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他重行上道,直向九江府走去。
入夜,他到了九江府属的德安县,这一带双进入了山去;横越了赣江大平原,重新看到了山峰,又是一番景象。
往北十余里,岭下一条三岔道,往北,是往瑞昌的小道,沿东是北官道,可到星子,旁处山右达九江。
他要到九江雇船,上航到武昌,再沿汉水走大巴山。
一早收拾行囊,踏上旅途,他仍是一身土佬布衣,唯一不同是:臂下多了一个蓝色的大革囊。
远远的看到了那绵绵不绝壑深峰峻的山区,在朝霞中隐现翠色,远山暗影若隐若现。
一骑骏马绝尘而来,越过他的身畔,走向山岭。
不久,又是三匹,也是向同一方向而去,马上都是劲装大汉,漠然,伏鞍狂奔。
蹄声方止,后面又是蹄声如雷,又是两匹骏马。
文俊心中一动,暗说:“怎么,这条道上以要发生事故么?”
他脚程甚快,三岔口在望,三岔口右侧,是一座破落了的凉亭,左侧是栋孤零零的茅屋,除了狐鼠,没有人会在这鬼魅横行的地方居住。
凉亭塌了一角。另一角尚可遮蔽风雨,远远的,他已感到有点不对头,心不油然生出警兆、只觉心潮澎湃,没来由的烦燥充满胸襟。他想:“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心神不安呢?”
两只乌鸦在他头顶上掠而过,那凄凉嘶哑的啼声,十分刺耳,令人毛骨惊然。
“难道今天有大事发生么?怎么我似乎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迫得心胸似是难以负荷?不会是危机来了罢?”
是的,危机来了,空气中存在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紧张气氛,林荫草莽中荡漾着重重杀气。
在文俊还在三里以外时,凉亭后树丛中暗影里,传出阵阵轻微耳语。
“三堡主,你说这小子准是恨海狂龙?”
“不会错的,道兄,你想会有那么巧吗?”
“巴兄说的也是,可是另有点线索,请听殷某道来。自那天恨海狂龙现身,在下即派人盯梢,发现那几个小年男女在南昌失踪,可能是由水路走了,而那小子却独自在官道上赶程,他腰中那短布囊委实可疑,恨海狂龙一直不见踪迹,天残剑只有一把,这几天中,同时出现恨天狂人和恨海狂龙,而都是使用天残剑,其中定有缘故,依在下看,假使这小于囊中是天残剑的话,嘿嘿……”
“又是怎样?”
“恨海狂人根本并无其人,就是这小子弄玄虚。”
“这倒有点溪跷,且擒住他再说。”
“快到了,咱们准备,这一面由在下与地狂星汪弟负责,正北就请巴兄率阎王谷的人拦截了,西面清道机道兄率武当道友出手,退路就请空云手周老弟堵截,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