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是哑巴,下一秒穴道便被莫名其妙的解开了,这是何种心情?
反正季夙洛是无欣喜之情,如此境况,说明这地方藏龙卧虎。
季夙洛在进勾栏院的时候还在琢磨,全是女子的妓院会是何样,而当她真正进来的时候,看见里面的情形后,先是抚掌,后是大笑,随即四字评价:“好生有趣。”
老鸨横眉一挑,双手叉腰,河东狮吼:“傻笑什么,快点做事,在这样无视勾栏院的组织纪律,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那嗓门大的简直可以把房顶给掀了。
老鸨都不惊奇自己为何突然能说话,由此可见,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出去的。
季夙洛退了几步,待老鸨气喘嘘嘘之际,方才笑道:“妈妈,莫要生气,生气会让人变老的。”
老鸨瞪眼,手摸了摸眼角。
“妈妈,你这嗓子如若上台唱歌的话,一定可以赚很多银子。”说完这话的时候转身准备离开。
“暂住。”
季夙洛很是温顺的停住脚步,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起了一个微笑,当初在破观音庙的时候,谁说只有宁子川才认识那些蝌蚪文的,不仅如此,在那里她还意外的发现了一行字,字迹缭乱,显得主人写这些字时候心情不平稳,而那字迹不巧恰是她从小到大所熟悉的,那三字为:我是谁。
“咳咳,刚刚你说的那话是真的,如若让我发现你…”
“千真万确。”季夙洛打断她那威胁人的话,眼睫遮去眼里的神色。
闻言老鸨眼睛一亮,但像是想到什么,摆摆手,可惜的看了眼季夙洛:“来人啊,将她带下去,换上一身粗衣,给行云公子使唤。”边说边摇头。
季夙洛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即看出了她身后有人想让自己过不去,估计那个行云公子是个难伺候的主,于是便不在有异议,跟着两名丫鬟便下去换衣服去了,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他了,没想到,他居然活着,这么想着的时候,眉梢都是笑意。
看着季夙洛这么好说话的样子,老鸨自言自语:女皇说她是个娇惯蛮横的主子,为何老身瞧着不像啊,这么看上去倒是挺随和的,除去长的过于漂亮,想明白了这层,老鸨立即明了,估计又是女皇新宠的男宠看上了这名长相过于漂亮的女子,才像以前那几位一样,被发落在这暗无天日的勾栏院来了,既然这样,那你叫自认倒霉了。
唉,如此女皇新看上的这位公子排场大啊,本是六宫三千的女皇此次居然为了一位男子将其它得宠的妃子都遣散了,比如马上就要来勾栏院的那位,听说以前可得宠了。
换好衣服后,季夙洛跟着****小碧前去那名叫行云公子的房间,期间季夙洛一反常态,居然没说一句话,这倒让小碧纳闷了,本还想在言语上多多压压她,如此一来,只有自己说的份了。
“咳咳,你是新来的,有很多规矩不懂,不能说的绝对不要说,有些话听到了就当做没听见
,主子有时候不高兴会耍耍性子,你也要多忍着,就算是打你骂你,你也不能有人和异议,听见没有?”
……
“哎,我和你说话呢?”小碧拔高了声音。
季夙洛见自己的路被挡住,这才发现抬头,睁开眼将眼前人打量了一变,莫名:“刚刚太困,没仔细听,你说啥了?”
小碧气的张开了嘴半天不说话。
季夙洛望了望周围,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柱子靠了靠,顺势翻身坐在栏杆上,背倚着柱子,坐在草地上,笑道:“小碧,现在你可慢慢说,我都听着,莫急。”然后眼一闭,真睡觉去了,嗯,这么絮叨,很适合催眠。
小碧气的跺脚,翻过栏杆,走到她的面前,刚酝酿的那一大串骂人的词语忽的在看见不远处的人时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行了个礼:“流水君。”态度尊敬,连头也不敢抬,谁都知道,流水君曾经是女皇最喜欢的妃子,虽然现在被逐,但势力依旧还在。
勾栏院有两大公子,行云,流水,两个性情相反,行云带人冷漠,脾气不好,流水脾气温和,待人有礼。
而这些本事小碧欲给季夙洛讲解的,此时皆无机会,因为流水公子在路过时,温柔的说道:“小碧,就让她在这睡会吧,许是太困了。”于是,此时小碧撑着下巴蹲在地上不敢言语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季夙洛睡觉,因为无人敢违抗流水公子的话,虽然他很亲切。
勾栏院等级深严,此时就算小碧替季夙洛瞒着在这睡觉,但老鸨还是知晓她不务正业,于是命人拿来了一碗药。
季夙洛悠悠转醒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作甚?”季夙洛很淡定,淡定到让小碧咬牙,在她沉睡的这两个时辰里,她想的最多是,这人醒来时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没想到,没想到。
许是小碧的怨念过深,季夙洛从容淡定的爬了起来,望了小碧一眼:“小碧,刚刚那故事你说到哪了,说完没有,说完咱们就继续去找那个行云吧。”睡了一下午,季夙洛有些口渴,于是一把拿过旁人手上端的那碗茶不像茶的东西喝了下去。
勾栏院除去行云,流水,下面的便是披星,戴月。
此时,披星院内,一锦袍公子正抚着琴,旁边坐着另一红袍年轻公子,正喝着茶。
一曲完毕,红袍公子抚掌赞道:“流水,你这琴艺可越来越见涨了,可谓是天籁之音。”
那锦袍公子,也便是流水,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摇摇头,眸光亮了亮:“行云的琴音在我之上。”
“说起行云,听说今日又招来了一个新的鬼奴,专门服侍他,不知这次这鬼奴可呆几日,下场会如何。”披星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
戴月眼睛转了转:“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成交。”披星爽快响应。
流云闻言只是皱了皱眉,想到今日远远看见的那个随意躺在草地的背影,虽只是那随便恣意的一敝,但却让他看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自由!难道那么一个像风一样的人也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一辈子吗,流云苦笑的抿了一口茶,自身都难保,还有闲情担心别人,看来最近真是太闲了。
“流水,你今日有无去看过行云,他那人实在是无趣,整日一个人呆着。”披星玩笑道。
流水那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批星却没注意,依旧说道:“往常服侍行云的那些婢女,鬼奴,都是迷恋他的长相,然后企图勾引,唉,怎么那些人没见着他那冰冷冰冷的性子,为何个个都飞蛾扑火…”
戴月用手撞了撞披星,示意他闭嘴。
流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深色莫辩,淡道:“披星,东西可乱吃,话可不可乱说。”然后甩了甩袖子:“告辞。
看着流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戴星见披星那见鬼模样不由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那些服侍行云的人企图以色诱人,但结果都是死在流水手里。”
披星伸手拍了拍额头,猜测:“莫不是流水对行云…‘”打住。
见他一脸便秘模样,戴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知晓,还不算太晚,要不然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流水不是女皇的男宠吗?”披星企图辩驳。
戴月斜睨了流水一眼,反问:“该说你是蠢呢还是蠢呢,难道你忘记了流水是为何甘愿进宫的了?”
披星一怔,明显是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三年前,女皇本是召见行云进宫伺候,流水知情后,心甘情愿替行云进宫服侍女皇。
……
一路上走去,都见小碧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季夙洛不由停下脚步,摸了摸脸,纳闷:“小碧,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你一直莫名其妙的瞧着我。”
小碧心底里暗道,现在没有,但马上就会有,因为她刚刚自己从别人手里接去的那碗药有着毁容的效果,先是起泡,后是发痒,最后是溃烂,然后她的结局和后院关着的那些疯女人一模一样,因为自己最在意的相貌丑陋不堪了,甚至人人嫌弃,最后疯的疯,死的死,但小碧这话没和季夙洛,而是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巾,凶狠眯眼道:“你将这个戴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摘下,因为身份低微之人是不能以真面目见人的。”
季夙洛自是不信她这话的,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于是接过丝巾,然后由前往后别在发间,只露出一双眼睛,随即似笑非笑的冲小碧眨眼:“可以走了?”
望着她那双过份好看的眼睛,小碧顿时囧了囧,好像心思被人看破般,哼了声:“我们家公子长的很好看,你别想对他动什么心思。”说完之后,忽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好像她也长的不赖,望着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小碧皱眉自言自语:难怪女皇要将其关押起来。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们公子动什么心思的。”说这话的时候季夙洛已经走到前面,绕着桃树走进行云林,刚刚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看着季夙洛逐渐消失的身影,小碧惊讶的睁大眼:“她这是第一次来吧,为何会知晓这里的阵法,不好,我得告诉妈妈,来了奸细。”小碧小跑几步,但发现好像怎么都跑不出去。
而季夙洛走了走步,看清眼前人时,顿时愣住了。
眼前之人,一袭白袍,跪坐在地上,桃花树上,他眼睫微垂,长长的睫毛如黑蝴蝶般,肤如凝脂,修长的双手扣在琴弦上,拨弄着琴弦,一曲完毕,他抬头,漆黑的眼眸毫无感情的看着季夙洛,薄唇轻齿,他问:“你是谁?”声音清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红衣女子只是看着他发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策哥哥?”
“姑娘,你认错人了。”白衣公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