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那么久?”
当湘琴从小林子出来时已日上当空,阳光开始变的猛烈起来,江
直树从林荫中走来,斑驳的树影在他的脸上留上阴郁不明的影子。
“怎么了?”
湘琴抱着黑色的鹅绒盒问道。
“你不会忘了吧,今天十二点之前,你不回酒店登记就没有房间
了。”
江直树拨了拨额前的细碎俊逸的的刘海,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声音里有点幸灾乐祸,“今晚我可不收留你了。”
湘琴猛然醒悟,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也不管江直树的揶揄,
冲到他身前,下意识的就拉住他的衣袖,“糟了,我忘记了,还有
二十分钟,现在马上回酒店,就算等不回行李,也看看有没有客人
要退房的,不要被抢了。”
江直树看着自己衣袖上那只白皙透明的小手,不知为什么并没有
如往常般皱起剑眉,嘴角还拉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招呼坐在不
远处的裕树和湘琴风风火火的去叫计程车。
“?”
刚迈开脚步,江直树发现了一根火红色的细绳从湘琴抱着的黑鹅
绒箱掉了出来,刚想唤回她,却想起了刚才无意中听到的那位少妇
与湘琴的谈话。
月老的红线?
他的手顿了顿,把那根红绳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喂,你们快点啊。”
先他们一步拦到计程车的湘琴唤道。
“来了。”
江直树难得的回应湘琴。
这根红绳被我收起了,还会有传说中的姻缘?
江直树看着隔着江裕树坐在一旁的湘琴如是想。
计程车司机在湘琴不断的呼唤中难得没有出车祸,以光速回到了
酒店,车子一停,湘琴一行就疾步赶向酒店大门。
“哥哥,湘琴姐姐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已经让酒店预留了空房
了吗?”
跟在湘琴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江裕树鼓着腮问。
“她不知道。”
江直树毫无没有尽到告知湘琴此事的愧疚。
江裕树斜睨着自家哥哥,什么时候哥哥也变得恶趣味了?
刚踏进酒店的玻璃门,迎面走出一个男生,湘琴来不及闪躲,因
为惯性撞了上去,跌倒时,湘琴感觉到两股力量将自己险险托住,
让自己免受无妄之灾,那是两只男生的手,却给人带来两种不同的
感觉,一个指腹上微有薄茧,似乎是一只玩电子音乐的手,可以感
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温暖的感觉。
另一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是一种清凉的触感。
湘琴抬起头,首先看到了江直树标准的冰块脸,那只微凉的手果
然是他的,现在的他脸上隐现着黑气,不知道是哪里的火种能点燃
他这个冰山。
“你没事吧?”
湘琴循着一把略带歉意的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有点邪气的帅
得张狂的脸蛋,他的唇很薄,微微抿起来却十足的性感,他的眼睛
有点沉黯,深深的如漩涡一般可以迷惑人心,湘琴想这种人大概生
来就是让女性同胞为之疯狂的吧。
“哦,没事。”
湘琴赶忙借着江直树的支撑站了起来,对着他善意的笑了笑。
男生愣了愣,看着还存有湘琴一丝体温的手心,突然爽朗一笑,
湘琴不禁怔了怔,没想到那么不羁的脸上可以绽放出如婴孩般纯粹
的笑容,似乎觉察到湘琴的失神,男生的笑颜更加灿烂了,有种天
地失色的光华。
却令湘琴有了这个人很寂寞的、错觉,这样的笑颜摒弃天地超
脱尘世,唯自己茕茕独立,冷落凄清,其实一点都不动人。
“额,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笑。”
湘琴呢喃出声,刚出口她就被自己吓到了,赶紧捂住嘴巴,最近
怎么老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啊!
“什么?”
男生的脸上闪过诧异。
“没、没有。”
湘琴赶忙挥了挥手,然后慌忙拉过江直树和裕树急速往柜台走。
“不要这样笑?”
男生重复着湘琴的话语,嘴角有自然而然的拉起了刚才的弧度,
周围的人群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如此出色的男生身上,闪过丝丝
赞叹与爱慕,他的眼睛黯淡了几分,恍如星星陨落了的夜空,晦暗
难明。
“这样的笑容谁不喜欢啊?”
他又自嘲地轻笑出声。
“你好,请问是袁湘琴小姐吗?”
刚靠近柜台,一个穿着深灰色套装的的中年男士突然转过身面对
着湘琴。
“是、是的。”
“请你检查一下这是不是你的行李。”
男士的手指向身侧的皮箱,果然是湘琴的皮箱,只是......“好
像少了点什么。”
湘琴总觉得皮箱上少了什么。
“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了什么吧。”
身边一直很安静的江直树突然出声。
也对。
湘琴打了个响指,利索的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发现并没有什么遗
失的,湘琴向他道了声谢,然后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箱子
的主人是我啊?”
中年男士闻言微微俯身,
“袁小姐很敏锐呢,请让我先为这次事件给你带来的不便道歉。
”
“嗯,那倒没什么,只是为什么当事人不亲自来?”
湘琴虽然感慨于眼前之人的礼节,俨然一个大家族的管家的风范
,可见拿错了自己箱子的人并不是普通人,但是她的确对那个冒失
的家伙有着浓重的怨念。
中年男人的眉头轻蹙了一秒,又很快松开,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
发现,“我家少爷本来是和我一起来的,只是临时有事,并不能当
面向你致意,他嘱咐我在此恭候你。”
中年男人回答得不卑不昂,话语里似乎有对湘琴将矛头指向他口
中的少爷的不满。
湘琴也不在意他语气里的不满,点了点头,便想要取出旅游代金
券登记房间,这时,那个管家递上了三张邀请函,“很抱歉给你们
造成了困扰,这是对你们小小的歉意,请你们收下吧。”
“‘格兰杰号’落成三十周年豪华游轮之夜?”
湘琴瞄了眼,“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并不适合我们,而且我们的行
程已经安排好了。”
哟哟,豪华油轮的免费票票,想当初在这里读书的时候不知跟着
青青她们玩过多少遍了,以为本小姐会稀罕啊,明明就摆着高人一
等的嘴脸的说。
“这次我们邀请了西班牙爱乐乐团来参加这次的晚会。”
湘琴嘴角抽了抽,一下子被命中红心了,他怎么这么清楚自己的
死角啊。
“直树......我们晚上好像还是挺闲的,是吧?”
“今晚的行程是去旺角吃街头小吃,不闲。”
江直树不咸不淡的吐槽。
“明晚去还是有时间的,豪华游轮好像还蛮好玩的。”
一边和江直树打着商量,手一边伸向三张邀请函。
管家的额头却在一边流冷汗,什么叫好像蛮好玩,这是多少名流
都求不来的邀请函,也不知少爷怎么想的,只不过拿错了个箱子,
随便打发个人就行了,现在不仅百忙中抽身前来还送邀请函,可怜
人家还不领情,宁愿跑去吃路边摊。
“那我就不客气啦。”
滑溜的抽走邀请函,湘琴甩了甩印有黑色暗纹金蝶的邀请函,她
想起了酒店某个角落上恰好也有这样的标志,于是问道:“该不会
这家酒店就是你们那个什么集团的吧,怪不得一下子就把我找到了
呢。”
管家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语气突然没了
那种锋利,“是,袁小姐好眼力。”
这个标志虽然标记在集团旗下每一个产业上,但是其隐蔽之处,
非高层人员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普通人就更加不会知晓,没想到湘
琴却能一言说中。
湘琴的虚荣此时暴涨了好几个百分点,她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迷
路迷到不知哪个地方才无意中发现的吗?想不到因为这个让眼前之
人散去他令人作呕的高傲。
“你过奖了,我想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应该开始吃午饭了。”
湘琴依然维持淡淡的笑容,之前觉得这笑容极度无礼的管家现今
则以为这淡雅如兰的的微笑比得上任何一个大家小姐。
“是的,我打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意识到逐客令,管家迅速退下,也没反驳这里才是自家公司云云
。
“湘琴姐姐,我们真可以去游轮玩啊?”
裕树挤到湘琴身旁,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对呀。”湘琴笑眯眯的趁机在裕树肥嘟嘟的脸蛋掐了一把。
“不要掐。”
裕树揉了揉被掐过的地方,简短的吐出三个字,又成了伪面瘫,
湘琴更觉有趣。
“不要大意了,我们这次出来玩还是小心点。”
太多的意外,给江直树不好的预感,他冷静地提出意见。
“袁湘琴,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没、没什么。”
听到江直树竟没反对之声,刚才略过他直接收了人家的礼物还以
为他会不高兴呢,湘琴有点意外,是以偷窥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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