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老叟更是迷惑,心说:“看他英华内蕴,器宇轩昂,眸清梁正,绝不是欺诈之徒。以脉息和筋骨来说,又分明所练的是邪道内功心法,怪事!如果他没练过武功,正是天生异材,日後必为武林大放异彩,落在叁尼手中,真是可惜,我年已八十,在世时日无多,难道这一身绝艺,真的要带入土中去麽?若得此子为徒,吾愿足矣!”他略一沉吟,便对文俊说:“老朽年已八十了,隐居荆山,正想找一身後传人,传授平生所学,你可愿意麽?”
文俊摇摇头,恭敬地答道:“老爷子盛情,小可心感。小可曾答允叁位师姑,同隐深山修练九如心法,势难追随,乞长者见谅。”
荆山老叟含笑点头,连称“难得!”便又肃容对叁尼说:“令师法空老尼,卅年前曾与老朽有一面之雅。贤师徒之所为,固然情有可原。但江湖智者不多,众口铄金,难免不为世人所谅,举世滔滔,奸恶邪淫之徒多如牛毛,杀不胜杀,且多杀未免有伤天和。佛说自作若教他作,都是罪孽。愿诸位今後万事退一步想,倘非万恶之徒,尚请留彼一条生路,苍生幸甚。”
叁尼同时合什道:“小尼等谨遵前辈钧谕。”
老人家又说:“俊扮儿资质奇佳,乃武林难得奇材,如与诸位同隐深山,究多不便。老朽欲收为弟子,不知诸位可肯割爱,一念之私,尚请见谅。”
笑面观音躬身道:“当初小尼确有私心,欲传他本门心法,今九如心法练成尚需时日,有误俊扮儿前程。前辈既盛意垂青,此乃不世奇缘,小尼亦自欢慰。”便对文俊柔声说:“老前辈乃武林隐世奇人,功臻化境,能拜在老前辈门墙,真是天大造化。我叁人究是女流,且身入佛门,同隐深山,实是不便。你……你还是追随老前辈去罢!”文俊犹在迟疑,玉面观音走近他身边,庄严地说:“文俊,速叩拜师尊!”不由他不拜,将他推至老叟身前。
文俊无奈,推金山倒玉柱跪下,叩了叁个响头说:“弟子梅文俊,叩见师父。”
荆山老叟受了他的全礼,正容说:“为师无门无派。半生行道江湖,虽则满手血腥,但自问无亏於天地,无愧於师亲鬼神。你须仅记道义二字,以忠恕行道江湖,无愧无怍,不失侠义之风切记切记。”
文俊再叩首,朗声答道:“徒儿永志心坎,不负师父厚望,恕徒儿冒渎,请赐师父圣讳。”荆山老叟笑道:“为师自称荆山老叟,垂叁十六载,半生潜隐,名号早失。你知道为师姓沈就是。”一把将他挽起,又对叁尼说:“此地不宜久留,两天前宇宙神龙门人就侦悉到休们的行踪。那宇宙神龙为宇宙内双凶之一,老朽亦难匹敌,就他那最小门人摧花郎君功力亦不等闲,挨了老朽一记摧心掌,仍能从容远??。假使这些恶贼卷土重来,後果不堪设想,还是早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