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略微沉吟道:“事到如今想这样多也并没有什么用,不过既然这钟翰离肯出手,那我们便应承了这件事情,反正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买卖,至于以后不若是走一步看一步。”
萧暮烟道:“的确是如此,若是钟翰离真的有心对付咱们,想必也是防不胜防,幸好现在他并无与我们冲突,如今便顺着他先将雪兽救出来,便可以逃之夭夭。”
月影道:“皇宫确实水深,所以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小暮烟,咱们真的要抓紧时间将云兽救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暮烟语气一沉道:“待我想想如何从勾无邪那里得到钥匙。”
浓黑的薄雾慢慢的聚拢,一点一点的吞噬了淡黄色的月光,不过片刻便将月亮遮蔽,只余下泛着漆黑的黛蓝色夜空。
微凉的夜风撩起了萧暮烟额前的碎发,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散发出深邃的光泽,心底微微一紧,是该行动了。
萧暮烟闪身掠起,脚下的步伐坚定不已,像是一只在黑夜里行走的矫捷神秘的黑猫,极快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翌日,天蒙蒙亮之时,‘砰’的一声,萧暮烟的房门被一脚踹开。萧暮烟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来人虽是蛮横,但是实力不足为惧,脚步轻缓虚浮,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子急躁,看来是个急性子之人。
来人一袭藕色的芙蓉裙轻快的走到萧暮烟的床前,双手掐腰,语气蛮横的对着床上的萧暮烟喊道:“懒女人,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这里睡觉,快快给本公主起来!”
萧暮烟依旧稳如泰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仿似真的是在沉沉的入睡一般,丝毫不为动摇。
那自称本公主的少女瞧着萧暮烟依旧闭着眼睡觉,如此无视于她,心中的火气腾地升腾而起,她手掌微一反转,从袖子中摸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翻手便朝着萧暮烟刺去,颇有火气的说道:“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
说罢,眸子没有一丝犹疑,狠狠地将手中的匕首刺下去。冰冷锋利的匕首像是一尾银蛇般吐着毒舌抵向萧暮烟的脸颊。
萧暮烟只觉得耳边划过凉嗖嗖的寒风,她身子不动,只头轻巧的朝一侧一偏,匕首生生地从她耳畔掠过,直直的扎在了瓷枕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匕首尖利的刀锋竟是将瓷枕戳碎,入枕三分。
少女的眸子不由得睁大,握着匕首的手掌一动不动,似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只是错觉罢了,她惊异的努力恢复镇定。
身后跟随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到跟前,慌乱之中关切的问道:“公主,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少女摇了摇头,方才回过神来,急忙将手中的匕首收回,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朝后退了三步,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床上的萧暮烟。
她的瞳孔不由得又放大了几分,用余光望了一眼瓷枕,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慨然不动的萧暮烟,嗓音尖利了几分道:“萧暮烟,你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吗?为何竟然能躲过我的匕首?”
萧暮烟矫捷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樱粉色的唇边带着一抹淡笑,澄澈如水的双眸微微转动,落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这少女的长相倒是颇为可爱,一双圆圆的杏眼盛满了惊异之色,珠圆玉润的红唇微微张开,一头乌发用一根步摇挽了双月髻。
那袭藕色的裙裳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衬得整个人水嫩了几分,少了几分戾气。
萧暮烟唇角一弯道:“这位公主,您这一大清早的跑到我的闺房里行刺我,难不成就是为了试试我到底是不是废柴?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不合规矩吧?我的身份好歹也是进宫待选的秀女,你应当先道歉才是。”
站在少女身旁的小丫鬟立即开口,趾高气扬的仰头说道:“萧暮烟,你不过就是一个刚刚进宫的小小秀女罢了。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尊贵之人?”
萧暮烟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笑望着小丫鬟,双手一摊,闲适的说道:“你方才也说了我不过是刚刚进宫而已,又怎么会认识你这位高不可攀的尊贵公主?”
小丫鬟被萧暮烟的话噎的一滞,面色微红,却依旧摆着一副架势道:“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小女儿怡画公主,还不赶快拜见?”
萧暮烟自是不会将这什么公主放在眼里,她不疾不徐的从床上起身,又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身上的中衣,方才望向怡画说道:“公主,我们一来一往也是扯平了,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追究你为何要伤我之事。”
怡画和她身后的小丫鬟皆是一愣,方才慢慢的回过味来,怡画的脾气本就骄横跋扈,在这皇宫之中,向来没有敢忤逆她之人,如今碰上了萧暮烟不但沾不着半点便宜,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内心越发的不忿。
怡画火气极大的说道:“萧暮烟,不要以为你是父皇钦点入宫的人便自以为了不起!我若是真的将你弄死,想必我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我!”
萧暮烟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说的很对,我怎么能和公主比得地位?不过若是真的如你所想,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怡画眸子瞪得恍若是铜铃一般,气急败坏的说道:“萧暮烟,我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萧暮烟摇了摇头说道:“公主年纪尚小,脾气倒是极大。动不动就威胁人可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品质,倘若你真的不服气,不若我们来比试比试,若是你赢了,让我做什么都行。倘若是我赢了,还望公主不要再来我这里扰事。”
怡画不假思索的说道:“本公主堂堂的金枝玉叶为何要和你这萧府废柴比试?岂不是自降身价?”
萧暮烟淡笑的说道:“难不成是公主怕了?怕赢不过握着萧府小小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