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脉的立派圣地,在玄山主峰之西一百八十里,距打箭炉也有三百里,那儿有一座神奇的山谷,名叫长春谷,三家人老小不过五六十人,就在这谷中无忧无虑地生活。雪山派的门下,其实也只限于三姓子弟,平时极少出山。
白龙峰之役,雪山派出接到请柬,可是他们不想卷入旋祸,仅派了三名门人袖手旁观,好次昆仑、崆峒、峨嵋、武当四派,死伤奇重,原来是前来相机排解的少林弟子,也遭了无妄之灾,只有雪山三位门人,未受波及。
恨海狂人怒闯六大门派山门,在长春谷外放了一把火,未得其门而入,雪山派仅受了一顿惊忧而已。
概略表过,书归正转。松风怒号,声似万马奔腾,黄山之松,为天下之冠,这一带丛山中,全是一望无崖的松海,初冬罡风凛冽,松涛的声势确是震人心弦。
乾坤一剑沉声发话,打破沉寂,他向玉道人说道:“全道兄,咱们不请黄山派的霄道友,岂不失算?”
玉道人淡淡一声道:“这才是万全之策。黄山派立派不过三十年,门人弟子恐天下不乱,要让他们参予,不管成败与否,六大门派的声誉,不堪设想。”
乾坤一剑冷笑说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道兄多虑了。”长眉佛木然地说道:“老衲认为,全道友所虑甚为至当。”他昂首向天,又漠然地道:“这次六大门派掌门人,为了门派今后存亡,共聚黄山商讨,计算一个后生晚辈,虽胜亦无面见人,何必多让旁人参予?”笑面如来坐正身形,拍拍大肚皮道:“贫僧亦有此想,但不知岭檀越有何高见?”
岭人龙淡淡一笑,道:“老朽毫无意见。雪山派一向是独善其身,诸位不用老朽解说吧?”
乾坤一剑阴笑问道:“岑施主不怕天残剑又闯贵派长春谷吗?”恨海狂龙与老朽一无牵缠,相信他绝不是疯狂之人。”
乾坤一剑仍在阴笑道:“阁下别忘了。当年的恨海狂人了,又何尝与贵派牵缠了?咱们六大门派息息相关,祸福利害相共,江湖中人每一提及即说‘六大门派,可见彼此之间已可算血脉相连,恨海狂人当年敢于分闯六大门,就日用证。目下恨海狂龙公然与武林为敌,与江湖不齿的淫妖,其行止正邪不两立,他绝不会放弃与六大门派为敌之图,岑施主并非健忘,火焚长春外谷的教训,想必记得,旧事重演,并非不可能之事哩。”
岑人龙仍在往来度步,想得到他定然心中烦燥,委决不下,片刻,他无可奈何地说道:“老朽就是想到当年之事,故应道全仙长玉简之召。总之,祸福无门,惟人自择,权衡日沽利害得失,目下未免言之过早,老朽以诸位马首是瞻,决定迫随骤尾就是。”“既然来了,不用思考啦!”笑面如来仍在抚摸着大肚皮大笑,令人无法揣测他心中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