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酷暑六月,而室内温差却与外面温差相差甚远,室外微微行走便令人觉得汗流浃背,而室内却透着一丝丝清爽之感,秋白暮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些冰块以及这个地点不可能有的水果-荔枝,如若自己没记错的话,荔枝生在淮南一带,而京都属于淮北,从淮北到淮南必须快马加鞭不停不歇五日有余。
“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夫你这是前来所为何事啊~”榻上的红衣女子慢悠悠的笑着问,此时那眼又轻轻的磕上,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奢侈觉得汗颜,要知道当今圣上也不会腐败成这样,不对,当今圣上可一向以勤俭为坐标,连他的御膳都从无满汉全席的现象出现过,往往只是十多个菜。
秋白暮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是嘲还是讽,但眼神却端的毫无杂念,让人看不出端倪:“启禀公主,过几日便是十五,可公主还未见过大部分的夫婿,不知是否趁这日子,让公主多多熟悉下府中之人,也好让其余人宽心。”
季夙洛斜斜的躺在美人塌上,由于榻子靠在窗户旁边,所以此时斑斓的阳光倾泻在她那面如桃李的脸上,微微轻轻吹过,吹散了她额前的发丝,半眯着眼,她轻轻问道:“是其他的男宠叫你前来的吧!”一番话说得毫无余地。
秋白暮楞,对上她那双此时半睁却明察秋毫的眼,事实上长公主夜夜露宿于七夫处,每日都有其余的男宠前往自己院子泪声聚下的哭诉说来公主府中这么多日,都未见过公主,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晓,起初自己还不以为然,但闹的人多了便不得不管了,所以自己此次才会前来这边。
“也好,是该见见其他男宠了。”季夙洛微微偏了偏头,伸手挑起右边男子的下巴,笑的极其恶劣:“小红子,你说是不?”
那被唤作小红子的男宠睫毛颤了颤,随即拿过盘子里的杨梅,轻声道:“只要公主欢喜,小红子也欢喜。”说完这话便垂眸低低的看着桌旁的酒杯,伸手拿过酒杯,而那手却骨节分明。
“哈哈,还是小红子会说话。”季夙洛一把搂着少年的腰,挑眉笑道:“既然小红子这般惹人疼爱,今晚就让本公主好好宠宠你,如何?”
那右边少年身体微微僵硬,但很快就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笑得极其羞涉:“多谢公主恩宠。”
两人你情我浓,腻的和一块糖般,旁若无人的调着情,秋白暮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自若的看着,片刻后方才淡笑着告辞。
远处的二楼阁楼上,一白衣男子手上本是拿着一本山海经静静的阅读着,听见动静这才微微抬眼,入目的便是季夙洛和别人在搞暧昧,而这搞暧昧的两人之间却流淌着一丝波涛暗涌,白衣男子唇角勾起一丝笑,那笑端的是温文儒雅,秀气的眉毛微微的扬了扬,淡淡的自言自语道:“有趣。”随即将手伸进杯子中,轻轻一弹,那门便刹那间自动关上。
而在他的身后此时静静的站着一红衣女子,女子妩媚的伸手将自己的发丝缠绕在手上,媚笑道:“怎么,吃醋了?”这么说的时候人已经贴近白衣公子,可惜在他警告的眼神下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白衣公子微微垂着眼帘,一哂,本是笑的那个叫春意盎然,但红衣女子看了后却直觉毛骨悚然,直直退后了几步。
“国师大人,令妹要是知晓你男扮女装还开了家青楼的话,并且和青楼中的姑娘还暧昧不清,你说…”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哦,不,应该说是红衣男子,此时他一撂袍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叠在一起,翘着个二郎腿,哼道:“少拿她来威胁我,我是她哥哥,我还怕她不成。”话是这么说,可惜那微微皱起的眉毛却出卖了他。
白衣男子并未搭理他,而是将目光看着别处,漫不经心道:“府内情形如何?”
听见这话红衣男子眼睛亮了亮,眉飞色舞板着凳子坐在他跟前,绘声绘色的描述:“我说,你不在可真是可惜了,您老不晓得府中这几日是多少热闹非凡啊,大把大把的刺客来袭,撂倒一批还有一批,啧,真不知道殿下啥时候成香饽饽了,这么多人赶着来。”
白衣男子并不在意他的胡言乱语,而是抓重点:“都有些谁派过来的?”
“啧啧啧,这可多了去了,有和您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有和您没血缘关系但现在属于名义关系上的即将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哥哥,还有您的母亲大人,不过,最令人不解的是,还有一批死士,查不出属于谁。”
白衣公子本是毫无波澜的脸此时有了一丝波动,只见他唇角微勾,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微薄有型的唇轻轻吐出两字:“三日。”
闻言,红衣男子明艳的脸顿时垮成一张苦瓜脸,极其幽怨道:“殿下,乃是不晓得那些死士本身就是死人,皆是由有心之人用蛊术将他们操控,这死人让我们从何查起呐。”
白衣公子此时正抄手继续看他的山海经,听见红衣男子的回话,脸上神色不明,半响后方才道:“擅毒术者唐门,擅医术者公孙家,擅蛊术者离族。”
红衣男子眼睛一亮,心底里暗道,原来如此!本想立马就走人,但此时他却极其别扭的站在那,见他如此忸怩,白衣公子扬了扬眉梢,轻笑道:“昀娘,何事让你这么难以开口?”可那明了的眼神,像是压根就知晓是何事般。
那名被唤作“昀娘”的国师大人此时冷哼了一声,但却不得不甘不愿道:“她在哪?”
“青楼,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
“什么,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跑到青楼去了。”昀娘听后便火急火燎的下楼。
而那句和一个男子在一起这句话便被风吹散了…留下白衣公子错愣的眼神以及那句喃喃自语:关心则乱,又不是进小倌馆?何况,临覃对他妹妹不是避如蛇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