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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上)

和西恩走出房间,李莫本以为他会跳起来用他所会的语言大喊一声“赚钱了”,然而他没有。在走廓上,两人相视而笑,西恩伸出右手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李莫发出一声感慨,道:“金子,只这么一点点,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

“丑的变成美的。”西恩接着道。这是莎士比亚戏剧《雅典的泰门》里的台词,对于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他,肯定是小菜一碟。

“错的变成对的。”

“卑贱变成尊贵。”

“老人变成少年。”

“懦夫变成勇士。”

两人说完,相互说了声“祝贺”。

楼梯转角处聚着许多抽大/麻和呕吐的人,舞会的动机再高尚,也洗不掉背后的阴暗。

拉维尼正在大厅里找他,见到他就挽上他的手,皱着鼻子道:“舞会开始了,可是我却把舞伴弄丢了。”她穿着粉红色的缀着大蕾丝花边的公主裙,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脸色显得很红润,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整个人充满春天的气息。

李莫反手紧紧抱住她——可能这个习惯是被她传染的,在她耳边悄悄道:“那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他不是太喜欢这种舞会,基本上是不认识的人。

“那个女孩听到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来约她,高兴得己经晕了。”拉维尼轻柔地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回应。

她吐气如兰,说话的气息正好喷在李莫的脖颈间,象一根鹅毛在撩拨,把他身体里的情感慢慢引诱出来。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不知名的香味,让他的荷尔蒙加速分沁,看着近在眼前的晶莹耳垂,有一种亲下去的冲动。

拥抱可以发生在亲密朋友之间,如果真亲一下,性质就变了。他强行压制住来自心灵深处的燥动,问道:“为什么是最可爱的,不是最酷的、最帅的?”

拉维尼悄声道:“身高是天生的,帅是父母给的,酷是装出来的,而可爱是发自内心的,我更喜欢真实可爱不做作的男孩,他们会把自己地真心流露在脸上。”

李莫怎么也没法把可爱与自己联系到一起,也许她心中的“可爱”与自己想得不一样,不过她这话无疑己经坦露了心迹。他终于忍不住了,用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拉维尼手上用力,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他也终于知道拉维尼与汤姆和亚历山大住得时间更久,却为什么没擦出火花,说道:”好吧,你把我夸得无法站稳了,我们需要去外面清醒一下。”他携着拉维尼的手往外走,在大厅一角,看到了亚历山大正在泡妞,那是一个性感的伴舞女郎。

他故意装着深沉的样子,说道:“莎士比亚说,当你见到一个人时体温达到38.6度,就是一见钟情。噢,忘了,38.6度是华氏101.5度,你可以摸摸我的脸和胸膛,感受一下,很烫很烫,那是因为你让我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你确定莎士比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酗酒?”那女孩子丢下一句离开了,象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亚历山大又打起旁边一个女郎的主意。

那女孩很大方伸出了手,道:“当然可以,今天是慈善舞会。今晚我所作的一切,都与慈善有关。”李莫差点笑出声了,这些女孩年纪虽然不大,却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亚历山大找上她们,还不知道谁玩谁呢。

李莫本想和他打一声招呼,看这情景,还是算了吧。两人来到酒店外,比佛利山的夜风把在酒店里沾上的靡靡之气全都吹散,取而代之是的一股神清气爽。

酒店外停着一辆马车,它在等着载客,比佛利有一些年老的富人,宁愿坐简单的马车,而不坐豪华汽车。

马车样式很古典,象电影里欧洲贵族坐的那种,用两匹马拉着,后面不是那种封闭的车厢,而是开放的座椅式,可以看到街头的风景。赶车的是个白人帅哥,还穿着传统的服装,象从遥远的时代走时光隧道穿越而来,此时马车正好空着。

今晚的李莫特别有兴致,以前没有作过的事,今天都想去尝试尝试。他朝拉维尼道:“我们坐马车兜风,去游比佛利吧。”

“要不要和汤姆说一声,等舞会结束了,他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细腻。

“那就让他们找一次吧!”李莫站在路边朝驾车的帅哥连连挥手,招呼马车停好。他躬身向拉维尼道:“美丽的公主,能否有幸邀请你同行?”穿着公主裙的她,还真有几分公主的聪慧和高贵,如果能戴枝鹿角在头上,那真的是印第安的公主再世了。

拉维尼伸出了左手,交到他掌心,道:“当然!”李莫很有风度的扶着她上马车,然后也跟着上去,坐在她旁边。马车开始行驶,马蹄踏在路上,滴滴答答直响,节奏很动听。拉维尼问道:“去哪里?”李莫侧头想想道:“走到哪里算哪里,直到我们不想坐了。”

马匹一路小跑着,和汽车相比,速度并不快,倒别有一番情趣。两边的街景缓缓向后倒退,夜晚的比佛利,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它象一个盛妆的女人,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闪动着它特有的时尚和万种风情,看起来格外迷人。那璀璨的街灯,也使热闹的大街平添几分神秘和浪漫。

跑了半个多小时,离比佛利公园越来越远,地面也渐渐出现一定坡度,不知道到了哪条街。两人决定在此下车,那赶车的帅小伙很有礼貌地道:“28美元,谢谢!”

穷人总是能很清楚地记住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他身上只有25美元不到,根本不够付账。这种/马车比出租车小费略高,需要付20%,加上5.6美元小费一共要34美元左右,离付账还差9美元。

从比佛利山庄酒店到这里,具体多远不知道,如果坐出租车,绝对不会这么贵。他自认为马车价格和出租车相差不大,即使贵点也贵不多吧,这也是他敢叫的原因。谁料价格竟在双倍以上,看来这真是贵族的享受。

他把身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慢慢点了一遍,24美元78美分,又数了一遍,没错,还是24美元78美分,没能多数出一美分来。他把钱一股脑全塞给那小伙子。

那小伙子熟练的一点,道:“先生,这些可不够付账。”

“我所有的钱全在这里了,”李莫小声道,“可以分期付款吗?”

那小伙子双眼一瞪,茫然道:“What?”分期付款在美国很常见,但车费搞分期绝对是第一次听说。“你是在说笑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那小伙子显然脑袋不够用,一下没反应过来。

“可我只有这么多。”李莫为难道。

“嘿,伙计,我还要生活呢。要归还该死的贷款,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你泡妞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拉维尼看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她拿起手里的小包要打开,道:“我来买单,我有钱。”李莫当没听到,握住了她拿包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作好准备,我一喊跑,我们就逃跑。”隔了几秒,悄悄喊道:“准备,Run!”说完拉着她就跑。

那个小伙楞了一会,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干,他指着李莫的背影骂道:“混蛋,别让我逮住你。”说完跳上马车就驾车追了过来。

这条路很宽,路中间栽了绿化隔离带。李莫看他追来,知道两条腿无法跑过四条腿,于是拉着拉维尼朝马路对面反方向跑去。马车无法和行人一样随时调头跨过绿化带,那小伙子气得哇哇骂起来。

见此情景,李莫停下来,得意地捉弄他道:“嘿,老兄,我在这里,快来收钱,快来收钱!什么,不要了?那我要走了,Bye-Bye!”边说边得意地挥手作出告别的样子。

那小伙子被激怒,突然跳下车,撒腿就追过来,他居然把马车朝路边一扔不管了。这可把李莫看傻了眼,心想,这下玩过火了,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活该了吧。快跑快跑!

没跑多远,前面出现两个骑自行车的警/察,真是倒霉,这条路肯定不能再走了。身前有一条分叉的小街,两人顺着小街拼命跑,两次违规冲过马路。路边有一家亚洲人开得购物中心,里面有超市,还有各种吃喝玩乐的地方,但他俩没进去。一进去如果被监控锁定,躲得过警察躲不过保安。

翻过了一道铁栅栏后又跑了一阵,回头再看时,没有警察追来,那个赶车的小伙子更是看不到影子,好象安全了。

两人仍不敢松懈,又是一路小跑,连过两条街区,到了一条陌生的小街才停下脚步。拉维尼累得蹲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她的胸脯急剧起伏,从侧面看去,线条优美,非常之养眼。李莫也好不了多少,他索性直接往草地一躺,身体摆出了个大字,叹道:“好险,好险,差点被抓住了。拉维尼,你要是被警/察抓走了……”

“我说了我有钱,可你为什么还要那么作?”拉维尼直起了腰,冷冷地望着他道,等待着他的解释,

“因为我不想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我要放浪形骸,我要随心所欲,我要发一回疯,我要找回对生活的热情。”李莫喊道。“生活是细水长流的磨砺,是举一反三的重复,是失去激/情的麻木,我需要刺激一下自己麻木的神经,我需要努力跳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我想扎自己一针试试,我还知不知道痛疼的滋味。”

“可是你也不能不付账就逃跑。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拉维尼的鞋子己经跑掉了一只,她拿起了另一只,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李莫这时才发现他忘了解释,让她产生了误会,这不也从侧面证明了她的善良吗?他说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向上帝发誓,我在马车的坐垫下面放了三十美元。相信我,真的。”他的确在下车前放了,而且还特意露出一部分,只要那个小伙子走近后座就一定会看见。没有人生下来就是被别人耍的,他就算要放浪不羁,也不能随便拿别人开涮,这算是他的一点歉意吧。

拉维尼回嗔见喜道:“李,我相信你,!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要当淑女,我也要疯狂,我们一起去发疯,一起去寻找刺激吧!”说着,把手里的那只高跟鞋远远扔了出去。作为乖乖女的她,也变得兴奋起来,她的生活也是按部就班的类型,规律而平淡,象白开水一样无味。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安份的基因,只是平时都被理智压仰着,现在这么一闹,彻底给激活了,就象在白开水里加了点酸酸甜甜的调料,立刻变得滋味无穷。

李莫躺在地上,张开双手冲着她喊道:“宝贝,来吧!”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喊得很自然,他的自信全写在脸上,拉维尼立刻开心得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