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动物之美与人类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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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忠狼义胆

我们比喻那些心肠狠毒或忘恩负义的人,常用“狼心狗肺”,其实,这是人类对狼的偏见大自然里有些狼要比人类中的某些人更讲义气,更懂得知恩图报。与人类中那些恩将仇报的人相比。自然界中的“狼格”要高尚得多。

在新疆的天山脚下当了8年兵后,潘良复员回到了上海。经过近5年的商海拼搏,他终于创下了一番事业,但新疆这个第二故乡,时时在他睡梦中出现。于是决定利用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到新疆去,顺便访一访战友。

同期复员的上海战友毛一赫听说了这件事后,也想回去看一看战友,于是他们就结伴同行了。

火车只能通到新疆的库尔市,剩下的200多公里路程就只能租车前往了。他们租了一辆越野车,向部队营房驶去。车刚行出不远,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快到营房时,车实在是开不动了,潘良和毛一赫只得弃车步行朝营房赶去。

他们的部队营房在天山脚下。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荒无人烟。由于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便抄近路走。走了大约20里路后,天气渐渐地暗下来。这时雪停了,一钩残月挂在天边。当他们经过一片沙枣林时,忽然听到树丛中有异常的声音。他们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一只左腿受伤的小狼崽。潘良说:“这狼崽可能是被猎人打伤的,放在这里它肯定会饿死的,不如我们把它带……”话未说完,他们就感到不对劲,往前一看,突然发现两团淡淡的绿光,潘良急忙说:“一赫,快将脊背贴在我后背上。”说话时,那只狼已来到他们身边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这是一只灰白色的母狼,个头不大,但目露凶光。这时,那只受伤的小狼崽看到母狼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母狼身边。母狼先用鼻子嗅了嗅小狼,接着又用舌头舔小狼的伤口,之后就更加愤怒了。显然,母狼误以为是他们伤了小狼。只见母狼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凶光,狠狠地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他们同时将在库尔买的腰刀拔了出来。这时,母狼离他们只有两三米了,它竖起了身上的毛,前腿半倾斜,头紧紧地贴在前腿间,做出了向前冲的姿势。潘良和毛一赫也将手中的腰刀握得“咯吱咯吱”地响。

忽然,母狼绕过潘良,声东击西地扑向毛一赫。毛一赫还没反应过来,左腿就传来一阵剧痛,随着剧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就在同一时间,潘良的腰刀也刺中了母狼的脊背。母狼“嗷”地一声,跳出了三四米远,接着它就跑到不远处一个小山岗上,仰头嗥叫起来。那“嗷嗷”的叫声凄厉、苍凉,在茫茫的戈壁滩回荡。

“一赫,狼群就要来了,赶快把外衣脱下来,用打火机点燃。”说话间,潘良已经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大约过了10多分钟,那只母狼停止了嗥叫。这时,他们发现前面不远处又多了许多的绿光。“快跑!”潘良拉起毛一赫的手转身向后跑去,但后面也有幽幽绿光,向左……向右……结果他们发现已陷入了群狼的包围之中。有20多条狼从四周将他俩团团围住。这时,潘良用打火机将衣服点燃,狼群看到火光后退出四五十米远,但随着衣服的燃尽,又纷纷围拢上来,并且一点点地向他们逼近。他们彻底绝望了,潘良用左手紧紧地反握着毛一赫的右手,他们手里的汗水如雨一样。狼群在离他们不到20米远时停住了。这时,一只白狼从狼群里走出来,这只狼身材高大,身长足有一米半,浑身雪白,在它的前额上有一个红色的倒三角,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闪烁着凶残的光芒,一条半米长的尾巴高傲地摇来摆去,打得四周的草木“叭叭”作响。他们同时心里一惊,经常在电视中看到的狼王今天真的出现了。群狼见到狼王出来后,纷纷躲在它的身后,想让狼王在猎物面前逞它的威风。狼王离他们只有10米远了,一双幽绿的眼睛半张着,轻蔑地看着他们。突然狼王长嚎一声,突地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与此同时,潘良和毛一赫都握紧了腰刀,准备拼死一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出现了:狼王突然停止了攻击,落在他们面前一米远的地方,怔怔地看着他们。接着,狼王慢慢地走到潘良身边,像个孩子似的立起身子温顺地舔着他的手。那双满含凶光的幽绿眼睛也变得温顺了,并且溢满眼泪,然后,它又跑回狼群,仰天长嗥了几声,刚才还虎视眈眈的狼群顿时悄悄地消失在茫茫的戈壁滩上。

等所有的狼都走后,狼王再次回到潘良的身边。直到这时,惊魂未定的潘良才猛然醒悟过来,对着狼王大声喊道:“血点,原来是你呀!”狼王听到潘良的喊声,马上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将长长的尾巴夹在腿间,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原来,狼王是8年前潘良和毛一赫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一只小狼。8年前,毛一赫是部队的一名司机,而同乡潘良是押车的。一天,当他们途经一处山坳时,发现路旁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狼。他们马上停下来把小狼抱上了车。回到营房后,为了防止领导发现,就将小白狼藏在部队废弃的仓库里。然后仔细检查了小白狼后,发现它的右后腿被其他动物撕伤了,伤口已经化脓感染。他们立即到卫生室要来了消炎粉、纱布、药棉等,为小白狼包扎。在他们的精心喂养下,两个月后,小白狼就恢复了健康。望着小白狼前额中间的那块金红斑纹,他们就为它取名为叫血点。半年后,他们就偷偷地用车把血点拉出营房放生了。从此,他们再也没见到这只狼。

谁也没有料到,8年后的今天,他们会在这场生死搏斗中意外重逢。狼王趴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俩。此时他们泪如雨下。狼王看了一会后,就站了起来,围着他俩转圈。转了大约10多圈后,它突然长嗥了一声,便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向戈壁滩深处走去。

直到这时,他们才深深体会到生命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