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凌听到这话可是大大的吃惊,心说文在修不是个大淫贼么?送上来的美人都不要,猫儿莫非还真有不偷腥的?抬头再看楼上雅座的许雅昌,“该死的淫贼!”一句话刚骂完,就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文在修回过头,只见黑着一张脸的云不患走了过来,后头还跟着司徒斐。
司徒走了过来,往桌边一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边数落文在修,“你上这儿来花天酒地,叫我拖着这个大尾巴去给你跑腿。”
云不患见文在修似乎又想要开溜,坐下说了一句,“小王爷和司徒兄已经将来龙去脉和我说过了,关于许雅昌和冷香儿的事情。许雅昌可能是有意要诬赖你,意图支开我,最好我能跟你打个两败俱伤。”
文在修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我算是沉冤得雪。”说罢还很感兴趣地问云不患,“那你呢?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个。”司徒用两指夹着一张纸,递给文在修,“刚刚查到的线索。”
文在修接过来看,就见纸上画着一只妇人家用的簪子,看样子还很是有些讲究。文在修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清凌给苗青青嘴里喂了一块糕点,拍拍手上的糖粉去拿了来看,“紫玉镂金簪。”
文在修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漏什么簪?”
“知道汉武帝么?”顾清凌觉得柚子糖好吃,就又往青青眼前的盘子里放了几颗,边问桌子上几人。
“金屋藏娇的那位汉武帝?”文在修摆弄着手里的酒杯,“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年汉武帝宠妃李夫人在世的时候,为了表示对李夫人的格外宠爱,特意给了她这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这簪子就是其中一件。”顾清凌吃了糖捧着茶杯润嗓子,“《后汉书》里说‘黄金龙首衔白珠’,指的就是这紫玉镂金簪。金有价玉无价,可不是寻常的宝贝。”
文在修挑挑眉毛问司徒,“这东西怎么了?”
话问出去了,司徒却没有回答。
顾清凌和文在修抬起头,就见司徒正拿着杯子专注地看对面的苗青青。两人再转回头,只见苗青青正小心地吃着顾清凌夹给她的点心,似乎是觉得好吃,嘴角轻轻地挑起几分。
“喂。”文在修打了个响指。
“啊?”打从进来就拧着眉头看楼上许雅昌的云不患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几人。
司徒也回过来神,“干嘛?”
顾清凌用筷子指了指他眼前的空碗,“眼珠子掉碗里头了,赶紧捡回去。”
司徒下意识地一低头,文在修和顾清凌都坏笑。苗青青和云不患不解地看着两人。
“这只簪子是林静的陪嫁。她死前,许雅昌将簪子送给了冷香儿,两人为此曾经大吵过一架。”司徒收拾了心神,告诉文在修,“林静甚至威胁要搬出仙桃山去住。”
“许雅昌不过是个平凡的江湖俗子,手上既没钱又没权,如果林静离他而去,那他可是会很难过~”文在修拖着调子说话。
始终黑着脸的云不患这会儿子接道:“小王爷说他有办法能捉住许雅昌的马脚,不过需要冷香儿的帮忙,今晚在王府后厅摆宴,时机正好。”
“主意不错啊。”顾清凌点了点头,“许雅昌被这第一美人都迷得神志不清了,让美人开口套套话,他一定全招。”
“嗯,说的有道理。”文在修连连点头。
顾清凌见他笑里带着几分算计,立马紧张起来,这人要干嘛?
果然,就见文在修又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问云不患,“云兄在江湖中名声向来侠义。如果有人收了报酬却不办事,甚至想毁约开溜,云兄觉得该怎么办?”
“有三个办法。”云不患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老老实实把事情办了。第二,毁约赔钱,得按契约的十倍来偿。”
顾清凌纠结,“第三呢?”
云不患将手里头的折扇“啪”一声打开,“第三简单啊,捉许雅昌的时候顺手一起抓了,带给江湖前辈们治罪!”
顾清凌的脸皱成了个包子,对面文在修却得意洋洋地伸着三根手指头冲她比划,像是说---三思啊,还是第一条最划算。
“文兄要去奉贤山庄么?”云不患却突然问,“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去。”
“哈?”
这回,文在修、司徒和顾清凌都惊讶,“为什么?”
“秦化富甲天下,传说他的三夫人也是江湖中人,据说还会些毒术。他的死必有蹊跷。”云不患说完见几人仍然吃惊地看他,又道:“他家的管家秦福张贴了江湖榜,说是秦化死的那天有个丫头混进了秦府的下人里头,秦府的三位夫人在秦化死后都失踪了,且奉贤山庄的至宝香翕玉玲珑跟着不翼而飞。那个混进去的丫头,嫌疑很大呀。”
顾清凌张大了嘴,秦化的管家又是哪个?她见都没见过,那厮竟然敢这样诬赖她,说不准还是受那个诈死的秦化唆使!秦化这个大乌龟,太狠毒了吧?!
“那丫头的底细知道吗?”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
“呼。”顾清凌长出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还当留下的什么证据。不过转念再一想,这莫不是秦化那王八蛋赶鸭子上架,一早算准她不会帮忙,所以贴了张江湖榜断她后路?这么一想,心里头的火气“蹭”就冒了上来。
对面文在修还一个劲儿地对顾清凌挑眉,像是问----要不要说明白?
顾清凌越想越觉得他和秦化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当即皱着眉毛撇头——不要你管!
文在修叹气——那随你。
两人做完眼色端起碗喝汤,还同时伸手去抓同一把勺子,顾清凌眯着眼睛瞄了文在修一眼,文在修无奈地把手收回去,示意——你先!
顾清凌觉得这还差不多,舀汤喝。
就听旁边云不患忍不住说,“你俩刚刚那个叫不叫眉来眼去?”
“咳咳,”司徒让他逗乐了,点头,“对对,就是眉来眼去。”
顾清凌尴尬地捧着碗,给热汤吹气。对面文在修倒是显得很坦然,淫贼的脸皮毕竟坚不可摧。他拿着勺子还跟云不患客气,“有了云兄的帮忙必定事半功倍,不过我不急着去奉贤山庄,要先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
“去找甲骨龙图。”文在修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我那义弟虽然富有,但为富不仁的毛病可是一点没有。他这人向来与人为善、君子仁义。。。。。。”
“呀呸!”
众人回头,见顾清凌正往外吐鱼骨头,边皮笑肉不笑地附和,“是啊,秦化可是出了名的秦大善人,阴谋算计、忘恩负义什么的,他才不会干。呸!这鱼好多刺。“
文在修憋着笑,也不好意思再往下编了,“秦化的死恐怕和甲骨龙图脱不了干系,要查出真凶,要先找到甲骨龙图。”
云不患见文在修已然有了些线索,就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陪诸位走一趟。”
文在修对顾清凌得逞一笑——这下你跑不掉啦!
顾清凌气不打一处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去天水湾!这死淫贼心眼子太多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又叫他算计了去!
正说话,楼上传来了木屐踩楼板的声音,大堂里的食客们一阵骚动。原来,定下规矩不下大堂只在雅座见人的冷香儿,竟然款款走了下来,这可让当日在大堂吃饭的散客们讨了个大便宜!
冷香儿径直走到顾清凌他们这一桌,抬手拿起桌子上的白玉酒壶,给文在修斟酒,“门主好见外,来了也不说一声。”
顾清凌就听到周围一片倒抽气的声音,不知道是出于羡慕还是嫉妒,总之他们这一桌刹时间成了大堂里的焦点。顾清凌于是仔细打量起这位第一美人——冷香儿。
怎么样才能叫作美人?
所谓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说得笼统。什么样的眉眼、什么样的风情才能算作是真真的美人?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是要比天下的美人们都要漂亮喽!可这各花入各眼,这第一又是谁比出来的呢?
看到冷香儿过来,顾清凌的心里头多少有些失望,说天下第一美女,有些过了。
这便是人心最奇怪之处。假若今日里方一进门便看到冷香儿,顾清凌肯定会觉得这姑娘真漂亮,是个美人。可如今先说出来这位漂亮的老板娘便是天下第一美女,却只觉得惊艳有余而未至极致,不过是个漂亮老板娘罢了。
冷香儿斟了酒,目光挨个儿从桌子上几人面前划过。
得美人盼顾,可是无上的荣幸,特别是在这么多虎视眈眈都为美女而来的品香楼里头。楼上雅座是出了金子看,这边看了可是白看。
司徒和冷香儿显然也熟悉,拿着茶杯微微冲她点了点头。云不患那书生仰着脸儿看楼上雅座的许雅昌,果然见那许雅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冷香儿看,脸色又黑了几分。苗青青没什么反应,安静地吃着她的糕点。。。。。。冷香儿的目光落到了顾清凌身上。
顾清凌仰着脸儿给她相面——这冷香儿眉目如画、五官出挑,倒是衬得上这大美人的名头,也怪不得那些人散金送银要见她一面。不过有一点奇怪,冷香儿对文在修的态度相当之殷勤,文在修却是正眼也没看她,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脸。看得出这位大美人对文在修颇有情意,但文在修似乎却不领情?
顾清凌扭头又瞅了文在修一眼,那厮手里头托着个酒杯喝酒,见顾清凌瞅他,嘴角一挑,笑。顾清凌心里“啧”一声,这淫贼脸皮真厚!她只觉得文在修皮相虽好,性子却太恶劣了些,却没想,一个风流潇洒的男人,基本都会吸引到一部分的女人注意。而当这个男人除了有风流潇洒的本钱,外再多加个尊贵的身份、或是家财万贯,那必定会再吸引另外一部分女人的注意。文在修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长相好武功好,屁股下边还坐着百鬼门门主的宝座。只差脑门儿上闪着金光,写上“金龟婿”三字。
冷香儿目光在顾清凌脸上转了几转,回头轻声对文在修道:“小王爷已经与我说过了,今夜我必赴约。”说罢,与来时一般,转身又款款往楼上去了。拂袖过处留下淡淡的清香,可够楼里的众人又神魂颠倒一阵子。
吃罢了饭,众人回穆王府。顾清凌索性借住了下来,原本是安排在安房,她却抱着枕头往苗青青房里跑,问能不能同住。
苗青青自然答应,两人显得格外的亲近。
朱樘在旁边瞧着有些纳闷,青青的性子向来寡淡,从来没有朋友,见她与顾清凌那情同姐妹的架势,略微不解。
顾清凌见朱樘略带防备的看自己,也不在意,只管拉着青青的手说话。姑娘们头碰头凑一块儿说个体己话,朱樘看样子要走,耳朵却没舍得要离开。。。。。。
“青青,你都快二十了,不嫁人么?”顾清凌认真问苗青青。
苗青青听后,犹豫了一下,摇头,“我不嫁人。”
顾清凌见朱樘背着手站在窗棱后头,故意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中意你家小王爷?”
果然,朱樘脚步一滞。
苗青青沉默了一会儿,道:“世子与左相家的三千金有婚约的,年底就要完婚,是门当户对。”
朱樘微微蹙眉,转身走了。
顾清凌轻轻拿指尖戳苗青青的额头,“傻丫头。”
苗青青伸手戳回来,“你才傻。”
两人边乐呵边闲聊天。
苗青青告诉顾清凌,文在修与朱樘是打小就在江湖上头闯荡的朋友,后来机缘巧合,穆王爷认了朱樘做义子,甚至把世袭爵位都给了他。司徒斐呢,是百鬼门的二当家,文在修当初创立百鬼门的时候,可是没少出力。三人相识已久,情意比平常亲兄弟都要深。
顾清凌见青青只是随意地一根发带就把头发扎起来了,就伸手将她藏在领子里的一头乌发拉了出来,顺手就拿了自己包袱里头的簪子给她梳头。
青青伸手摸,顾清凌挡着手不让她动,“女孩儿打扮起来才好看。”
“世子不让。”
顾清凌撇嘴,“他不让才怪!”心里头还暗骂,朱樘那个装模作样的,心里头醋坛子早就不知道打翻几瓶了,不刺激刺激他就不知道珍惜,青青这么个老实愚忠的性子,日后定然吃亏。
顾清凌打小被她爹宠着,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又怕姑娘家没心眼子被人占了便宜,打小就告诉她远离一切除了她爹以外的男人。还教她“姐妹情谊值千金”,姑娘们相逢就是缘分。顾清凌本着她爹教她那一套,下决心一定要帮青青,去试试那朱樘。朱樘贵为皇亲,家大业大、身份尊贵,他若是不诚心,趁早劝青青断了这念想,否则日后一定受苦。好女不愁嫁!
给青青盘好了头,顾清凌问她,“那个左相家的三千金,人怎么样?”
“知书达理,大家闺秀。”
顾清凌眯着眼睛道:“长的好看么?”
“好看呀。”青青点头。说罢就觉得顾清凌似乎有些不高兴,就听她小声嘀咕,“哎呀,真糟糕。”接着就见她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是个毒妇狐狸精!”
“啊?”青青张大了嘴巴看顾清凌。
顾清凌干笑两声没说话,心里却道,一物找一物,最好是个蔫儿坏的,看那朱樘还有没有那闲情逸致整天摆架子!
顾清凌问青青,“今晚用你随侍么?”
“不用。”青青看起来很高兴,“世子说这几天让我养伤,伤养好了再说。”
顾清凌看她那么容易就满足,心里头不由又叹气,这真是个傻丫头。想罢拉了青青的手,“我对他们抓那个许雅昌没什么兴趣,王府里的宫灯挑起来倒是比白天还好看,你带我去逛逛?”
青青不疑有他,点点头,“好啊。”
顾清凌又想起她爹经常跟她唠叨的一句,“男人啊,喜欢你的时候看你什么都是好的。倘若有天他对你处处挑剔,那必是有了别的女人,所有的不满只是给他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顾清凌揭了青青脸上的人皮面具,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胭脂水粉给青青上了些妆。青青这辈子大约是头一次薄施粉黛,看着顾清凌变宝贝似的掏出来那些粉和胭脂直觉好奇。顾清凌生起几分怜惜,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就又上来了。心说,好你个朱樘,你这么藏着掖着不就是要留给自己备用么?今儿本姑娘把你的家底都给你掀出来,看你往后还怎么神气!负心汉!
待入夜的时候,文在修从前头跑来找顾清凌。这丫头心眼多,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给溜了。
刚一进门儿,看到个大美人儿坐在桌子前头揽镜自照,愣了下,惊喜道:“青青姑娘?”
苗青青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脸上带着那么几分不好意思。
顾清凌收拾了桌子上的水粉,得意道:“怎么样?好看吧?”
文在修笑着点头,“青青姑娘底子好,这么一打扮更漂亮了。”有的没的说了两句,临走前又看了青青一眼,伸手把顾清凌就往外头拉。
到了外头,文在修压低声音问,“你这好事丫头,打的什么主意?想刺激朱樘啊?”
顾清凌白了他一眼,“我若没看错,青青喜欢朱樘,朱樘也喜欢青青,对吧?”
文在修笑了笑,“他俩在一起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有感情也是正常。”
“既然是你情我愿,朱樘为什么要这样作践青青?”顾清凌叉着腰,“你那意思青青要无名无分跟着朱樘一辈子是不是?”
“不是。”文在修摇头,“青青是人贩子贩卖的奴仆,穆王爷从人市上带回来的,她和朱樘一开始定下的就是主仆关系。穆王府家规森严,穆王爷是不会同意的。”
顾清凌挑着眉毛瞪他,“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哎!”文在修赶紧摆手,“朱樘下头还有个弟弟,那可是穆王爷的亲生子。世袭的爵位给了朱樘却没给自己个儿的亲生儿子,你知道为什么?”
顾清凌猛听显然有些吃惊,“为什么?”
文在修耸耸肩,“咱们外人都不能理解,何况是他那弟弟?朱樘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这样对青青姑娘虽然不厚道,但也别无他法。”
顾清凌想了想,“他自然有他的难处,他想门当户对随他,青青嫁别人不就成了么?这样谁都不头疼了,有些人自是不在意门户高低,比如司徒?”
“呵。”文在修无语地看顾清凌,“你这丫头跟个刀片子似的,只看了一眼就叫你看出来司徒对青青有意思?”
顾清凌抱着胳膊看他,气不愤,“就算没司徒,青青也有自己的终身幸福。不就是一张奴仆契么?大不了我出银子给她赎身!反正!”边说边咬着牙一晃手,“想要鱼与熊掌兼得,不可能!”说罢,一甩胳膊进屋了。
文在修站在原地发愣,这顾清凌也不知道像谁的脾气?这副脾气简直唯恐天下不乱。他也无奈,懒得管这些,转身回前头去了。他刚走,朱樘从院门后走出来,站在廊下长长的投影里,正对着青青的屋子。
屋门敞着,顾清凌正端着镜子给青青看。青青脸上的笑容,是朱樘之前从未看过的,胸中泛上一股莫名的阻塞之感,转身,快步走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男子大丈夫当以大事为重,其他的,日后再说。
顾清凌望着院门微微蹙眉,这朱樘,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在乎青青。
青青走过去,将屋门掩上,“世子在王府中过的着实不易,王爷逼他发过誓的,绝不会做任何让穆王府蒙羞的事情。他与张小姐的婚事,无论如何都要举行的。世子把王府看的比什么都重。”
顾清凌吃惊,原来青青也是知道的,呆归呆,关键时候总算明白,不由就问,“那你呢?”
青青摇摇头,“我的命是王爷和世子给的,等世子成了家,我便走。”
“你有要走的打算?”
“嗯。”青青点头,“我也有心。”
顾清凌一愣,傻不傻和有心没心,可完全是两回事。难得青青能够看的如此清楚,虽说也替青青高兴,但回头想想终究觉得委屈,当下恶向胆边生,拿起桌子上一只茶盏就往外扔。
恰巧这时候文在修在前头吃了个芒果觉得挺甜,就拿了几个过来想要给她们吃,迎面见一只茶盏扔过来脚下步子一退堪堪躲过,拿着芒果看顾清凌,“你这丫头又闹哪门子不痛快?”
顾清凌见他嬉皮笑脸的,也懒得跟他计较,收了手里头的杯子没搭理他。
文在修笑嘻嘻地将手里的芒果扔了一个过去,“接着。”他这一扔,力道没把握好,“啪”一声响,好巧不巧正砸在了顾清凌的脑门子上。。。。。。四周霎时一片安静。
芒果倒也不硬,在顾清凌脑门儿上给砸烂了,汁子流了一脸。
文在修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的真跺脚,“你这脑门子可真够瓷实的,都说脑门儿硬脑袋精,你可不就是个精丫头!”
顾清凌气的脸都青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子追得文在修满院子乱蹿。
苗青青趴在窗户边上看两人追追打打,也笑,这日子,简简单单就好,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