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开的飞快,在他们刚离开的片刻时间,浩浩荡荡的车队就被迫停在了断桥之上,随即而来的更是铺天盖地的火红色食人魔虫。
那密密麻麻的腥红色,像蒸汽式飞机一样震鸣轰响的嗡鸣声,直震得人头皮发麻。刺耳的啼哭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冤魂一般的纠缠着人们的耳膜。
绿茵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完全不敢回头张望那一场人间炼狱,并非完全是害怕,此刻更是她的内心在煎熬,她甚至在怀疑自己的作法是否完全错了,难道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能够活下来,可以完全不顾其它人的死活吗?她又想起了前世,那个时候比现在过的更加艰难,虽然那会儿唐逸组建了一个小小的队伍,但是队伍里的异能者并不算多,大家每天都在虫子堆里苦哈哈的搜索物资,而她却一直都被唐逸保护的好好的,根本没受到什么苦,因此明明已经第二次面临末日了她却还是硬不起心肠。
绿茵咬了咬牙,将心头的一切不明情绪全部掩下,此刻她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身边的人而已,其它人并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好了!虫子追上来了!”坐在车箱最尾部的关向晴大喊了一声,众人这时才回过神看着窗外,那铺天盖地的萤红色飞行虫已经快要咬上房车的尾部了。
“焕城,开快点!”唐逸一脸火烧眉毛的猛催着苏焕城。
苏焕城此刻也是急了出了一头汗来,“不行!再快就要爆表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绿秀英急的在原地蹬脚,突然之间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打开驾驶室后的小窗户对绿茵喊道,“小茵!你的神仙师父还在不在,让他来帮我们吧!”
“师父他……”绿茵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藏影戒,“这?这怎么叫啊!”
绿秀英却直接对着藏影戒喊了起来,“仙人!仙人!您在不在呀?拜托您老人家再帮我们一回!”
可惜戒指还是原来的戒指,全无一点反应。然而就在此时,汽车的尾部传来咔嚓咔嚓的碰撞声,大量的虫子直接用身体撞击车厢,原本高速行驶的车身被撞飞出了原本的高速公路,苏焕城猛一拉方向盘,车子钻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绿茵只觉得眼神一花,一阵头晕目炫,紧接着便看到车头撞上了一棵粗大的树木,碰!一声巨响,绿茵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小茵!你赶快醒醒!”
“快跑啊!虫子实在太多了!”
“我们不能把小茵丢在这里!”
“小茵你快起来呀!”
“小茵……”
绿茵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四周没有一丁点灯光,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仅仅只有她自己,孤伶伶的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
她感觉额头上一片钝痛,伸手去摸,却更刺痛,手指上摸下一把又腥又滑的液体,就着那微弱的月光,隐隐看到一抹腥红,想来是车祸的时候撞伤了,只是其它人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单单只剩下了她一个……
绿茵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东西给扳倒了,她踉跄着爬起身来,从戒指中取出一个打火机点燃,这才看清,原来地上堆满了虫族的尸体!失去生命的飞行虫的外壳不再发光,只呈现出晦暗的红色。
绿茵将后车厢打开钻了进去,就着打火机的微弱火光仔细检查着,车厢里自然是空无一人,但是所有原本放在车厢内的物资却仍然完好的留在这里,这说明唐逸他们临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清点物资,想来也是,当时虫子们来势汹汹,能从它们的利嘴下捡回一条命都已经算是幸运的,哪有时间去拿东西。绿茵走出车厢,直接将整个房车都装进了戒指之中。
“小逸哥哥!”
“姑妈!妈父!”
“苏焕城!”
……
绿茵在原地绕了几圈,又喊了好多声,可惜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冷冷寂寂的夜晚,下着毛毛细雨,绿茵头一次感觉到这么孤单无助。
“你们都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绿茵漫无目地往前走着,只是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她走了许久终于穿过了这片树林,只不过并不是之前进入的那片高速公路,而是看到了一座两层楼的小别墅。别墅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却并不能完全确定里面没有幸存。
不过怎么说来,晚上休息的地方总算是有了,绿茵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荒效野地里露宿还是很危险的。
她从藏影戒中取出秋水剑,再慢慢地靠地别墅的大门口,这才发现,大门被从内锁起来了!
别墅里面有幸存者!
有其它幸存者存在这一事实并没能让绿茵放心,相反她更加小心了,现在可不比和平时期,末世里的人类有时候比虫族更加可怕,这是她早已领教到的事实。
屋子里有幸存者在的话自然不宜硬闯,那样有可能同里面的人产生冲突。绿茵伸手敲了敲门,直到她反复连敲了三遍之后,才时到里面有声音警惕的问话,“是谁?”
“过路人,想在这里叨扰一晚,能否行个方便?”绿茵回答说。
“几个人?”
绿茵握住秋水剑的手紧了紧,“只有我一个人!”
大门被打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绿茵甚至没能看到开门的人,只到眼睛适应了一会,这才突兀的发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冷冷的注视着她,帽沿下露出一张苍白泛青的下巴,活像在午夜里专门朝人索命的死神!
“啊!是人是鬼?”绿茵吓的提剑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却冷笑了一声,“这么小的胆子居然还敢一个人到处跑!”
“我……”绿茵受了一翻惊吓,语气马上变差了,“你三更半夜这副打扮想故意吓人吗?”
“我可没有你吓人!”这人又是一哼,随便转过身去,“还不快进来,你打算在外面过夜吗?”
绿茵撇了撇嘴,跟着那人走了进去,屋内比屋外的光线更暗,暗到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了,绿茵本来身为修真者,视觉比一般人好上许多,但是在这种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加上那人又披着一身黑色长袍,绿茵根本连他站在哪儿都弄不清楚。
屋子里只剩下绿茵自己的呼吸声,在这静谧压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在哪?”
绿茵颤着声音问了一句,却诡异地没有人回答,活像刚才那个黑袍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绿茵只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提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而就在这时,她手上的藏影戒却突然间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茫。
在这道光茫的照射下,绿茵陡然间就看见角落里一张望着她笑的万分诡异的脸!
“啊!”
绿茵又被吓了一跳,这一回她实在是吓的太狠了,不光只是惊叫了,而是提起秋水剑直接朝那张脸劈了过去。
“啊!你做什么!”黑袍男子动作却是很快,瞬间就避开了剑锋,头上兜着的斗蓬也摆落开来,露出一张苍白清秀的脸来,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五官中还略带稚气,只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化不开的阴婺。
男子怒目而视道,“你想谋杀我啊!”
绿茵也不干示弱,“你诡诡祟祟的干什么?我喊你怎么不说话?”
“哼!”男子冷哼一声,“胆子这么小,原来还是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绿茵一愣。
“你不知道?”男子瞥了她一眼说,“你难道没有玩过虚天之境?”
绿茵了然一笑,“原来你也是虚天之境的玩家,看你这打扮,难不成是个魔法师?”
男子高傲的扬起脸,面带不屑地望着她冷笑,“魔法师,原来你是来因大陆玩家吗?想来也是,特殊地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拿着把剑,看来是个最低级的剑士!”
绿茵却并没有被人小看的恼怒,这人不晓得有什么能耐,而且诡诡祟祟躲在阴暗里窥视她,在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之前,还是先隐藏一点为好。
“原来你不是魔法师啊?唉,我就说嘛,魔法师那么高级的职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碰到了。”绿茵故意学着他的语气挑衅道。
“哧!魔法师算什么,我可是比魔法师稀罕百倍的召唤师,像你这种普通剑士懂什么!”黑袍男子被绿茵给气的翻白眼,顺口就将自己的职业曝露出来,不过他仿佛并不太在意,“算了算了,既然你也是个玩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以后跟着我,我会让你了解我身为召唤师的强大!”
绿茵嘴角一抽,她原以为这男子只是看起来长的稚气一点,没想到思想也这么幼稚,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小说里霸气侧露的男主角吗,只要振臂一呼,就有大把的跟随者自愿跟随他?!看来末世可真是一个无形的放大镜,可以把人心里的欲望无限的放大,就算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种子,现在它都可能会变成一棵参天大树,就如同瞿琪珍一样。
男子将绿茵带到二楼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这是你的房间,你暂时就住这里,我这里水电全无,你自己解决,另外,我没有喊你的话,不要随便来打扰我!在这所房子里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走!”
绿茵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何明。”黑袍男子奇怪地瞟了她一眼,“你的名字?”
绿茵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名,于是很诡异的想起了师父给她取的道号,“我叫曲真!”
……
房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个立式衣柜,不过这房子里的装修还算高档,因此这倒也不显得简陋了,在这样的荒野里,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已经十分不错了,绿茵并不太挑。
在外面淋了一路的雨,绿茵身上的T恤仔裤早已经湿透,结果到藏影戒中找了一翻,却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出来,这才想起之前过冰桥的时候,好些衣服都被用来踮脚了,她并没有存储太多的衣物,空间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用来存储食物和生活用品。
绿茵叹了口气,拿出师父送给她的灵虚道袍,挑选了浅蓝色的那一套穿上,虽然古装的打扮会让她显得比较另类,但是现在已经是末世了,穿什么都并不重要,更何况这道袍还是灵器品质,防御能力不错,普通的衣服除了可以遮体之外并无半点防御作用,与低调相比较起来,还是安全比较重要。
绿茵拿着镜子照了照,这才注意到额头上的伤口,其实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血流的多了点,半边脸都沾上了血渍,看起来颇为吓人,难怪何明之前说她比他的打扮更吓人。
取出一瓶矿泉水洗了脸,再在伤口上撒了点止血散,就没再管它,这时候已经不知到了深夜几点,绿茵这会儿是又累又困,实在是没有心情修炼,将门窗都上锁之后,她便合衣躺在了床上,仅仅三分钟的时间便进入了梦乡。
窗外一轮黯淡的弯月偷偷跃过的云层,浅浅的月光无声无息的透过紧闭的窗户铺晒在少女的身上,与幽蓝色藏影戒上忽明惚暗的光晕遥相呼应,温柔的仿佛母亲在吟唱摇篮曲。
渐渐地有一道并不那么耀眼的白光从蓝色戒指上跃出,那白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虚晃的白影,又渐渐凝结成一道挺拔的身形。
这是一个头戴莲花道冠,身着浅蓝道袍的白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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