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阙蝶梦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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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婚当日

公主府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全府都呈现一片喜气洋洋,而此刻本该满脸喜气的新郎泽善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股冷气,这股冷气流使得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说公主现在在哪?”泽善剑眉皱在一起,双手握成拳。

不愧是常年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士,他这一问,虽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肃杀一气,此时在他前面的奴仆们都吓得汗流浃背,哪还有敢再次回答那掉脑袋的话。

但有一人除外,在他们其中跪着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她目光沉静,眼中不畏不惧,而在她旁边放着一个洗刷用的盆子以及女子用的物品,而整个长公主府内,除去九洛公主外,就再无女主子,由此看出,她是长公主的丫鬟,泽善自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此时他目光如炬的看着那名丫鬟,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剑,对于九洛公主此人,泽善对她的印象则是狗仗人势,欺男霸男的纨绔**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驸马,奴婢冬虫。”

“本将军刚刚的问话你可听到。”泽善用的称呼并非驸马,而是将军,由此看出,他对这门婚事,甚至那个公主是极度不屑的,事实上他对这门婚事引以为耻,婚前三日,足足喝了三天的闷酒。

冬虫继续毕恭毕敬回话道:“回禀驸马,公主此时在二夫处,公主说,驸马来者便是客,想住哪便住哪,从今日起,便是一家人,犯不着客气和她客气,公主还说…。”

泽善眯了眯眼,本是毫无表情的脸此时更甚:“她还说什么。”

“公主说,她已经帮您挑好了几位侍寝丫鬟,如若您欢喜的话,可以将她们收房,但您只是她的男人之一,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干涉她去哪个夫君哪里。”

那些话像一个个耳刮子打在泽善的脸上,想他一个大将军,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本是不会喜形于色,平时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像是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的将军,但此刻他那毫无表情的棺材脸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样,浑身散发着近我者死的信息,目光灼灼的看了眼暮血园的方向,这才说话。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双星目此时全是怒火,左手往身旁的树上一拍,冷哼了声便大步离去。

而在泽善离开后,那百年大树顿时轰然倒塌。

暮雪园内,季夙洛歪歪斜斜躺在美人榻上,冬虫正在用美人锤子帮她锤脚。

“主子,为何泽善将军一连说了三个好。”

季夙洛微微睁眼,眼里闪过一片丽色,挑了挑优雅的眉梢,示意冬虫力度再大点,冬虫本是公孙家公孙九的婢女,自小便侍候公孙九,故很了解季夙洛的习性,果真,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季夙洛这才舒展了眉目,解惑道:“第一个好是指昨日我公然和小公主抢夫婿,说我做的好事,第二个好是指本该和他洞房花烛却贪恋美色,说我好不知廉耻,第三个好是指以后好死不相往来。”说完掩嘴打了一个哈欠:“不过也是,稍微有点骨气的男人以后见到我也会拿刀子来招呼了,何况一个大将军呢,呵,由此可见,此人不一般啊!”竟然只是拂袖而去,没拿刀子闯进来。

原来三个好是指以前,现在,将来,冬虫嘀咕了声。

“哎呀呀,总结的不错,大爷有赏,冬虫小妞,不如今晚就陪本少乐乐。”季夙洛半撑着身子,单手挑着冬虫的下巴,邪笑两声。

冬虫六岁卖入公孙府中,对她的脾性了如只掌,于是很是配合的拿着袖子遮了遮脸,娇声道:“谢谢公子对奴家的宠爱,侍候公子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顿了顿,忽的变脸:“主子,叔爷公孙梓关押的地点已被转换。”

季夙洛听后脸色并无变化,依旧笑的漫不经心,左手轻轻伸进杯子里,沾了些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有人来了。”

而冬虫则是看着季夙洛慢吞吞的吃了一根香蕉方才听见脚步声,不由垂眸替季夙洛揉肩,心底里暗暗佩服季夙洛的内力深厚。

进来的是季夙洛“抢来”的二夫,此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本是小公主慕容楠看上的佳婿,但因慕容楠对季夙洛出口不逊,所以季夙洛一个不高兴就把这位才华横溢的新科状元给抢回家了,而对此事季夙洛的解释便是:抢人嘛,一回生,二回熟,又不是什么新鲜事,那天恰好是她被禁足的前一天。

二夫秋白暮相貌平常,是那种仍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人物,除去他那双平静无波,迤逦温和的眼睛外,对此,冬虫曾想过,莫不是主子抢他回家真是因为那个小公主惹主子不快了,但以自己对主子的了解,不可能,因为她只爱看戏,却讨厌自己成为别人的乐子。

秋白暮见季夙洛歪歪斜斜的躺在美人塌上,神色并无痛苦之色,了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长公主,听夏草说您今天身体不适,不知有没有找太医来看看。”秋白暮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很温吞,像泉水一般,不急不缓。

此时秋白暮已经走到季夙洛的眼前,伸手替她捻了捻被子,然后垂首离她三步之远,静静的看着她。

而冬虫在秋白暮进来时便已经出去,此时房内则剩下季夙洛和秋白暮两人。

季夙洛静静的望了他半响,这才优雅的勾着眉梢道:“哎呀呀,二夫可真是体贴入微呀,得此夫婿,夫妇何求,有劳二夫惦记了,本公主只是偶感风寒,无甚大碍。”

秋白暮依旧淡淡的看着她,神色不卑不吭:“如若长公主不想看太医也可以,府内医术高明的医者,只是他现在腿脚不便,还望长公主随我去初梅园。”

“原来府内也是人才济济,不知那位医者怎么称呼。”经他这么一提醒,季夙洛才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那三十个男宠。

“长公主您的五夫,唐初衣。”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看不清秋白暮的表情,因为他表情始终都很淡,有时候,就算他在你身边,但他不说话,便没什么存在感。

和唐初衣说来也有几个月没见,但季夙洛没想到再见时是这般光景,还未进初梅园便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等走进了才发现里面有两个声音正在争吵,一个是紫衣,看那坐在轮椅上纤细的背影便知道是唐初衣,而另一人则是穿着青袍,能将青袍穿的如此脱俗不凡的,季夙洛自认为自己只认识一个,公孙策,哦,不,该说他是公孙策的双胞胎—宁子墨,可仔细看的话,才发现有衣粉色的人影靠在墙边。

见季夙洛停住了脚步,秋白暮以为季夙洛是被里面的情势吓到了,这才解释道:“长公主,初衣他由于腿脚的原因,所以脾气不是很好,但他本性还是善良的,定不会出手伤了您。”

季夙洛点了点头,但并未说话。

屋内唐初衣刚打翻了一碗药,地面一片狼藉,而宁子墨则是站在窗前,瞥了一眼地上一片狼藉,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再去厨房熬一碗药来。”

由于宁子墨是站在窗前,所以微微抬眸间便看见由远而近的季夙洛和秋白暮。

季夙洛还未踏进门槛,便从里面仍出了一只花瓶。

由于秋白暮站在自己身后,如若自己躲让的话定会砸到他身上,可要是使出武功的话,有心之人定能看出这是公孙家的武功,到时候一切便前功尽弃,千思百转间,季夙洛便硬生生的顿住脚步。

“哐当。”花瓶从人的脸上直接砸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顺着花瓶的碎末看去,首先入目的是那一席粉红粉红的衣服。

“长公主,可有大碍,公主啊,我可是您的六夫流觞,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就算为您死我也在所不惜的啊,长公主啊,我对您的心可谓是溢于言表,天地可鉴的啊。”地上那额头依旧淌着血的人目光带泪的看着倚在门口的那道红色身影,由于背光原因,故看不清长公主的面貌,所以此时流觞看的是季夙洛的衣服,泪眼婆娑的表达自己的忠诚。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替自己挡花瓶的人,季夙洛凤眸向上勾了勾:“哎呀呀,美人,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如今可是血迹斑斑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宁子墨此时正在为流觞上药,听见季夙洛的话,手微微抖了抖,原因无它,流觞听见自己最在乎的脸蛋毁了,吓的直接昏过去了。

秋白暮颇为无奈的望了眼季夙洛,这人,别人救了她一命,她不道谢就算了,还在伤口上撒盐,疾步走到流觞身边,一把扶起瘫痪在地的流觞,转头看了季夙洛一眼:“长公主,我带流觞公子回流茶园,府内两位医术最好的人都在此处,您的伤风想必是不会有大碍了。”见季夙洛点头,秋白暮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