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样一来我国跟南城就是同盟关系了。”兰蒂卢斯舔了舔嘴,目光谨慎的注视着老人。
“就这样约定好了。很遗憾的是我只是最下端的人员,外交负责人在后天从城里回来后,就会来拜访将军,到那时候再详细的跟您谈谈。”
“什么啊,真是不可靠的家伙。”话是这么说,但对于想与帝都保持距离自立的兰蒂卢斯来说,只要这个条件能得到承认,就能确实得到矮人的科技。
兰蒂卢斯不满的哼了一声,但是燕丹毫不放在心上:“只要将军遵守地下资源的约定,贵国就能与南城保持善意的外交关系。”
南托付城的大教堂之所以被称为诊疗设施,实际上是有它的理由的。南托付城的诊疗设施以病床数来说拥有过百的收容能力,在这层意义上已经足以匹敌一般城市的大医院,但是现在使用中的病床数只有五张,感觉上是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为了预防战争的发生,而且什么时候会出现大量负伤者根本不知道,真变成这样可就麻烦了。话虽如此,从外观来看还是相当气派的病院。
大教堂的走廊口设置着长椅,而那里现在坐着一名女性。是克利克。
空中布满着无数一闪一灭的星星。在过了熄灯时间的病院中,由于病房不能抽烟所以才特地跑到走廊上指定的吸烟区,这也是在大医院的拐角前特别容易看到穿着睡衣的患者们聚在一起抽烟的原因。
并不是想夸奖他们,但是只有精神特别好的外科系的住院患者比较不容易累积压力,所以医生及看护师只要本人的身体状况许可,都会默认他们抽烟。
但是,这里的诊疗设施的住院病院全部只有五个人,而当中吸烟者只有克利克一个人而已。平常这个时候,叫做兰蒂卢斯的爷爷都会在这里,然后像是为了不让克利克感到郁闷一样跟她说话,但是唯独今晚他没有出现,所以只有克利克独自一人紧紧的抽着烟。
幸运的是,唯独今晚她希望能一个人待着。
今天,在主治医师协同下,听取精神科的大祭司的通知。那就是,‘你的家人全员在战争发生后就联络不上了,恐怕所有人都已经过世了也说不定’这样的内容。
“骗人的吧!”理所当然的克利克立刻表示怀疑,而祭祀也只能摇头,然后将通讯水晶交给她。
“这是怎样,不是说水晶没办法用吗,骗子!”理所当然的,克利克通讯回家,但是通讯却一直不通,也连接过附近同胞的水晶,结果接水晶的却是不认识的人。
“奇怪了,通讯水晶故障了吗?”下一个,则是连接给村子的村长一家。但是,亲近的友人们的通讯全记录在已经失去的自己的水晶中,而脑海中也几乎没有残留下记忆,所以无法打给亲近的朋友们。
幸运的是,想起了有个只有认识的程度的朋友的干好记得,然后发抖的手指一个个拿起通讯水晶。
接着这个朋友因为克利克连接的通讯而吓了一大跳,然后因为克利克平安无事的消息相当高兴,之后告诉克利克在她失踪后,她的家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就这样透过她,向克利克的朋友们传达克利克平安无事的消息,而所有人都无法跟克利克的鲛人取得联系。最后听说克利克的家发生火灾已经烧光了,数个月没有人回去的家。
人在受到强烈冲击的精神刺激后,就会切断反应弧而什么都感觉不到。克列克的身体里只剩下无力感跟倦怠感,虽然不会感到悲伤是不错,但又不是完全不会悲伤。
这种时候,大概会是一脸憔悴的模样吧。如果是电视或动画的话,大概会大哭到把枕头都给哭湿了,不这样不行吧。这样一想,要是采取现在跟自己的状况相符的行动的话,应该就是露出悲伤的表情吧。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做不出来,简直就像现在发生的都是别人的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的感觉。多亏如此,反而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很可笑了。
不管做什么,都没什么感觉。用手敲东西的话应该会感觉到痛觉,现在也只想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无法涌出痛觉的实感。或者可以说是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身体找不到能够安定下来的地方,躺在床上也好坐着也好,敲打自己的头也好全都没用。
而克利克自己也注意到了,“总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跟自己一起被虏来的恋人,也不知道变得怎么样了。每天也只能想着这件事,好不容易得救了之后,却发现家人已经全都死光了,甚至连家都没有了。就算变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克利克的头脑做出了这样的额结论。对,变了才是正常的,克利克这样想后为了让情绪平定下来而向走廊的窗户走去,暗处烟草抽烟。
叹气的同时将烟一起吐了出来,然后想着:“干脆,去死一次好了。”
居然说出这种话,平常的话自己到底会怎么想呢这样想着,然后一连想到死亡的方式就打了个寒颤,这样的事也没发生。只是,“这样啊,你想死啊?太好了。”传来一句令人安心的女声。
幸好在被掳掠后,为了在努力生活中活下来,而拼死学到了日常会话程度的帝都语言,克利克能听懂这个声音的主人想表达的意思。
“是谁?”
“这样说来,叫你克利克可以吗?要是我搞错人就头疼了。”站在克利克面前的是一个狐妖族的女人。恐怖的伪装,女性的身体曲线微妙地散发出妖艳的气息。
“我也是,要是你不想死的话我也不想杀你,但是既然你想似的话,可以啊。我可以帮你。”女人突然开口淡淡说道。
“你要杀我吗?”没有丝毫诧异,直接了当的问道。
“嗯,稍微有点理由。”微微点头,一心求死的话至少心里能有个安慰。
“这样啊,我,希望能死的轻松点。”克利克站在被死亡之影覆盖的女人面前,心灵却毫不动摇。恐惧也好,讨厌也好,或是反过来高兴也好全都没有,只是是这样啊只是这样想着。所以,克列克直接看着女人的眼睛,沉默地看着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