫人。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令王申想起了前世自己在部队站岗时的情景,他不由得挺胸站直了身板,脸上多了几分严谨。这时候大门一边的福长安见王申那肃穆的样子,他小声地和王申说道:“致斋兄你不必过于紧张,,眼下早朝未散,等散了朝就会好些!”
王申向福长安点头表示感谢,但是他还是保持刚刚的样子。
春夏两季卯正开始议事,秋冬则为辰初,卯正就是清晨六点,辰初为七点。而且,皇帝早操并不在什么殿、什么宫,而是在乾清门前,又称“乾门听证”。不管是盛夏,还是严冬,皇帝的宝座搁在乾清门下,与大臣们早朝议政。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自己操心,眼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那就是看好大门,在有人出入时检查腰牌。幸好他这次轮的不是夜班,若是夜班,当值完毕也出不了宫,要等第二天才行。
不一会儿,就听到远远的鼓乐声响起,随后听到踏踏拉拉的脚步声,散朝了。三三两两的王爷、贝勒、文武大臣打后右门与后左门从乾清门广场退出来。他们将经由太和门广场,出太和门,过金水桥,从午门出宫。
王申从这些大臣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祖岳丈英廉,他从这些大臣的口中听到今天在朝堂上,国舅高恒被夺去顶戴花翎押进了刑部大牢等待进一步的发落。
听着散朝大臣说的话,王申才知道高恒是因为在两淮盐政期间,他伙同普福,盐运使卢见曾等几任盐务要员,勾结两淮盐商,营私侵蚀预提纲引余息银两,涉及数额在一千万两以上。
王申知道这次高恒十有八九的判死刑,这就表示自己要是现在帮助乐宝林,不敢说一点风险没有,最起码没有以前高恒在时的风险大了。
现在他虽然身体还站在这里,但是他的思想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现在想着是见着乐宝林后,如何的安排他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