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库珀没有去看，圣安东尼奥马刺横扫迈阿密热火，夺得了冠军。
报纸上刊登着库珀和帕特－莱利的照片，两张放在一个栏目里。库珀在主场失利后告别季后赛时的沉思，和帕特－莱利在马刺主场sbc中心（sbc－center），拖着下巴的安静模样。
新闻的题目叫做《思索》。
“两代nba球队掌门的沉思，迈阿密和夏洛特的未来会是光明的。但看看这两个痛苦的接受现实的经理吧，恭喜圣安东尼奥。”
库珀把报纸甩到一边，这几天时间里他没有出门，自己呆在卧室里思考着夏洛特山猫到底应该怎么走下去。
斯蒂夫－纳什伤退后战绩的大幅下滑让库珀很后怕——霍华德的上限到底是有多么高大？他可以成为奥拉朱旺亦或是奥尼尔那个行列的中锋吗？至少在他穿越来之前，魔兽更像在奥兰多替愣头青尼尔森打下手的篮板手和盖帽手。约什－史密斯的发展很迅速，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定位。纳什是个构建体系的完美骨架，但他离开后松动的夏洛特山猫让库珀感到很恐慌：菲尼克斯太阳连续冲进季后赛，也多是倒在了马刺的铁马金戈下。跑轰这东西，可以让金州成就“黑八奇迹”，但是总决赛这样的大雅之堂，真的可以急急忙忙的跑进去吗？
他想起迈阿密热火，想起可以四比零打得热火毫无脾气的圣安东尼奥马刺，觉得背后发凉。怎么才能让山猫成为一支好一些的球队？
休赛期开始了。那些流言蜚语即将在网络、小报上纷至沓来。
库珀随手又抽出助理鲍勃刚刚递来的一张报纸，说约什－史密斯出现在底特律的一家酒吧，和几个摇滚舞者一起喝酒庆祝，深夜不归。
库珀并不在意约什－史密斯干了什么，而是在意他去了什么地方。本－华莱士即将成为自由球员，底特律活塞需要一个可以替代他的内线。他知道没多久他的电话就会开始响起来，汽车城的人开始就交易约什的事情提出各式各样的价码。他感觉脑子很乱。赛季初他的思路很简单——在扩张选秀、选秀大会和签约自由球员上力图拿到在日后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球员组成一支球队来打球。可纳什一个人倒下，整支球队就轰然坍塌了。
失败，帕特－莱利的话和他的神情，自己的脾气。三种滋味让库珀感觉有些困惑。
“经理，nbatv想要录制一套关于经理的纪录片，如果您的日程没有排满，大概在明天下午电台会过来录一些东西。”鲍勃说。
库珀揉了揉眼睛：“把联盟的传真拿过来我看一下。”
鲍勃递过来传真，上面标注着接受节目录制的几个经理和球探的电话、邮箱。
排在第一个的名字正是帕特－莱利。
库珀拨通了莱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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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黄晕的下午，迈阿密的海滩宁静安详。海边的白色沙子又细又软，踩起来就像雪，柔软温热的雪。
太阳的余晖蒸腾着六月底白日燥热性感的气息。
海滩上来回的女郎穿着揉成一团可以塞进火柴盒的比基尼。
海滩边的宅子里住着的都是商人大贾。
帕特－莱利正躺在自己的篱笆小院子里拿锤子固定格挡栅栏。
“库珀，”莱利抬起头，深陷的鼻唇沟和微微耸起的颧骨肌肉让他的笑看起来真诚又沉重：“你终于来了。”
库珀点点头，环顾着豪宅和小院子里种的园艺。
莱利摘掉了沾了泥土的手套，伸出手掌来和库珀握手：“我已经慢慢老了，没了你们的激情，孩子和孙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喜欢收拾一下我种的东西。”
黑色的衬衫，工装长裤，挽起的裤腿和袖子。这样完全不同于他在媒体面前的打扮还是被莱利驾驭的风度翩翩。
他骄傲的带库珀看了看院墙里外种满的花草，然后布置库珀和丹齐在露台的藤椅上做好。家里的家政上了两壶颜色深黑的咖啡。
“赛季结束了，有什么度假的打算没有？”莱利微笑着咗了一口咖啡。
库珀很喜欢这样没有竞争的交流，鼓点紧凑的nba赛程和球队的状况让他一直不停的思考到这天的上午：“还没有，您的生活很安逸，我很羡慕。”
“年纪大了还不都是这样样子，”莱利指了指阳台小桌上的用支架固定的相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比赛。”
照片上是一个留着浓密八字胡和长发的年轻人，穿着属于古老七十年代的窄肩背心和小短裤。
库珀笑了笑，原来现在看起来风流倜傥的莱利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喜欢嘻哈的不着调小伙。
库珀记忆起当年他看过的篮球电影《关荣之路（glory－road）》里，被哈金斯教练带领的德州西部大学队击败的肯塔基大学中，帕特－莱利就是代表“邪恶”一方肯塔基队的首发得分后卫。
帕特莱利的球员生涯根本称不上辉煌，他是个实打实的板凳，而这一切可能造就了他教练和经理生涯的火气。
“其实赛季初我并不看好你，”莱利放下杯子，接着说：“一个依靠数据分析出身的球探在这个年代是不可能料理好一支球队的，因为现在的数据对于篮球来说，不够全面也不够科学。”
库珀点点头，心里想的是鬼知道什么数据分析。
“可是后来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莱利说：“做教练的那段时间很短，但跑轰很切合你们球队的形式。引进斯蒂夫、选秀上的举动，这些操作都很不错。”
库珀微笑：“莱利先生，如果有什么缺点你也要直说啊。”
莱利笑着向四下看了看：“你认为球队经理是做什么的，库珀？”
库珀抿一下嘴：“管理球队。”
“具体一些。”
“选择球员，培养球员，改善管理层。”库珀回答。
“就这些吗？”
库珀点点头。
“我很满意你的答复，因为你和里克－桑德（rick－sander老鹰队总经理）那些人不一样，”莱利说：“很多经理的目的是讨好自己的老板，他们比资方更像是资方。苛刻、节约、贪婪，把金钱作为衡量这个联盟的标杆。而我不是，很高兴你也不是”
莱利说：
“经理是一种艺术，是表达篮球智慧的语言，是我们自己的热爱的目标。我想告诉你这样的年轻人，第一，千万不要心急，因为你的运作只能在赛季的几个关键的时间点起作用，在做大交易前，你不过是在做简单的量变，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才可以让球队有起色，这个时候，你必须隐忍。”
库珀点点头，莱利的话让他感觉放松了很多。
“你还年轻，”莱利接着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朋友，我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训练，我一直试图防守他，但是总是让他得逞。当年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热血、易怒，不甘于在板凳席上做他的替补。可是发怒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莱利拍了拍裤腿上的园里的泥土：“他叫杰里－韦斯特（jerry－west），是现在nba红蓝标志中间那个镂空的白色身影。”
库珀认真的听着，杰里－韦斯特是联盟五十大巨星之一，两万五千分先生，冠绝历史的白人得分后卫。
“杰瑞是个伟大的球员，他现在是洛杉矶湖人的经理。我一辈子都在试图战胜他，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库珀。经理是个需要长远计划的职业，就像我院子里的花草一样，需要长期的呵护和培育，那些泥土可能会沾到你的裤脚，但是看看这院子里漂亮的花儿，你又能抱怨什么呢？”
……
“谢谢你，莱利先生。”
“谢谢我？我也只是想和年轻人说些话吧。”
海鸟在海上飞过，视野的近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繁茂的生长。嫩绿色的幼苗在花盆里刚刚冒出的新芽，让库珀想起了从法国带回来的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