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柏拉图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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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柏拉图与认知论(1)

柏拉图有力地发展了世界可知论,这对自在自为的认知行为是一个极大的鼓励,从而使之达到了一个明确的高度,他认为知识是可以得到的。这是他为人类文明史做出的最大贡献。知识是不能够被有形的物体仿效的。凭借感觉得到的经验也不属于知识的范畴,因为它是可变的,且因人而异。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知识呢?真正的知识必须是绝对确实的,必须是固定的、永恒的、不变的绝对存在。只有依靠思维和推理才能获得真正的知识,这是因为只有依靠心灵的直观才能认识宇宙中的理念。柏拉图创立的认知论原则,是继续了他的理念原型第一的原则——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在适用于文艺复兴时期比19、20世纪更有说服力。但如果西方哲学传统中不存在这样的典型,那认知工作也就没有办法进行了。本章我们将介绍柏拉图是如何认识世界的。

一、认识的源泉

认识来源于哪里?按照智者派“人是万物的尺度”,普罗泰戈拉推出了“知觉是认识的来源”这一论题。柏拉图与之意见相悖,但他也认为“认识中的一部分是直接从感情世界来的。”他搞不清真理的内容是否完全不是感情所给予的,这成为一直困扰他的难题。

关于认识的来源问题,普罗泰戈拉按照智者派“人是万物的尺度”推出了“知觉是认识的来源”这一论题。无须质疑,这似乎和刚才的问题差别不大,也是遭柏拉图反对的,但他也承认感情的独立性,认为“认识中的一部分是直接从感情世界来的”,这就是说人类对于爱、恨、喜欢、讨厌等直觉上的知识是依靠感情的好恶得到的——当然,“感情”是广义的,这就可能产生误会,感情中应包含很多因素,即不知所指是否包含在情感状态中,还是需要情感加以表现,这个主要的难题一直困扰着柏拉图,他不能确定真理的内容是否完全不是感情所给予的。

其实,以我们今天认识的角度来看,情感作为一种经验,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是经验化的,当一个事物出现在某一特殊位置时,必定有相关的情感与之对应(这的确来源于本能,也就是近似于柏拉图所说的“回忆”一样的过程),并不存在空白。

柏拉图总是强调一种理性态度,声称思想的内容本质是理念,他的全部哲学形成一种共性,即意志可以掌握甚至转化为理念。例如“心灵、灵魂”(在他的时代,物质和精神的分界并不明显,柏拉图等人甚至认为精神也属于一种特殊的“物质”——只是在可知性上有相似的地方,却绝不共用一个名字),理念就是具有共性的思维活动产生并掌握的东西。

二、知识和知觉

知识和知觉的界限是什么?柏拉图的认知论说,知识是绝对无法从“知觉”中获得的,真实的知识必须也必然是有关于概念的,“知觉”却包含着许多个体性和不确定性,因此,知觉不能算是知识。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人们一直采用他的判定标准,这种方法更成为基督教经院学派关于精神唯我论的主要考据方法。

人们大多认为,知识主要是依靠知觉认识世界所得的经验而获得的。可柏拉图却不以为然,其认知论核心思想是,从“知觉”中是绝对无法获得知识的,感官只能带来欺骗和隐瞒的效果,惟一真实的知识必须也必然是有关概念的。比如“圆的直径相等”,“渐近线无限接近却永远也达不到”等等,是真正的知识,而“雪是白的”,“醋是酸的”,“糖是甜的”,这些却不能算是知识,因为其中包含着许多个体性和不确定性。

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的理论使哲学史上的知识和知觉决然分割。他在一首名为《自然的申诉》的韵文中阐述了自己的认知论。他认为感官是“引起混乱和骗人的元素”,是单纯性幻觉的最大制造者。

出生于意大利爱利亚的巴门尼德提出了静态世界观念。柏拉图在《巴门尼德篇》中曾经记述过苏格拉底与巴门尼德、他的弟子芝诺论辩的事(这件事显然是杜撰的),因此大概可以推测他的时期是在公元前5世纪上半叶。巴门尼德是色诺芬尼以后爱利亚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创立了一门形而上学的论证形式,这种论证方式绵延广泽,其广泛应用于后代的诸多学派的理论述说方式。巴门尼德推说惟一真实存在的东西占有空间,并说它是球型的,不可分割的,它无所不在,无所不包,它完全不是精神、意志、神等精神性的,它被称为“一整一”,说“一”是无限的,不可分的实在整体。

第一个确立知识、知觉界限的哲学家就是柏拉图,他的伟大在于他的评判标准,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一直为人们采用,这种方法更成为基督教经院学派关于精神唯我论的主要考据方法。在为“知识”所下定义的《泰阿泰德篇》中(这篇对话充分暴露了柏拉图在逻辑和行文严谨上的缺点,文中出现了多处前后矛盾和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他提出了几样可能的取向,其中最值得“瞩目”的是来源于泰阿泰德的一句话——“一个知道了某一件事物的人,必然是知觉了他所知的那一事物,而且现在所能得到的结论就是:知识就是知觉,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与普罗泰戈拉的理论类似,他认为“人是万物的尺度”,“一件事物对我来说是这个样子,对你来说又是那个样子。”柏拉图在该篇后续部分中描绘了知觉的特性,最后归结为像知觉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不应该属于知识的范畴(柏拉图先使自己笔下的苏格拉底站在智者派一边支持怀疑理论,当其论调者失却了理论阵地时,再转而批驳智者派的理论,提出知识非知觉的论点)。

接着赫拉克利特与普罗泰戈拉的学说又被柏拉图相结合。赫拉克利特说,变化就是运动,事物永远是在斗争中存在,进一步推说,一切我们认为实在的事物,无不处于常变的状态,因此只有从运动和变化中去认识事物才能真正地把握事物本质。柏拉图的引申意义在于,赫拉克利特的话对于感官世界是重要和正确的,对理念世界——知识的本质却并非如此。知识所得到的乃是变化的内容,而不属于实在的东西。至于知觉,它一定是感官与物象发生关系所产生的。按照以弗所学派的理论,任何物象都处于不停的变动之中,我们的感官世界也因世界的变动而发生着改变——正所谓“人不能走下同一条河流;我们走下而又不走下同一条河流,我们同时存在而又不存在”,所以知觉便也是变动而无常态的。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接着举出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道理——“在我健康的时候,喝下去的酒觉得很甜,当我生病的时候就变得很酸。”

赫拉克利特出生于小亚细亚以弗所(约公元前533~475年),是激情派哲学家,古希腊以弗所学派的代表。他认为,世界构成的本质是火,火是一切变化的肇始,也是一切物质的基本构成素。他是希腊虚无主义的创始人之一,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存在着的,一切都是变化着的”,“没有什么可以固定地存在”。他本人坚持普遍变化的信仰,引申为笃信战争,认为战争是改革人类社会的最好良药。极端的赫拉克利特派学者坚持流变学说,即物质不仅是运动的,也是不断地发生着质变,然而,近代微观物理学却十分肯定了这一在古代看似疯狂的理论,人类得以研究物质最核心的变化尤其要归功于量子物理的发展,衰变理论的贡献。

紧接着,关于知觉的不同意见由辩论者们在《泰阿泰德》中提出来了,因为按照普罗泰戈拉的理论,人们举出了狒狒和猪的例子。它们也有知觉,也应该是“万物的尺度”(在对话中,柏拉图用一种不可抗辩的语调抨击了提出该观点的人,说他蓄意胡闹,因此关于此点的申辩便被取消了);另外就是如果说知觉来源于感觉的话,那做梦和发狂时的感觉是否也是知觉,进而引申为知识(“苏格拉底”的意见是,按照智者派的观点,如果此类感觉是真实的或其中真实的部分,当然可以称为“知觉”);如果人是万物的尺度适用于任何一个人的话,那么将没有人是错误的,因为每一个人都将不比众神更少智慧,聪明人也不比傻子更多智慧(苏格拉底“聪明”地说,一个人的感官判断虽然无法断定真假,却可以分别出好与坏,实用与非实用;另外苏格拉底又描绘说,当一个医生预言病人的病情时,他似乎知道的比感官者本身还要多;当立法者与某些人就国家的前途发生争端的时候,他似乎就这一问题更有预见性——这就说明某些人的知觉或知识更有用更有好处——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引用到这一段时,不无滑稽地帮助“苏格拉底”推证出这样一个结论:“一个有智慧的人比起一个傻瓜来,乃是万物更好的尺度”)。

但隐忧存在于已经被肯定的说法中,这来自赫拉克利特的变化理论。如果按照以弗所学派的论点,将是非常尴尬的,因为如果感觉到的事物处于不停的变动之中,感到的“这一事物”在下一时刻就不是“这一事物”,我们在认识“这一事物”的时候,也完全失却了“这一事物”无论知识和知觉都变得毫无意义——“当我们说‘知觉就是知识’时,我们也同样可以说‘知觉就是非知识’”。因此,哪怕在最低限度内(起码是在定义和概念的限度),必须有描述事物的东西是固定不变的,否则就是无可着落的。柏拉图在对话里终于找出了“知识即知觉”的症结所在,这让怀疑派的智者们感到了恐慌。

然而,柏拉图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他必须在以下的行文中找出立足的理论依据,于是他发现了巴门尼德的静态“整一”理论。此时,柏拉图不再批驳巴门尼德(因为如果他再否定静态理论,将重新坠入虚无主义的深渊),而是不断地借苏格拉底之口称赞巴门尼德,“甚至几乎忘记了他曾经为了辩证的缘故承认过赫拉克利特的流变理论”。(《西方哲学史》)

在经历了几次逻辑上的转折后,柏拉图终于在《泰阿泰德篇》的最后部分推出了“知识不等于知觉”的重要理论。首先,他应用了这样一个例子:我们通过眼睛和耳朵的作用来获得知觉,而不是使用眼睛和耳朵获得知觉——这里的意思是,知觉指挥器官,辨认颜色和声音的是意识(头脑),而不是单纯的眼睛和耳朵。在他看来,心灵可以通过它的一些功能思考事物,但其余的体外部分却必须用来感知直接的知觉。官能的作用是直接接触事物并把相关的信号传递给意识,但判断事物的内在差别和对立性质却仍然只有意识可以胜任(眼睛看到颜色,判断出颜色的类别却必须依靠头脑)。这里,只有心灵是最接近存在的本质的——如果不能够接近本质,就无法认知真理。如果不思考,而仅仅依靠单纯的官能作用,只可能得到事物的表相,不可能了解事物的本质属性,也无法获得知识,所以,真正的知识必须是由意识产生出来,知识来源于意识对本质的认识且“知识不等于知觉”,只有这样才具有真理性。

同时,柏拉图通过研究语言的本质和判定声音的模拟性,指出声音的效果来源于心灵接纳的程度。低级的声音是奏乐、祭祀的音乐,这样任何人都可以听到欣赏到。但高深的声音,如语言、甚至绘画、建筑,却可以在人心灵中引起共鸣,这说明人类的心灵向往和谐和节奏感。当这些内容存在于美好事物之中时,就可以进行心灵的良好沟通。

三、获得知识——回忆

知识是怎样获得的?柏拉图主张灵魂不灭说,并坚信灵魂通过回忆是得到真理的惟一途径。在《美诺篇》中,他特别强调,“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是从学习得来的,学习毋宁说只是我们对灵魂已知的、已具有的知识的一种回忆,而且这种回忆只是当我们的意识处于困惑状态时才被刺激出来。”

在《美诺篇》中,柏拉图描写了这样一个事例:苏格拉底在辩论时说,“并没有什么数学,所有的只是回忆罢了。”他声称能证明自己的观点,便要美诺叫进来一个小奴隶,问他一个关于几何学中正方形与两边比例关系的问题。柏拉图故意卖弄文字,表现得好像这个孩子“是思索过后,从某处得来回忆一样”,于是,苏格拉底便说他的灵魂是知道几何学的。柏拉图据此主张灵魂不灭说,并坚信灵魂通过回忆是得到真理的惟一途径。

在柏拉图的思想里,意志、灵魂都是活的、有生命的东西,心灵是灵魂在理念上的主导,是人神交割的源泉,包含着最本质的东西。当人们张大眼睛,想要通过世界察知神秘事物的时候,必须把心灵从内心提升到意识前面来。所以,柏拉图认为,教育人获得知识,并不能依靠一般的学习和传授,因为理念的本质存在于心灵,是植根于灵魂之内的。由此,一个人所能认识的,是从他内心发散出的,是要通过灵魂对前世的回忆完成的。

对于回忆,苏格拉底派的哲学家们应该是注意到的突出的一点就是,居勒尼的阿里斯提波所提出的“道德是否可以教授”的问题,在同时代的怀疑派智者们那里,则关心“感觉是否存在,其成分是否可信”。与今天的人提出科学判断不同,古希腊人研究这一问题是用普通意义阐说,完全把它看作了神秘的精神现象。柏拉图认为:理想的东西是惟一的客观真实,是惟一的存在;理想的东西是具有普遍性(共性)的,真理具有理想性,因此它是理想的,在任何形式上都不可变,它与感性世界相对立,灵魂只存在于理念世界及心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