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长得很俊秀,一件黑色袍子衬托出修长的身材,他站在那里乍一看,颇有些游戏红尘的味道。
但是此时开口盯着陶依的目光,却又充满了凌厉,陶依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坦然与他对视。
“厨艺我虽有些涉猎,到也不敢说谁都比不得。”
云轩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往前跨了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陶依,缓缓的说道,“无妨,做一道菜试试。”
陶依当然没有异议,立刻答应。对于自己的厨艺她其实是非常自信的,而且这个云轩似乎还是这些厨子中特殊的存在,而且陶依觉得这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虽然寡言,但很明事理。有他在,说不定绿翘能少找自己些麻烦。
陶依快速的准备材料,灵犀帮她打下手。她今天要做的一道菜叫:龙凤柔情“
主要材料是鸡肉,桂鱼肉,鸡蛋清等
首先得把桂鱼皮去掉,鸡肉也要去皮去筋,然后切丝。
看着陶依一气呵成的动作,云轩的眸子越来越亮,更是忍不住拿起陶依切完的肉丝对比了一下,竟是细如牛毛,彼此却又分毫不差,进入水中之后更是没有一根断开。
云轩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这女子的刀工并不比自己差,就是不知道调味如何。
陶依此时全身心的投入到制作美食之中,把外界的一切都自动屏蔽掉了,所以也根本没看到云轩赞赏的眼神。她没看到,但是绿翘看到了啊。嫉妒怨恨的青草在她心中不断的滋生着。
她喜欢云轩三年,可是云轩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此时这个陶依只不过才来一天,竟然让云轩如此对待,她怎能不嫉妒。
古代调味用的料有限,故而陶依以前都是自己配料的,此时也没那个时间,只能匆匆把一些调料按比例调匀,最后让灵犀去找了些生蚝油掺入。然后用酒泡,制作成料酒,虽然不如她以前珍馐阁精心制作出来的好,但也比没有强。
云轩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用普通调料制作出的这种料酒,他站在三步开外,都能闻到那股扑鼻的香味。
陶依用料酒先把肉丝腌制了一下,打入蛋清,,略加煸炒,再用湿淀粉勾芡,然后倒入圆盘的一边,呈半圆形。
煸锅中留底油,放入滑熟的鸡肉丝和料酒、精盐、酱油各少许,注入些清汤,略加煸炒,加入用水调稀的玉米粉,勾芡,然后倒入圆盘的另一边,呈半圆形。
锅中留底油,放入豆苗煸炒,同时加入料酒、精盐各少许,翻炒均匀,倒在鱼肉丝和鸡肉丝的中间,最后她又拿起一个胡萝卜,一个白萝卜,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巧的刻刀,手指上下翻飞,两个栩栩如生的龙凤便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她把它们摆放在圆盘一边。
才抬头对云轩笑笑,“好了,你们可以尝尝了。”
看着晶莹剔透,色泽亮丽,且美轮美奂的龙凤柔情,众人都有种不忍下手的感觉。不过显然云轩没这种感觉,迫不及待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也没重新去取筷子,直接用陶依之前摆盘时候用的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
陶依紧紧的盯着他,心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波澜,若是其他,她定不敢有如此自信,但是厨艺,在这个架空的大陆上,她有绝对的自信,没人比她更精。
果然云轩先是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然后便双目放光的看向陶依,“是刚刚的那个料酒对不对?明明都是普通的调料,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否传授在下?”
面对突然激动起来的云轩,陶依笑笑,“当然可以。”
见一向自视甚高的云轩都如此赞赏,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上去分别尝了尝,然后一致像陶依投去了刮目相看的目光。
在场所有厨子的内心都是震撼的,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的厨艺在整个苍云国都算是顶尖的,没想到却是坐井观天。
陶依觉得这些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对于他们希望能够教他们如何制作料酒的方法,她也并不想藏私。都答应了下来。
魏歆瑶跟林婉所说的配方,说的应该就是各种调味料的搭配吧。可笑自己却因此引来杀身之祸,也为外公一家带来了灭门。还有她的孩子。每次想起那个孩子,陶依的心就仿佛被拧成了一团,揪疼的厉害。
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陶依就开始发烧了,灵犀一晚上都在照顾她,天刚亮的时候才匆匆的去干活。而陶依则是让她给管事带句话,说自己生病了。灵犀答应之后就走了。
陶依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大响,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陶依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大片阴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一声尖锐刻薄的怒骂声。
“陶依,你居然还没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不知道早晨要给府中贵人们准备早膳吗?”
陶依皱眉看着这个满脸横肉,却涂的像是刚从面缸里爬出来的女人。她的身边跟着绿翘。此时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陶依。
果然是一丘之貉,陶依深吸口气,压下隐隐冒出的怒气,心平气和的问道,
“你是谁?”
女人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陶依,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叫王如花,是玄王府后厨的管事,”
然后对着陶依阴森的一笑,“你归我管。”
陶依默默扶额,果然到哪儿都少不了耀武扬威的人。可是她此时头昏昏沉沉的,估计是昨天双手一直浸泡在凉水的原因吧,原则上说,她现在应该还在月子期吧。
“我生病了,请几天假吧。”
女人嗤笑,“请假?你脑子进水了吧?一个小厨娘还想请假,玄王府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你现在起来给我把早膳收拾下来的杯箸碗碟全部洗干净。”
陶依眼神蓦然一冷。“难道你想让玄王跟府中贵人们都染上病症吗?你是何居心?”
王如花眼露怯意,但很快嗓门更加大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