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场静寂,所有的目光,俱皆注视著急掠而来的西山樵夫主仆。
隐叟先一步到达山下小径,等候西山樵夫。
中海掩埋尸体的事,行将完工。
寒风凛凛,枯草败弃随风飞舞,满目苍凉箫索的冬日山野,令人感到寒意更浓。
隐叟迎著阴沉沉赶来的西山樵夫长揖为礼,笑道:“盂老,还记得邓某么?三十余载久远,盂老容光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西山樵夫讶然打量许久,接著脸露喜色,上前把臂拍胸又拍肩,喜悦地叫:“噢,原来是你,三十年不见,老弟你的须眉全白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一向可好?尊夫人……”
“多承垂注,老伴尚称健朗,孟老不在南荒,怎么到川中做起樵夫来了?”隐叟笑间。
西山樵夫吁口长气,说:“一言难尽,总之,南荒今日已不复往昔先景,老朽亦年老体衰,只好迁地为良,在这儿隐居,毕竟比南荒要好得多。所谓落叶归根,老朽总算是中原人,埋骨故土,也算是不志木哪!”
“孟老难道依然是独身不成?”
“老弟你该明白,我所练的九转玄功,是不能不独身的。老弟,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人?”
“孟老难道不知崛起江湖不久雄霸天下的龙虎风云会?”
西山樵夫摇摇头,说:“老朽已不过问江湖事,从不过间居所以外的事情。你是该会的什么令”“小弟只算是该会的客席。”
“会主是谁?”
隐叟向上一指,说:“中间那位稍高些的白袍人,便是会主。”
“你们在这儿有何贵干?”
“和定远的恶霸算账。”
“但……老朽的左近,怎能容人骚扰?日后传出江湖,我南荒鬼魔单盂明还有脸活著么?”
隐叟陪笑道:“盂老,敝会主事先并不知道你老人家在这儿隐居,如果早知道盂老化名西山樵夫在这儿避尘,天胆也不敢在这儿打扰盂老的安静。敝会主适才看到孟老的兵刃,方知大事不妙……”
“他既然认出老朽是谁,为何仍敢大刺刺地故作神秘,不下来以真面目和我相见?”西山樵夫不悦地问。
“敝会主不是故作神秘,而是事非得已。敝会的会众,全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三山五岳好汉,为保持会主的尊严,不能以真面目和会众相见,尚请孟老见谅。敝会主知道小弟与孟老的交情,因此著小弟向你老人家问好,并请恕敝会的会众打扰之罪。”
西山冷冷地向上注视片刻,久久方说:“看来,贵会主像是个善用心计,善用权谋的好雄大豪,但不知老朽认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